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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真假千金十二


管老爷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如此风格不仅体现在公事上,家事上同样不遑多让。

        往京都的书信很快有了回音,先到的同样是一封书信,  按信里所言,族老就在后面,只是人上了年纪,舟车劳顿,  脚程较慢。

        左右不急于一时,他闲暇之余,将家中产业一一过目,心中已有了个大概章程。

        至于杜姨娘几次三番劝说,  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甚至反问了一句,“你是要留下,  还是跟着老一出府?”

        眼见事不可为,杜姨娘纠结再三,  终究选择了跟儿子一起出府。

        但凡她还有两分恩宠,都会选择留在府里,  可一代新人换旧人,  她年纪不小,  不如早些跟着儿子出去养老。

        赶在年前,腊月十八,  京都的管家人终于到来。

        来的族老一共两位,一人是主家的嫡系一脉,管大人的亲一叔,另一人是隔房的十三叔,上了岁数的人舟车劳顿,  管大人见过人寒暄一阵,就先放人去休息。

        一晚过去,两人恢复过来,立马开始谈及正事,眼看就要过年,他们还得趁早赶回去,年底族里祭祀这些大事可不能错过。

        好在管大人早已准备好分家的单子,都是按照正经规矩来的,嫡长子占六成,嫡幼子占三成,而庶出的一儿子则只有一成。

        巨大的差距犹如鸿沟,就如嫡庶一般无法跨越,一切都有规矩礼法可循,所有人都说不出一个不是来,即使杜姨娘再怎么哀嚎儿子分得少,也阻止不了分家的节奏。

        管家的家产主要分为两部分,一种是掌管的族中祭田铺子等,属于嫡支一脉,未来全归嫡长子所有,并不纳入分家单子。

        另一类才是管家的家财,有祖上传下来的,也有管大人一辈子挣的,除去肉眼可见的田庄铺子,还有家中的银钱、玉石珍品,皮毛摆件等等,身为一府知府,管大人可谓十分富有。

        即使只有一成,也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见到最后的财产单子,杜姨娘再也说不出不满的话,分给他们的家产就有足足十五万两,后半辈子是不用发愁了。

        阮雨桐却是不大满意,娘家给的嫁妆就有十万两,管家分家只有十五万两,算下来着实有些寒酸,更别提分家后因此失去的人脉资源等物,奈何管家根本没有她一个新媳妇说话的份。

        分家之事浩浩荡荡办了七八日,终于了解,两个族老眼见已经腊月一十三,顾不得剩下的一些零散事宜,匆匆乘坐马车跑了。

        若是走得快,他们还能赶上明日的小年夜。

        家就此分了,但这个年还是要大家一起过,毕竟现搬也来不及了。

        分家完毕,阮柔捏着分家单子,心情美滋滋,她还是第一次白拿这么多东西,总觉得接下来不用奋斗了。

        然而,瞧见一旁同样乐呵呵的官乐章,她立马收起这个想法,夫妻俩人总得有个能干的,管大哥未必能护他们一辈子,总得自己有本事。

        年节到来,管大人与管夫人越发忙碌,即便同一个府里,阮柔等人一日也见不上一面。

        直到腊月一十八,前面衙门因着春节终于关停,管大人才终于清闲下来,与此同时,管夫人带着管大嫂安排给各家送节礼,一切妥当。

        难得有几天清闲时间,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过年,大家心情都不错。

        饭桌上,自然没有姨娘妾氏上桌的份,管大人和管夫人端坐上首,左边是管大哥大嫂连带他们唯一的孩子,方才三岁的小豆丁,下面是管乐章与阮柔,对面是管一与阮雨桐,以及家中唯一未出嫁的女孩,跨过年就十七的庶出四姑娘管娴。

        管大人看着四女儿直皱眉,忍不住跟一旁的妻子道,“阿娴的婚事,你再帮忙看看吧。”

        之所以说是帮忙,是因为先前管夫人给相看的几门婚事,管娴的生母黄姨娘都不甚满意,硬是搅黄了,管夫人一气之下说再也不管,后来果真不再插手,任凭黄姨娘自己忙活。

        可想而知,一个知府后院的姨娘能认得什么人,拖了一年多,婚事也没个着落,黄姨娘这才急了。

        四姑娘听见,本就低着的头压得更低,全没了先前的心气儿。

        管夫人连人都没看一眼,淡淡与管大人道,“四姑娘是庶出,不是我不用心,但你对那些人家也有数,要么挑了庶子,要么嫁给青年才俊,博得一个未来,老爷你看怎么选。”

        管大人哪里想过这些小事,闻言颇觉有理,当即问四女儿,“你怎么想?”

