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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死去的丈夫回来了二合一


在家度过悠闲的三日,  时而看阮母收拾小菜地、抑或盯着阮父做木工活,如此阮柔的精神终于慢慢缓和过来。

        第四日的清晨,一家四口在家用过早膳,  竟有三人要同时出门,阮父和阮柔去铺子里,  小石头则是去学堂。

        值得一提的是,  小石头如今有了个正经的大名,是由学堂的夫子取的,  名阮玉林,  于是家里人也自觉改口,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阮柔来到铺子里,只觉得恍如隔世,  店里的客人较之以前确实有所减少,  她心知要抓紧研制新香才可。

        遂也不多言,自觉进了制香间,恰巧琼州一趟,有好多灵感想要实验。

        她这次想要制作一整套的香料,上至头发、口唇,  眉眼,下至足、身体为一体,  力求将各种香料浑然一体。

        头油是用的最寻常的桂花油,  制法也简单,  将半开的桂花与麻油一起混合密封,经大火煮制后,在干燥处晾干十数日,将桂花取出,剩下的便是桂花油,  用于洗发最是洁净,且芳香怡人。

        口脂则是用蜡兑制各种香料,灌于竹筒可成。

        后面用于身体的香身丸,净化口气的香茶饼子、沐浴后敷于足上的莲像散,描眉的螺子黛,敷面的香粉,沐浴净身的花露澡豆等,不一而足,可谓涵盖了一位妇人的方方面面。

        至于涂敷香,顾名思义,是用来涂在身上或者衣服上的香粉,时人喜欢用香粉与铅粉混合,此番效果最好,但她却知,铅粉用于妆面虽则有修饰面容之效,但久用有毒,故而还是选用了效果微差的粟粉,制成最后的米粉,同样质地细腻、色泽莹白。

        一日忙活下来,每样各得了三十套,时日到了,便可整套售出,算不得稀奇,只是讨了个巧宗。

        第一日算是练手,第二日,她终于将蠢蠢欲动多时的龙涎香取出,龙涎香本就是上好的香料,只需取其他香料调配一二,便可制得成香,只她唯恐误了上好的龙涎香,才迟迟未曾调制,且配有上次调香大赛赠予的各色名贵香料,此时调制起来得心应手,一炉炉香出炉,装满香丸的瓷瓶随处可见。

        第三日,她有心想要再动手调配一次芝兰香,却突的又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芝兰香不可常用,那何不将芝兰香用于日常所用器具之中,既是读书人所钟爱,那么成套的香纸、香笔、香木家具、香枕且不美哉。

        只调制香料是她的长项,但笔墨纸砚这些她一窍不通,只得找了曹娘子过来商量。

        她如此一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正忐忑等待曹娘子的意见,却见曹娘子大笑抚掌,“慧娘,还是你聪明。”

        “你也觉得可行?”

        “自然可行。”曹娘子何止认同,简直叹为观止,一般香料多用于女子,男子则只用香囊、焚香所用,但若将香料置于器具之上,那就彻底打开了男人的市场,要知道,有钱的男人,可比有钱的女人还要舍得花钱,尤其在此等附庸风雅之事上。

        “那就劳烦寻些通于纸笔一道的能工巧匠。”

        闻言,方才还欣喜异常的曹娘子顿时又耷拉了眉眼,“真会给我找难题。”这样的师傅可不好找。

        香料到底不是必须物,且到底是商贾之事,他们这般的商人自然能独占鳌头,可涉及读书人的笔墨纸砚,真正能掌握的无一不是大夏朝顶尖的世家贵族。

        他们垄断此道,截断底层读书人往上爬的阶梯,若真贸然插手,别说一个小小的春林香斋,便是偌大的陈家也未必能得以保全,故而,还是得想办法拉个同盟才行。

        “这事先放放,等我想想办法。”曹娘子扔下一句话匆匆离开,既是欣喜又是焦灼。

        欣喜于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契机,一个真正能打出名声、名扬大夏朝的机会,焦灼则是因为合作人不好找,她还是先去找表弟商量一番。

        她寻到陈问舟的时候,对方刚在家中闹腾完,悠悠闲闲走出来,面上还带着笑意。

        是的,如今在府内成日闹腾的终于不是大房,而变成了他这个嫡次子。

        陈父被折腾得够呛,想要惩罚吧,偏一想手头上要银子没银子,要银子没银子,要铺子没铺子,继室的管家权也被拿走了,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成日里在家作妖。

        “问舟,你到底要干什么?”被折腾了几日,陈父精疲力尽无奈道。

        “不干什么啊,闲着也是闲着,我找点乐子。”

        陈父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把安平镇的铺子给我看好了。”

        “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银子的铺子,懒得看。”陈问舟轻飘飘撂下一句。

        安平镇的陈氏香料铺说是给他看管,实则也是不可能的,作为陈家的祖产,早晚要收回给陈大哥,做的再好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陈父脸色黑了黑,“你不要我就收回来了?”

