第8章 再穷不能穷教育
不过严格来说，当舞男也不算卖身。
李墨犹豫的是星都人民的喜好和他原来世界的不太一样。
肢体改造盛行，开发了星都人民的各种XP，像他这种没被改造过的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寡淡了。
若是喜欢黑皮大胸猛男这种类型，他还真比不过。
李墨身材是瘦削薄肌型，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牛角黑皮大胸猛男单是肩宽都比李墨大一倍，更别说可以当搓衣板的肌肉。
熬过一天的工作，李墨换下工服，换回原来的衣服。
他背着背包，走到一条狭小昏暗的走廊。
他们这些接待员只能从会所后门离开。
李墨一个人走在长廊上，灯光暗得闪烁，这里的环境看起来简陋得极其不符合会所的身份。
然而很符合星都的风格。
穷人，连一盏好灯都不配拥有，住的地方，走的路，都是地沟下水道中苟且偷生的动物。
李墨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不远处明明灭灭的火光。
随着烟雾蔓延，高级诱人的果香同时蔓延开来。
普利蔓，一种价值500图币一根的高级烟。
能抽这种价格的烟的人，不应该出现在接待员的走廊上。
会过来这里，能有这种实力的，会所中只有一个人。
“主管好。”李墨平静地打招呼。
主管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颓废地靠在墙边。
等口中的烟吐完后，勾勒着妩媚眼线的狐狸眼才看向李墨。
他抬了抬手，将手中的包裹准确地扔进李墨怀里，紧接着又抽了一口普利蔓。
周围水果香味又浓郁了几分。
“这是我这次拿到的食物，遇到了一个贵客，点了不少菜，这是剩下来的一些。”
李墨抱着两拳头大小的包裹，诚恳地道谢。
“谢谢你主管。”
星都的食物，三等公民根本没有资格接触。
不是买不起，而是没有权限使用。
在这里，三等公民的待遇和权力，仅仅比难民好一点。
主管嗤笑一声：“不用谢，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要让小孩吃自然食物，明明都穷到这种地步，也不愿意卖身。”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动了动，燃烬的烟灰从半空中落下。
“不知道你那奇奇怪怪的想法从哪里来的，真不像是这世界的人。”
李墨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后，勾起了唇角，无奈又惆怅：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只是觉得他还这么小，不应该过着一眼看到头的生活。”
“我想让他知道，他可以喝营养液，也吃到真正的食物。世间的一切，他都有机会去尝试。”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一出生就过着被上层人制定好的人生。
喝着科技食物长大，从没见过真正的天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埋头苦干，赚到的钱，刚好够日常所需，卖命卖身榨干身体一切的价值才能在这世界活着。
仅仅是活着。
就要花费人的所有。
李墨不知道这世界所有地方是不是都像星都这般，他来了三年，从没有出过星都，在星都里也只能看内网信息，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但他想给李忍冬一个能够看到外面的希望。
主管对此的评价是：“天真。”
“当初我就不应该捡你回来。”
主管把价值500图币的半支普利蔓按到墙面上。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他走到李墨面前，目光扫过李墨的脸：
“两三年前的你看起来还有点市场，现在…啧。”
主管摇头：“当时我就反对你把那小孩领回家，完全就是给你找麻烦。想要养孩子，等你赚够钱了，去基因库挑选一个好一点的模板，生一个基因优秀的孩子不是更好？”
李墨听到主管的话没有生气，甚至没啥情绪波动，这几年他早就听习惯了。
主管说话是难听了点，李墨看得出他是嘴硬心软。
嘴里说着嫌弃李忍冬麻烦，但自从听到李墨想给李忍冬吃自然食物后，只要能拿到食物，都会留给李墨，让李墨给李忍冬吃。
李墨能够在星都生存，也是主管收留了他，让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一直说要让他做人体改造上夜班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不会强迫李墨做事。
李墨深知在这世界上，他受了主管很多恩惠，平时不过是听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而已，他又怎么会对主管生气。
主管是一个好人。
李墨在心里默默给主管发了好人卡。
没敢当着主管面前说出来，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又会被主管冷嘲热讽一番，说他眼瞎之类的话。
主管念叨一番后，看到李墨表情正经实则神游天外的模样，嫌弃地挥了挥手：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今晚你不要去废品区了，把这些吃的带回去给李忍冬吃。”
李墨点头，正想离开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那个主管，我想问一下你了解初代的家庭机器人吗？”
“初代家庭机器人？你昨晚捡到了？”
昨天都没见李墨提过什么初代家庭机器人。
主管熟悉李墨的为人，不用多思考就能猜出李墨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什么。
李墨也没打算隐瞒主管，点头承认：“昨晚我在废品区捡到了初代家庭机器人，只不过我家里的那台充能装置好像和她不匹配。
昨晚充了一晚上，今早出门前她还没有任何反应。我不懂这些，就请教一下你。”
“初代家庭机器人倒是很少见到，现在的家庭机器人都出到了第二十三代，第一代基本都被回收销毁了。”
主管摸了摸胡子，从紧身裙里掏出一张卡片：
“这是我的朋友，对于机械科技类产品很熟，你那台家庭机器人有问题可以找他，报我的名字，打99折。”
李墨双手接过名片：“谢谢主管。”
主管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对于这个曾经以为能成为摇钱树，没想到是个呆子的李墨很是嫌弃。
李墨恭敬地鞠了一躬才离开主管的视线范围。
昏暗只有一个人的走廊里，刻薄从浓妆艳抹的脸上消失。
“啧，一个傻子。”
响起的不再是平时尖锐的声音。
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质感，更多的是漫不经心，对人世间的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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