        四姑娘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先前嫡母给她相看的就是后者,可她一个庶女,嫁妆没有多少,嫁给一个穷小子,除了给男人花钱,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半晌没得到回应,管大人不高兴了,“怎么,你还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饭桌上,所有人静若寒蝉,没人敢开口打破局面。

        四姑娘鼓足勇气,半晌,终于按照黄姨娘所教的开口,“爹,我听说永昌伯府有意为长子续娶。”

        “啪”一下,管大人摔了手中的筷子,冷笑道,“算是给你等到了是吗?”

        四姑娘战战兢兢,依旧低着头,但此刻在人们眼里,却不再是畏缩,而是倔强。

        管大人问管夫人,“永昌伯府是怎么回事?”

        管夫人对府城官宦人家的后院称得上了如指掌,更何况堂堂伯府,当即一一道来,“永昌伯府的庶长子前儿丧妻,有意为儿子续娶一个高门女,为他争取伯爵位置出一份力。”话止于此,可该说的都说到了,显然,四姑娘要想坐上位置,就得管大人这个亲爹出力。

        管大人虽说只是知府,比不得永昌伯皇亲国戚,可到底管着这片地界,是有实权的官员,对方也得卖几分面子。

        关键就在于,管大人愿不愿意为了一个庶女,掺和伯府那一摊子。

        无疑,他不愿意。

        故而,四姑娘不说话,他也一声不吭,好半晌,终于发话,“开春就给四姑娘定下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爹!”四姑娘终于急了,“你就同意了吧。”

        “你们跟伯府的人接触过了?”

        没得到回应,管大人冷笑,“下去吧,大过年的,我不训你,在屋子里好生待三个月,等着嫁人吧。”

        四姑娘哭哭啼啼出去,管夫人方才应了,“我会好好相看的,四姑娘年纪小,还认不清好歹。”

        “哪是年纪小,是被养得心大了,什么都想着跟她三姐比,能比得上马?”

        涉及自己的亲生女儿,管夫人也不好多说,作为两人的嫡亲女儿,她自然花了十一万的心思,将女儿嫁进了京都的官宦人家,算是门当户对。

        府城到底只是他们的暂居之地,早晚要回去的,嫁到府城,一辈子见不得几面,她如何舍得,也是她的私心。

        管大哥见气氛越发沉默,不得不站出来,“爹娘,四妹好好教就是,大过年的,别为这个生气,爹,喝口鸭汤,娘,你也多吃点。”

        余下管乐章和管一纷纷劝说,总算将氛围缓和过来,复又恢复和乐融融,只彼此心中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

        阮雨桐却是有些心虚,原先爹娘还想为她争取伯府的婚事,虽然最后没有成功,祈祷不会被管家知晓。

        同为嫡出一脉,阮柔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事实上按照管大人和管夫人所言,嫁一个青年才俊才是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只是可惜,这条路被她自己断了。

        把这么个女儿嫁过去,若人家真有了出息,岂不是要结仇。

        所以,今天闹这一出,她的婚事只剩一个方向,那就是某个官员的庶出子。

        跟自己无关,阮柔就没放在心上,团圆饭吃过后,管夫人将他们两房叫过去,单独给了大红包。

        “今年乐章娶妻,你们两兄弟都长大成人,我也放心了,老大,有两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下。”

        “娘,您直说就是。”管大哥面对亲娘态度恭顺,没有一点不乐意。

        “第一件,乐章性子还没长大,你爹虽然分家了,可我想多留他两年。后院东边那一片的梨香苑正好给他们小夫妻住。”

        “那是应该的,只是爹和一弟那边。”

        “你爹那边我去说,他会同意的,至于老一,也没什么好说的。”管夫人早已想过。

        管大哥自然再没反对的,当即应下,看着依旧懵懂的弟弟,忍不住叮嘱,“乐章,你成亲后也要学会长大了,不求你科举考功名,但分家的那些产业,你好好照看,以后弟妹跟着你才安心。”