        “收吧。”陈问舟表现的特别坦然,似乎丝毫不在意般道,“只是铺子里还有两个我请来的师傅,你要是不用了,我就给曹家送去,正好缺人呢。”

        陈父本来只有三分的火气,也硬是被激到十分,“曹家曹家,你怎么不跟着姓曹去。”

        “那不是我出生时候没得选择吗,您要是愿意,我待会就去改了,也省得您成日疑神疑鬼的。”

        “滚。”陈父被气得够呛,懒得和这个混账儿子多说,索性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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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问舟闻言利索的滚了,且出门直奔春林香斋。

        从琼州来回一趟,不知怎的,他就不想再忍了,反正谁让他不痛快,他就先叫人不痛快。

        “怎么,有事?”陈问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又吵架了?”曹娘子无奈问。

        “嗯,就是顶了几句,刚好那个宋管事被收买了,我不是好心告诉他吗。”陈问舟嗤笑。

        他也搞不懂陈父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疼爱大儿子吧,可又对手里的家产握得紧紧的,一点不松手,怪不得陈问初一直着急。

        去年就是他揭穿陈父手底下的一个大管事被其收买,这才搅得他失去了好几家铺子,如今还是一样的招数,竟也够用。

        “你别真把人惹恼了。”曹娘子不由得警告,当爹的要治儿子且有的是办法。

        “惹恼他也没法子。”陈问舟嗤笑,如今他们母子在陈家就是孤岛,没什么可失去的。

        曹娘子叹息一声,将方才慧娘说过的主意讲给他听,最后道:“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是咱们不好插手。”

        “笔墨纸砚?”陈问舟喃喃,“我想想。”

        说着他果真思考起来,作为陈家二公子,他的人脉其实很广,但多是商户,真正有权势的官宦人家很少,当然,即使是陈家,对上官员也多是送钱的交情。

        青州府本地的官员基本不用考虑,最合适的其实还是京城的世家。

        蓦的,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恰巧此时,曹娘子的目光也骤然转了过来,两人皆一口同声吐出两个字。

        “霍家!”

        霍家经营着大夏朝最有名的商行,背后利益交错,听说好几个侯爷公主都在其中掺了一脚,可以说是半个皇家的买卖。

        霍家是皇商,作为霍氏商行的当家人,有着不小的话语权,原因就在于,当代的霍家二公子,是当朝乐安公主的驸马爷。且两人恩爱非常,在当今圣上面前也有几分脸面。

        最巧的是,上次为着芝兰香,两人都曾与霍老爷见过,且相谈甚欢,从传闻以及上次接触来看,霍老爷是个生意人,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有利可图,就有的谈。

        “恐怕要大出血了。”曹娘子回想了一番,虽觉霍家最为合适,可也难免肉疼。

        “也不一定,”陈问舟眼睛亮的发光,“你可别忘了海上那条线。”

        话音刚落,曹娘子的眼睛也倏然亮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青州府临海,有着大夏朝最为丰盛的海上贸易,每年的丝绸、茶叶等载出去,带回来不知多少真金白银。

        这般大的生意,其后的关系纠葛自然也错综复杂,连在青州府享有一席之地的陈、田两家,于海上贸易中也不过占得九牛一毛就可见一斑。

        陈、田两家同为制香世家,本是互相竞争,今年竟破天荒的联姻,原因也在于此,他们想要联手占得更大的贸易量,只是目前来看,希望不大。

        “那霍老爷那边,是你来联系还是我来?”曹娘子踌躇着问出了这个话题。

        她虽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可知道的到底有限,若洽谈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他们承受不起的。

        “我来吧。”陈问舟轻叹一口气,“看来陈家这边要尽快了。”

        他一日作为陈家二少爷,那就得在陈父之下,与人商谈都得低一辈,也难有话语权,若分家出来,那才是一个能够饭桌上平等交谈的合作伙伴,且背后有陈家总不至于担心被吞吃入腹。

        对陈家,他是能用到的时候就用,还不至于清高到完全撇清干系,血缘也不是说能切断就能切断的。

        “那我这边先试着约霍老爷过来一趟。”曹娘子道,“等人到了,咱们再细谈。”

