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换血大法
“别吵了！”
黎阳伸出一掌，让众人不要再争，“浅渔是我的亲妹妹，是我的至亲，敢问，这世上谁没有至亲，你们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这血毒既然需要至亲来解，那自然是由我来救，不然还算什么至亲？”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
黎阳继续道：“此番若是没有浅渔和中州各位高人鼎力相助，我们地英部落恐怕早已被群妖屠灭，哪儿还有性命在这里争论救人与否？况且，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用我半条命换一个亲妹妹，怎么看都是划算买卖，救！为什么不救！”
陈轻舟看着黎阳坚毅的神色，开始钦佩这个有勇有谋又有情有义的九黎汉子了。
见大家都不啃声了，阿古叔道：“好，既然族长考虑好了，咱们就开始吧，再耽误下去想救都救不了了。”
黎阳大惊，赶紧凑上近前，拱手道：“有劳阿古叔了，我要怎么做？”
阿古叔叹了口气，“其实，想要根治这血毒几乎不可能，老头子现在要做的，是将你们二人全身的血液融合，再分离，说白了就是换血大法，你替她分担血毒之苦，至于能分担多少，就看你的意志了。”
众人大概明白了，这血毒实在恐怖可恶，不仅只有至亲之人有可能解救，说白了几乎是一命换一命，而且换血之后的结果谁也说不准。
阿古叔见黎阳不语，问道：“后悔了？”
“没有，”黎阳摇摇头，但眼神中出现一丝闪烁，“请阿古叔先做准备，我去去就来。”
阿古叔点点头，“时间紧迫。”
黎阳答应一声，快步向偏厅跑去。
一族之长一言九鼎，阿古叔对此并不怀疑，又向两个徒弟吩咐道：“你们速去准备两个大木桶，要能装下人的，还有……”
低声交待了几句，两名年轻医者恭敬答应，立即去准备东西。
陈轻舟怕二人被妖怪袭击，便也跟着去了。
黎阳独自一人飞身离开中军大寨，进了偏厅，那是他平日的起居之所。
阿楚见夫君满面风霜，担忧道：“阳哥，你怎么回来了？群妖退去了吗？”
黎阳没有说话，只一把将阿楚拥入怀中。
阿楚以为黎阳累了，温言柔声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阿楚刚要抽身，却被黎阳抱得更紧，她从未见过夫君如此，她轻轻抚摸黎阳不满胡渣的脸颊，“出什么事了吗？”
黎阳缓了片刻，心中还是憋闷无比，但他知道时间有限，轻轻捧起阿楚的脸，“阿楚，我黎阳，对不起你。”
阿楚秀眉微皱，“你待我很好，没有对不起我啊！”
黎阳摇摇头，“我们是夫妻，本该相依相守，但是刚才，我独自做了一个决定，我太自私了，我对不起你。”
阿楚见他眼眶中有泪水打转，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焦急问道：“阳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吓我。”
黎阳轻抚爱妻的头发，“浅渔中了血毒，只有我能救她。”
“啊！”阿楚失声惊叫，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你要怎么救？”
黎阳道：“阿古叔来了，他说只能用我的血去救，但是结果如何，谁都不知道。”
阿楚不说话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半晌之后才道：“你去吧。”
黎阳有些意外，“你……你不怪我？”
阿楚微笑着摇了摇头，“怪你做什么，那是你日夜思念的妹妹，更何况眼下除了你，没人能救她，我若不让你救，你会怨我一辈子，更会怨恨自己一辈子，我不想看到你那样。”
黎阳心里发疼，“那……那你呢？”
阿楚淡淡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十尺大汉再也忍耐不住，终于放声大哭。
阿楚紧紧抱着黎阳，安抚道：“我不怨你，更不后悔，快去救妹妹吧。”
黎阳舒缓了一会儿，重重点头，“在家等我。”
阿楚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一个“好”字，代表了千言万语，既是答应，更是祝福。
黎阳再也不敢耽搁，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阿楚在身后看着远去的夫君，美目含柔，心中默默祈祷。
“你不会有事的……”
中军大寨之内，阿古叔的两名弟子已找齐解毒需要的东西，陈轻舟跟着一边杀妖一边准备，累得满头大汗。
黎阳走上前去，见是两个大型木桶，探头往内一瞧，不禁头皮发麻，里面竟是十来条黑乎乎的长虫，看上去像一条条大黑鲤鱼。
黎阳刀眉紧皱，“这是什么？”
阿古叔道：“暴君水蛭，专吸人血，吸完之后又会吐出，正好用来给你们换血。”
黎阳看着那些不停蠕动的巨大水蛭，定了定神，“事不宜迟，来吧。”
阿古叔看着黎阳，赞许地点了点头，向徒弟道：“动手。”
“我来！”
陈轻舟喊了一声，轻轻将浅渔抱进其中一个木桶，暴君水蛭纷纷围了上来，开始噬咬她全身上下。
幸好此时她仍在昏迷，感觉不到痛苦。
但黎阳是清醒的，也是坚定的，他脱下盔甲，自己走进木桶，盘膝打坐。
轩辕长卿实在不忍，但又不能阻止，面色沉重如山，“黎兄，保重！”
黎阳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十来条暴君水蛭迅速爬了上来，吸盘一般的嘴中三颗牙齿交错切割，划破了黎阳的皮肤，开始吸噬鲜血。
黎阳闭上双眼，浓眉皱起，强忍痛苦，但始终没出过一声。
寨中众人都不忍去看，只有阿古叔盯着二人，随时应变。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辰，阿古叔让两名徒弟用特制的熏香逼退暴君水蛭，然后两个木桶中的水蛭置换位置，不一会儿，水蛭吸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向二人体内吐血。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的暴君水蛭由饱满变得干枯，渐渐一动不动了，毕竟浅渔的血中含有奇毒，第一批暴君水蛭算是“功成身退”了。
又这样来回折腾了两次，三批近百条暴君水蛭全都被毒死了。
换血终于完成，阿古叔精神耗损巨大，瘫坐一旁喘着粗气。
黎阳和浅渔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都是面无人色，昏迷不醒。
陈轻舟扶起阿古叔，“可以了吗？”
阿古叔吃力地点点头，“族长心志坚定，换血之时毫无保留，一心要救治这位姑娘。”
轩辕长卿问道：“那黎兄他……他会怎么样？”
阿古叔摇了摇头，“这得看他的造化了，这血毒原本就会在血亲之间传染，他们两个相当于共染血毒、共克难关，当然，这比两个人分别中毒要好很多。”
陈轻舟闻言，突然脑中一震，“您说这毒会传染？”
阿古叔点头道：“是，不过只在至亲之间。”
陈轻舟声音颤抖，“如何……如何传染？”
阿古叔见他神色怪异，但也没有精力细问，“只要一方见了血就……”
话还没说完，大寨之中只留下一道灰色残影，陈轻舟已飞速向断魂石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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