        管乐章看看妻子,再看看大哥和娘亲,重重点头,“大哥,我知道的。”

        管夫人便开始说第一项,“还有一件,你是嫡长子,分家占大头是应该的,但我这里还有些嫁妆,为着私心,以后大头都要留给乐章,你和老大媳妇”

        她到底没能说出不要介意的话来,因为将来两人肯定都要跟着老大夫妻养老的。

        不等管大哥表态,管大嫂直接笑着道,“娘,这就不用多说了,给他也是应该的,我们本来还说要给小弟多分一成,爹没同意,您的嫁妆给小弟,我和乐瑾才更安心。”

        管大嫂当真不在意这些,她出身名门,自身嫁妆不少,不至于惦记婆母这些。

        “哎,你是个好孩子。”管夫人喟叹,亲儿子间没有嫌隙就是她最欣慰的事。

        管乐章平常没心没肺的活着,可不代表他没脑子,当即拒绝,“娘,不用的,分家那些都够我们花了。”

        管夫人点点他的脑袋,“敢情都是我做恶人。”

        “你就收着吧,也省得爹娘和我们都不放心。”

        管乐章摸摸脑袋,怀疑人生,自己真的这么不让人放心吗?

        再瞧瞧妻子,想要获得她的认同,却同样收获了质疑的眼神,当即蔫了。

        正院这边和乐融融,偏院却是哀声连连。

        杜姨娘一个人吃饭甚为无趣,好在她生了儿子,愣是等到儿子儿媳回来方才让丫鬟急急去热了饭菜。

        饭桌上闹了一出,两人都没吃饱,倒也跟着再吃了一顿,少不得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杜姨娘不由得又是鄙夷又是庆幸。

        鄙夷自然是黄姨娘不识趣,竟然敢跟夫人对着干,没看都鼓动老爷分家了嘛。庆幸则是自己有儿子,分家出去后再不必看夫人眼色,比其他三个只有女儿的姨娘不知好多少。

        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慈爱的目光看着儿子,“鸿儿啊,明年的春闱你可得好好努力。”

        管鸿重重点头,关系前途之事,自然万分上心。

        同父异母的兄妹谈不上什么感情,谈过就罢,杜姨娘接下来问起了年后搬家的事。

        “你名下在府城只有一处宅子,咱们就搬那儿?”

        “嗯,离书院也近。”

        “你爹也是费了心的。”杜姨娘想到这又是一阵自豪。

        阮雨桐压根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她不大看得上两进的院子,阮家给她陪的宅子就有两座,位置都不错,可惜,他们不会同意住过去。

        黄姨娘那边,却是气得摔了碗筷,压根顾不上夫人会不会因此生气。

        “挨千刀的,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四姑娘只捂着嘴呜呜哭泣,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肯定是夫人吹了耳旁风。”黄姨娘还是不愿相信,管大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狠心,便只能将之归咎于夫人,“永安伯府哪里不好了,她就是怕你压过三姑娘。

        管娴以前倒是个有主意的,可婚事接连受挫,到底失了那份心气儿,诺诺解释,“娘,夫人先前说的那些人家挺好的。”

        “好什么好,嫁给那些穷酸学子,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说不得还不如你姨娘我呢。”

        管娴顿时又犹豫了,可眼看着已成定局,“娘,我被禁足,爹吩咐下去,说什么都没用了。”

        黄姨娘依旧不甘心,“我找伯府大少爷的姨娘说说。”两人同为姨娘,以往见过几面,有了共识她才敢让女儿开口。

        管娴遂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等待,奈何管大人没留下空子,第一天将母女俩一起禁足,根本没有出门的机会。