        “不,你可以说的仔细点,霍家的名声还可以,藏着掩着倒显得我们没有诚意。”

        “可,”曹娘子始终有些犹豫,这些事情霍家自己完全就可以办到,若是全盘托出,就怕最后没有他们的事。

        “赌一把吧,赢了大赚特赚,输了也不会更差。”陈问舟摊手,显得特别光棍。

        曹娘子无奈,起笔写信,信里果然写的特别清楚,随着信件寄出,余下的便只能等待。

        阮柔这边制香的手艺也丝毫没松,没有匠人可以用,她就寻了有檀香的香木,回家让阮父自制了几支毛笔、扇子,效果果然很不错。

        且她如今这种是最简单的,若是富贵人家,用陶瓷、玉石为料,笔管中空、设以小孔,再添置喜欢的香料,效果更佳。

        总而言之,她的想法是可行的,至于生意上的事,则全由陈问舟和曹娘子做主。

        而当事人陈问舟,也终于有了紧迫感。

        原先对于分家,他是抱着能分最好、不能分也不着急的心态,如今不想自己与陈家牵扯过深,只得加快速度。

        “问舟,你真的有把握?”陈夫人到底有几分顾虑,陈家家大业大,真要舍弃,也并非易事。

        “娘,你就信我一次,即使这次不成,以后我总不会亏了您去。”

        “你这孩子,”陈夫人无奈,“我哪里是担心自己。”

        “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就是分家我也还是陈家的儿子,哪天饿的没饭吃,躺到陈家门前,亲爹总不至于看我饿死。”

        “你是真想分,不是一时意气?”陈夫人再次确认,这般大事,由不得她不谨慎。

        “嗯,娘,我也不想你待在陈家受气。等我以后娶了媳妇,两个人一起孝顺您。”

        陈夫人就只是笑,“怎么,有心上人了?”

        “这事以后再说,”陈问舟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分家的事情您有办法没有?”

        “自然是有的。”陈夫人白了儿子一眼,她当陈家主母多年,怎么可能没一两个可用之人。

        “那这事就拜托娘了,分家的事越快越好,东西少点也无所谓。”

        陈夫人点头,表示明白,待儿子走了,她想了又想,寻来身边的心腹,秘语几句吩咐下去。

        次日,陈府就谣传陈父要给两个儿子分家的传闻,且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嘴,十分笃定的模样,甚至连二少爷要被净身出户的说法都有。

        陈父偶然从下人嘴中得知,当即脸就黑了,再命人细查,却发现是大儿媳手下两个老婆子喝酒说胡话。

        这事儿明摆着是故意的,可儿媳是田家人,且怀有身孕,他不好重罚,最后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大道理。

        本以为事情就这般过去,结果这厢火苗刚熄灭,那边却又着起火来。

        “老爷,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陈夫人哭哭啼啼表示不满,“他们想要分家,那是盼着您死呢,这等大逆不道的,合该全给撵出去。”

        陈父额头青筋跳动,“夫人,都是一场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陈夫人状似气急,“总之,话都有人放出去了,今个儿,要么您把大房那毒妇罚一顿,要么,就把我们分出去,总归我们问舟是爹不疼的。”

        因着几句谣言,陈家愣是闹得鸡飞狗跳,到最后,大儿媳挺着大肚子哭着回娘家,继室和小儿子同样横眉冷对,陈父也很无奈,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最后反倒成了恶人。

        看着一切的发生,陈问舟在背后给亲娘悄悄竖起了大拇指,陈夫人掩起嘴角的笑,深藏功与名。

        结果,隔日亲家田大老爷和田大夫人同时登门,脸色颇为不好看。

        儿女间的小事,闹成亲家间的大事,是陈父万万没料到的,且田家更是得理不饶人,同样逼着他分家。

        “亲家,陈家事本不该我们登门,可语萱怀着身孕,陈家若是不稀罕,我田家还养得起一个外孙。”

        陈父连忙好言相劝,“就是孩子间闹了点小问题,何至于此。”

        “这有了孕的妇人,别说争斗,就是受了气,对孩子也不好。”田大夫人十分生气,揽着女儿不松口。

        田大老爷同样咄咄逼人,且他想的还要更多些,田、陈两家合作,一旦成功,将来两家生意定会蒸蒸日上。

        若此时分家,日后陈家的就是自家女儿女婿的,换言之,是自家外孙的,他可以不计较那么多,但若还有个外人在,难免有所顾忌。

        陈父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至此,从始至终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他自以为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大房的下人怎么就偏那么巧,胡言乱语要分家,还不到一日就全部传开了,明明是早有预备,正是为了上演眼前这一幕逼宫。

