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假王妃是竖起的靶子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假王妃是竖起的靶子
姜绾把人带回了房内，苍杌在外头替她守着门。
她看着方锦青，比起前些日子在永王府时，她脸上的气色好了些，只是还是瘦，进了屋后依旧略有些局促不安、又难掩欣喜。
姜绾有各式各样的疑问，不等她问，得到消息的成骏雄和宿老、轩辕暮穹都快速赶了过来，齐刷刷看着摘了帷帽，一身素衣坐在椅子上的方锦青，成骏雄先打破了沉默。
“王妃，您这是……”
伴着徐徐的开船号角吹起，方锦青起身朝众人盈盈一拜，“将军，众位，我自此后便不是王妃了。得众位相助出这涼京，方氏锦青在此拜谢。”
随后她从身上取了封永王手信递给姜绾。
姜绾匆匆扫了一眼，随后给了成骏雄，成骏雄打开来看过之后，深吸了口气，信给了宿老。
几人都默默看过，毫无意外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成骏雄等人更是向着永王府方向做了一揖，纷纷道：“臣等愿替殿下分担此难……”
姜绾没随他们，继续探究地打量方锦青，直看得方锦青低下头。
经受不住姜绾目光中的审视和怀疑，方锦青开口道：“成将军，船上摇晃，若是可以，我想在房里歇息，留下姜姑娘陪我便好。”
她虽说自己不再是王妃了，永王的信上也如是所言，成骏雄依旧没有怠慢，立即着人去把姜绾对面的两间大屋收拾出来，方锦青挑了其中一间，关上房门就只有她和姜绾两人。
方锦青把随身带着的小包袱往床上轻轻一搁，转过身来，看着姜绾道：“你问吧。”
姜绾的确有要问的，“你拿什么和永王做的交易？”
“对面船里坐着的那个，是替你去死的吗？”
永王的信里写得很清楚，对面船上那个是侍女假扮的王妃，这一趟南下，如遇有人行刺，令成骏雄务必留下活口，审出背后主使，永王给了几个他心中有所怀疑的名单，皆是朝中重臣。
信中永王还解释了此次仓促封王妃的意图，这几位重臣在他刚刚代理朝政时，都曾向他伸出橄榄枝，并都希望让女儿入永王府为妃，只待新王登基后为后。
永王需要几位重臣在朝堂上的支持，但这个交换的条件令他心中不安，再加上得了些暗处的消息，更加唯恐有人如同被罢黜的前任丞相般动了歪心思。
故而这次船上换了个假王妃，那就是个箭靶子，永王确定会有人来行刺，觊觎后位之人究竟是不是他所想之人，永王想要的便是这个答案。
“那个侍女是个武婢，是殿下身边影卫之一，她和白羽卫会联手拿下来行刺之人，只是为保万无一失，殿下还是希望成将军能祝他一臂之力。”
方锦青解释了侍女的身份，便拉着姜绾在床上坐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殿下本不愿让我出府，莹华她们也没了法子，那日你走了之后，殿下曾派了十名武婢守在屋里，我始终出不来。”
“后来还是我拿出皇后娘娘的遗物，殿下才松了口，当初娘娘把我送去殿下身边时，曾答应过将来可以满足我三个愿望的。”
“我用这只簪子，向殿下讨了一个布衣身份和离开王府的机会。”
“封王妃便是我离开王府前，替殿下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身份低微且无根基，立我为王妃，他们动起手来会没有顾忌，也更容易卸下防备，殿下一直担心那几位大人中有心存不轨之人，如此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了。”
姜绾默默听着，这个解释倒是能说得过去，只是听闻册封王妃也是场利用，神色有些复杂，她宽慰地拍了拍方锦青的肩膀，“没想到永王如今也越发小心谨慎了。”
方锦青却并不在意，面上的欢喜之意越发藏不住，她摸着床上的褥子和枕头，笑了又笑，眼里也晶亮晶亮的。
“其实殿下也是不得已，此前陛下从未属意让殿下坐上那个位置，殿下如今才多了那许多担心。”
姜绾笑笑不说话，怎么一个个都体恤永王身不由己，陈邵君这么说，方锦青也这么说，恐怕成将军他们也都是这般想。
“对了，姜姑娘，有一桩关于你的事，还得提醒你小心一个人。”
姜绾的思绪被方锦青打断，“谁？”
“白羽卫的陆禹陆大人。”
“他？”
姜绾对这个名字反应太过平淡，方锦青急起来，“是他，我曾在殿下的书房外，听到他在里头给殿下出馊主意。”
“这心眼坏透的陆大人，居然让殿下扣下孟公子的棺材不许你们出城，以此要挟你把手里的什么药交出来。”
姜绾点点头，是炸药，朝堂上陆禹联合不少人以此向永王上过奏折，这笔账她连本带利和陆禹清算了。
“他还撺掇殿下把陈公子的买卖分给陆家做，说什么‘陈氏一家独大，唯恐日后以此胁迫殿下’，我看想要胁迫殿下的，是他陆禹才对！”
这事姜绾倒没听说，陈家要削减买卖，不是陈邵君和永王商量之后做的局吗。
“幸好殿下最后都没听他的……”
方锦青越说越气，姜绾不知陆禹针对陈家的事，陈邵君是否知道，她有些为陈家担心。
其实到了此时陆禹的针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永王对比的态度，先前种种，到底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顺水推舟，若不然，哪怕没有了陆禹，也会有张禹、刘禹、马禹……
“你先休息吧，船还要开挺久才出涼京，我让阿阮来陪你待会儿。”
她要去找苍杌，让他给陈邵君捎封信，提醒他不可太过相信永王了。
方锦青点头道了声好，“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屋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不会叫人瞧见我在船上的。”姜绾看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就放心离开了。
在行刺的人被拿下之前，方锦青的确不可在外头露面，若是叫对方的探子发现她其实不在隔壁船上，而是在这儿，不等她真正得到从永王手里换来的自由，命恐怕就要丢在这墨河之上了。
而他们，还不知对方的探子会以何种方式出现，何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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