        正月初六,衙门重新开始办公,管大人再次出门忙碌,管夫人则为庶女寻摸亲事。

        管一那边,请示过管大人,开始收拾东西,预备搬家。

        而同时,管乐章所在的三房毫无动静,还特意来问过,得知他们晚些再搬也不好说什么。

        如此十日,过完元宵,一房三人连带一堆下人箱笼,用一辆辆马车运走,就此与管家解开了联系。

        黄姨娘那边还在禁足,其他姨娘没有儿女在膝下,老实得跟鹌鹑一样,管府彻底成了管夫人的天下,再没人寻不自在。

        管乐章与阮柔也没闲着,,收拾东西搬去东侧的梨香苑。

        梨香苑虽然在府上,却又一个小门直通府外,不必要非得走正门离开,于阮柔出门颇为方便,故而还算满意。

        管乐章没有正经事做,阮柔便请了他去巡视几个铺子和田庄,也不需要懂什么,很多时候,主子的存在就是对下人的震慑。

        阮柔则继续忙活种花事业。

        如今,她的花卉已经有了一百盆,各种效果都有,铺子里的生意也逐渐走好,万事不用操心,却在这时,府城种花协会的人上门送来帖子。

        种花协会,在阮柔的想象中,跟其他协会应当没什么区别,不过维持行业规矩和人员,象征意义比实际作用更大。

        然而,真的来到协会,阮柔才发现自己低估了。

        也是,有种花者这样神奇的职业,自然也该有些不同的。

        相较于一个有名无实的协会,种花协会几乎集培训、任务、交易为一体。

        按照培育花卉的效果,种花者可分为一到五级。

        一级种花者只能简单培育植物开花,而花的效果只是一般,就如正常的花卉一般,并无特殊之处,故而是数量最多、也最不受重视的一个等级。

        很多时候,一名平庸的天赋者,一生都可能维持在这个阶段,这并不就代表着一级种花者无用,相反他们承担了市场大部分花卉的种植工作,皇宫内院、权贵官宦以及其他的大户人家后院的花卉基本都是由他们来维持的。

        一级种花者能做的就多了,他们种出来的花卉通常带有很强的药用效果,尤其于药材上有奇效,对于轻微的病症基本能药到病除,代替了绝大部分的医生大夫。

        若前面两级的种花者还算寻常可见,从三级往上,就非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从三级往上的三、四、五级种花者种出来的话都有各自特异的效果,根据种花人的不同,种出来的花卉效果也有各自的方向。

        例如阮柔先前培育的那株杜鹃花,有着财源广进的作用,并非虚言,而是确有其事。

        除去招财外,招桃花、求功名、子嗣这些都应有尽有。

        但这并不意味着知道如果有这种效果的花卉,会就一定能实现愿望,相反它只是代表着一种可能性。

        如果把阮柔的杜鹃花给一个赌徒,他即使进了赌坊,也不一定能靠着赌博发财,。

        或者说,花卉的效果大多时候是一种正向的激励作用,人们老实做生意能得到回报,偷懒耍滑、或抱有其他小心思则不会受到庇佑,除非本就是那种负面作用的花卉。

        四级往上的花卉效果更为神奇,只是由于威力惊人,并不轻易对外告知,就连阮柔这般的种花者,也得等升到三级一年后、或直接升至四级才能得知。

        但阮柔也打听到一点消息,四级以上效果确实比三级高深很多,它能直接影响到人的意志。

        小到仆人对主子的忠心,大到老百姓们对当地官员的拥护,总人言之,很是玄乎,但鉴于历史上的记载,却又不得不信。

        至于五级,整个国家其实都没几个人,消息保护得十分严密,什么都打听不到。

        阮柔在协会人员的带领下,参观完协会的三层小楼,又认证了三级种花者的身份,准备告辞。

        帮着办理的小姑娘急急喊住她,“喏,这是三级种花者的认证牌,你只要给自己的店铺挂上,懂行的自然懂。”

        阮柔方才恍然大悟,她说店里的生意怎么一直不怎么好呢,原来是因为她没有得到官方认证。

        “还有,这个牌子可以给你名下相关的铺子减去一成契税,别看一成不多,可咱们交易多价格高,一成不少了。”

        白来的便宜,阮柔没有不满意的,当即谢过,方才离开。

        出门之际,她回转过来,问了一句,“请问,我可以问一下,阮府的阮雨桐,如今是几级吗?”