        “可恶。”他心中暗想,田家手真是伸的太长了,竟还插手他家中事。

        “这是我陈家家事,就不劳亲家多费心了。”陈父自认不是被人要挟之辈,故而语气僵硬的撂下这句话。

        可转头,就迎来了田大老爷的迎头痛击。

        “也罢,就当我多事了。”

        田大老爷说着起身,竟似是要离开,陈父忍不住投去狐疑的目光。

        “只是,三日后,市舶司的苏大人来访,你我可就要各自为政了。”

        “苏大人竟是要来?”陈父欣喜,可转念想到这话的前提,为难几乎摆在了脸上。

        “田兄请坐,你我两家大事,可不能一时意气。”陈父将人拉回来,亲自给人斟了一杯茶。

        田大老爷本就不是真的要走,此时就坡下驴,复又坐了下来。

        陈父只能庆幸提前将小辈打发走了,否则如今这样不得叫人笑话。

        再是笑话,他也得舔着脸讨好,“还是田兄有门道,我竟未曾听说。”

        “不过多了两条人脉,不值当什么,苏大人来之后才是重点。”他提点道。

        陈父连连道是,“只是,田兄可有把握。”

        也不知是对方本就有意,还是真的被捧得舒坦了,竟然十分坦诚摇头,“没有,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陈父咬牙,慎重问道:“非得要我分家吗?”

        田大老爷继续摇头,“分不分家这事都得办,只是分家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我自然也会更尽力几分。”

        就差把不分家,两家联姻就此作废写在脸上,陈父心中暗骂,嘴上确实为难道:“田兄有所不知,我那小儿子一直被我压着,至今还无甚产业,若是就此分出去,我这当爹的也着实不放心啊。”

        “你且正常分就是,多分零星半点,想必语萱也不会计较,毕竟以后”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可陈父心里明白,若是成功,以后陈家和田家再非今日可比,自然不在意这点小财产。

        要分吗?陈父在心里问自己,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两个儿子吵成斗鸡眼,早晚都是要分家的,不如趁着如今有利可图分了,大不了他多给小儿子分点,就当弥补了。

        想到这里,他不在推脱,而是拱拱手,“多谢田兄提点,语萱有孕,就让她留在家里吧,也省得来回颠簸。”

        这就是变相的同意了,聪明人间,话从来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田大老爷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陈老弟,以后且有好日子呢。”

        说着起身推门离开,只留陈父不知该喜该忧。

        刺眼的眼光射入,将他身子一半置于阴影、一半落入阳光,竟显得有几分落寞。

        屋外,陈问初呵护着妻子小心上前,带着十二分的恭敬,“爹,娘。”

        “嗯。”田家夫妻俩见状还算满意,田大夫人给女儿使了一个脸色,意思是搞定了。

        田语萱顿时喜形于色,轻捏了下丈夫的手,陈问初领会,态度愈发谦卑。

        而另一边,同样等待的陈问舟母子一个眼神对视,彼此心知肚明,成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会是处于弱势的陈家二房闹出来的,毕竟陈问舟尚未成亲,更未接管家中任何产业,分家对其有百害而无一利。

        “娘,二弟,我们先进去看看爹了。”田语萱说着,施施然上前,落下一个得意的小眼神,而陈问初则在后小心搀扶,端的一副好丈夫模样。

        由不得田语萱不得意,两房本就是竞争关系,且又有一桩事叫她不痛快。

        遥想前阵子,娘家堂妹不争气,闹出了一件荒唐事,本也没人敢编排到她跟前,偏夫家二弟冷嘲热讽,说其如何不端庄典雅,寡廉鲜耻,丢尽田家女儿的颜面,说得她同为田家女险些无地自容,只得气呼呼回家、逼着爹娘把堂妹嫁了出去,可到底憋着股子气,如今可算能描补回来。

        被鄙视的陈问舟颇为无奈,敢情这女人还在记仇呢,哪怕他贬低的对象是她本就不喜的堂妹。

        不过,也值了。

        远处,田家夫妻已经逐渐走远,带着胜利者特有的骄傲,近处,屋内传来陈父和两人和煦的交谈声,好一家子温馨和乐,只余他和娘亲,站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身边下人投来诡异的视线,似是同情似是了然,他假做踉跄两步,面上满是不可置信,跟着娘亲二人恍恍惚惚地离开,宛如战败的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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