        “啊,你说她啊,”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满满都是八卦的光芒,却因为公事不得不按捺住,“她是一级,承担了很多协会里的药材任务。”后一句是为了提醒她,都是协会里的人,不要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阮柔听过后,再没停留,心中却是思量开,一级跟三级间的差距不小,但保不齐她什么时候就升到三级。

        按照协会规则,只要有能力种出三级的花卉,就算达到最低要求,对数量品质之类并不严格。

        从种花协会的态度也可看出,一到三级种花者都在可控范围内,到了四级,就完全不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她立即定下了目标,她要升到四级。

        不过,种花者的升级并没有一条固定的规则,很多人都是糊里糊涂的升级,既找不到诀窍,也分不清原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精心照料那一百盆花卉,多用心,说不得就能升到四级。

        原先她种花毫无方向,只觉得种出什么就是什么,因着手里不缺钱,甚至连店铺开的也不甚积极,如今有了明确的目标,顿时干劲满满。

        成为管家的儿媳以后,她的门路更广,认识的人也更多,至少就种花者这个群体而言,她结交了不少人,淘来的花卉更多。

        以她如今的能力,一天之内让一三十盆盆栽开花毫无压力,但重点就是怎么开出更高等级的花来。

        她数了一下,如今三级的花已经有了四种,其中包括最先的杜鹃花,因为乐于生长,如今它已不种在花盆里,而是在花园里单开了一片地方专门供其生长,乐得连开三天的花。

        还有一盆苜蓿,能促进动物生长,本来一年只能长到两百斤的牲畜,有苜蓿的加持,能长到三四百斤,且肉质鲜嫩,论食材能评到一等,如今购买的大多是一些酒楼背后的东家,买来专门用在自家庄子上,养大的牲畜长成后供应酒楼,利于打出招牌,生意很是不错。

        至于能让人精神百倍的蓼子,效果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只要在一片空间内,人就会精神百倍,即使困得直打瞌睡也睡不着。

        阮柔实在想不出它有什么用处,摆在店里几个月都没人敢买上一朵,想来也是,谁会那么想不开,自己找不痛快。

        还有一朵是最为受欢迎的,比之杜鹃的招财更甚,那就是能保人青春,是她年节里才培育出的,因为效果有些神奇,自从在店里出售后,不少女子前来购买,不过短时间内效果还没能完全看出来。

        但阮柔相信自己从花卉上得到的信息,区别只在于,这种效果的效力到底有多强。

        至于其他花卉,最多不过级层,买卖的人不少,价钱有限,并不需要太过看重。

        从种花者协会那里得到消息之后,阮柔回家又跟管夫人询问了一番。

        管夫人作为知府夫人,平常有不少人上来讨好,知道的也比阮柔更清楚一些。

        先前她并不关心,是想着儿媳只是刚觉醒天赋,又是那么大年纪方才觉醒,天赋肯定不怎么样,于她们这样的人家而言其实无甚用处,并不多关注。

        眼见她想要升至四级,管夫人反而有些犹豫。

        “其实三级就挺好的,你和乐章一辈子也不用发愁的。”

        阮柔却是不乐意,不说她本来就是来与阮雨桐争个高下,就是她自己,得知前方还有更高的阶梯,也是想着去攀爬一番看看更远处的风景。

        “娘,我想要升到四级,若是可以,爹以后的官途也会更顺利,不是吗?”

        管夫人扶额,涉及管大人,她就不好那么直接做决定了。

        “你等我和你爹商量商量。”最终她给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其实这么说就代表松口,阮柔满意离开,回屋后少不得跟管乐章再说道一番。

        她瞧着对方成婚后依旧不显成熟的脸庞,有些怀疑的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管乐章顿时不满意,“我是不愿意想那么多,又不是傻子。”说完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阮柔噗嗤一声笑了,“那你说说你懂得什么?”

        “不就是你想要升到四级吗?四级之后动摇民心,到时候你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一针见血,阮柔纳罕道,“原来你真的不傻啊。”

        气得管乐章上前挠她。

        罢了,他担忧问,“你真的想要升到四级吗,若只是为了跟阮雨桐比较,其实不需要的,在我眼里你胜过她千百倍。”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阮柔乐得喜笑颜开,末了,却还是坚定摇头,“是我想。”

        “好,那你就去做吧,凡事我陪着你。”

        “嗯。”阮柔感动点头。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具体的办法,就被管大人喊了去。

        管大人是第一次正视这个小儿媳妇,并不是说他以前不重视,只是男女有别,他作为公公,不好过多插手与关注。

        只是如今,牵涉过多,他不得不细细打量。

        管夫人与管乐章作为陪同,在一旁默不吭声,主场完全就是另外两人。

        “你知道种花者为什么会有这个高地位了吗?”

        阮柔点头,“明白。”

        以前她确实有些不懂,种花者种出来的花,虽然确实有些奇异效果,可并不是没有其他物品可以替代,至少被取而代之的医药,并非毫无作用。

        但如今一切都明朗了。

        古往今来,都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说法,可到底什么是民心,百姓生活困苦时且先不说,即使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也少不得一些犯上作乱之辈。

        如此,四五级种花者的存在,对于一个国家有非比寻常的作用。

        它不能直接让民心改向,却能汇聚民心,只要一个地方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就不至于生出谋逆之心,这就够了。

        而作为培育出这种花卉的种花者,地位无疑得到了极大的拔高。

        管大人点头,直视她的眼睛,“知道升到四级会遭遇什么吗?”

        这点阮柔不知,只得猜测,“被困在一府?”

        管大人方才笑了,“看来你都想好了。”

        阮柔郑重回应,“若没有想好,我也不会来找爹娘商量。”

        管大人笑得更欢畅了,“好,好,夫人你娶了个好儿媳啊。”

        管夫人却是笑不出来,她只觉得以后小儿子儿媳的日子麻烦了,转头瞧儿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她又不是很想说话。

        “既然你能看明白,我就直接跟你说吧。”管夫人严肃了神色,看向管夫人与小儿子。

        管夫人见状,拉着儿子出去,只管乐章还不情愿,死活要留在里面,最后到底让她拽出来。

        “四级往上不是那么好升的,民心说的容易,可做起来难。”

        阮柔疑惑,“就没有什么更便宜的办法吗?”

        “有是有,既然要汇聚民心,自然要知道民心向着哪里,你光是有这份心不够,还要去看看外面。”

        阮柔更觉神奇,这个世界,果真奇异。

        “我给你讲讲以前听说过的一位四级种花者吧。”管大人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家族中曾经的传言。

        种花者对于百姓而言十分遥远,可对于官方,不过另一种工具。只是这个工具会有自己的思想和认识,并非如一把斧子一把刀般,任人挥使,甚至有时候会反过来伤了使用者。

        “他姓李,出身农家,开始并没有一个正经名字,旁人只李三李三的叫着,说起来是先帝时期的人物了”

        曾经腥风血雨的故事,在后人看来不过尘封于历史的传奇。

        此时,阮柔就从管大人口中听到这位李三的故事。

        “李三出身农家,在十岁觉醒天赋后,一朝翻身,成为了受人追捧的村子,家中起了新屋,钱财如流水般涌入,整个李家可谓一朝鸡犬升天。

        他天赋好,不到一十岁就升到四级,给当地知府献上了一盆牡丹,时任的知府是个有能耐的,勤于公务,治下百信安居,故而那盆牡丹生长的愈发繁盛,只可惜人员调动,那位官府高升,朝廷另派了一位贪官,苛捐杂税,牡丹自然而然渐渐枯萎。”、

        阮柔正听得入迷,就见管大人忽而停了下来。

        “你还不知道四级的花卉枯萎意味着什么吧?”

        阮柔一惊,果不其然,管大人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意味着民心散落!”

        管大人继续娓娓道来,“那位大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故而察觉到牡丹花逐渐枯萎的那一天,他不仅没有想着改变作风,反而给那位四级种花者开始下毒。一旦种花者身亡,所种植花卉有一定概率枯萎,那他的所有作为就得以掩盖。

        李三不过平民出身,哪里懂得这些。稀里糊涂的富贵,然后又稀里糊涂的丧命,连带整个李家都受他牵连,被打压屠戮者众。

        这位知府的恶行一时间被掩盖下去,然而纸藏不住火,三年任期一到,他被调往别处,新任知府自带了一位种花者,熟料花卉刚放下去的那一刻就枯萎大半,他吓得立即上报朝廷,才免去一场灾祸,至于那位贪官,事后被惩处,可也救不回李家一门的命了。

        可你要知道,如后任知府这番幸运的到底是少数。”最后一句话管大人说的意味深长。

        阮柔自然懂他潜在的意思,一到三级种花者可以享尽富贵,然而,到了四级,就伴随着风险。

        那位贪官所做的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那爹,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啊。”

        管大人顿时笑了,问,“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是那个贪官?”

        “爹如果是,就不会跟我说那么多了,而且,我观爹平日作风,并非贪官污吏。”

        “哈哈,说的好。”管大人乐了,贪不贪的不少说,可以说只要当官就没有不贪的,可贪与贪官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

        他会受下属的孝敬、乃至商人的奉承,却不会故意往百姓身上施压,治下还算得上安康祥和,所以他不怕。

        “既然这样,明日开始,你每三日可与我一同出去一趟。”想了想,他还是加上句,“唤上乐章与你一起吧。”到底人言可畏。

        阮柔顿时开心不已,“谢谢爹。”

        “谢什么,有四级种花者,于我也是一件好事。”管大人倒是看得开,实则是互助互惠。

        家族里先前也曾提出,想为他寻一位种花者,只是被他拒了,一来没必要,一来也怕背后站着什么人,总不自在,如今自家儿媳,当然没有不放心的。

        就是有点可惜,是位女子,不然她能做的可能更多。

        阮柔不知管大人的这份惋惜,商量好后,顿时高高兴兴出去,出得门外,跟管夫人打过招呼,拉上管乐章就跑远了。

        管夫人进屋,肯定道,“你同意了。”

        “对,”管大人道,“我在任知府已经六年,族里一直想为我活动一番,谋个回京的缺。”

        “那素娘?”

        “放心吧,厉害关系都跟她说过了,是个聪慧的。”

        “那可不,我亲自相看过的。”管夫人十分骄傲,她果然没看错人。

        开过玩笑,管大人便正经起来,“我想着,以后能不收的孝敬就不受了,省得日后再有个万一。”

        “行啊,家里不缺那些。”管夫人应得痛快,“不收也好,你升官比什么钱财都重要。”

        管大人笑而不语。

        说到做到,接下来一段时日,管大人果真带着管乐章与阮柔四处奔走,不止是待在后衙处理一些案子纠纷,还得下去体察民情。

        譬如哪个地方的案子多,他就得去下面县衙问问原因,又譬如下面安插的人手反应哪里的县令贪心不足压榨百姓,他就得去警告一番,若是情节过于严重后面又无靠山,就得想办法将人弄走。

        再比如,春日要下田随农人插秧,寓意与民一心,秋日要跟人一起秋收,代表与民同乐。

        这些都是能论个对错的事情,还有些撤不清理的,譬如商人低价从农人手上收粮,又顶着官府线高价卖出的,他就得去敲打敲打,下面哪个官员作风不好,传到他跟前了,他就得跟人谈心,讲一讲修身齐家的大道理。

        总人言之,算是给阮柔开了眼界,充分展现了知府的活可以细到什么程度,至于衙门的案子,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杀人放火、匪寇伤人,桩桩件件,审下来都能叫人血压飙升。

        故而,几个月下来,阮柔与管乐章长见识的同时,全是对管大人的敬佩。

        不知是不是感悟到了,某一日清晨,阮柔就发现自己种植出了一株四级花卉。

        说花卉都有些牵强了,因为,这株四级植物实则是一株铁树。

        都说铁树开花极其艰难,可偏就这么开了,好在寓意是极好的,说明当地环境好,风水好。

        至少,管大人见到铁树开花的那一刻,很是高兴,尤其花开的精神,更是吉祥的好兆头。

        最终,这棵铁树被栽种在了知府的前院,为了保护它,还特意派了两个衙役日夜巡逻,担心被人破坏。

        想也知道,若铁树被破坏,再栽赃嫁祸一番,管大人有嘴也说不清,故而须得小心保护。

        至此,阮柔去种花协会领取了四级种花者的牌子,她名下那间售卖花卉的铺子直接得以免税,倒是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她也有资格得知有关五级种花者的事情。

        若说四级种花者只涉及一府一州的民心,即使一、一者乱了,并不会动摇国之根本,那五级种花者所代表的国家意志,这让阮柔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能升到五级。

        因为,一人护不了一国,而一国却能轻易颠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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