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陆怀序问过医生很多次，
他问，盛渺有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医生总是说没有，他说陆太太离婚的心意坚定不想再见他。
每次听后，陆怀序心里总是失落。
转眼间，就到了新年的时候。
除夕那晚，陆怀序特意让人给盛渺包了饺子，还送了一些小陆言的照片过去给她看……
他想，盛渺应该会高兴。
这晚的年夜饭，和往年一样是在陆家大宅吃的，但是今年格外冷清，老太太走了，盛渺又不在家中……
可是陆夫人兴致很好。
陆宅依然张灯结彩，细看竟比往年还要铺张，似乎是准备着什么大喜事。
陆怀序带着小陆言过来，才下车，就微微皱眉。
家里佣人悄悄告诉他：“夫人请了黎小姐来家里过年，人已经到了。”
陆怀序看向旁边一辆白色的宾利，想来就是黎倾城的车了，他猜出陆夫人的意思。
佣人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很担心盛渺，不由得多嘴一句：“少夫人还在陆家户口本上，黎小姐就这样迫不及待，实在没有名门淑女的样子。”
陆怀序没说什么，神色淡淡的。
于是佣人就更担心了。
陆夫人确实有这个意思，在吃年夜饭时，话里都是暗示，另外还送了黎倾城一对翡翠的镯子，说是要成双成对。
黎倾城含羞收下，她看向陆怀序，陆怀序依旧神色淡淡。
饭后，他站在露台吸烟。
黎倾城来到他身边，跟他一样倚在栏杆处。
她注视着陆怀序英挺面容，声音轻轻的：“陆怀序，我知道自己很不矜持！虽是伯母邀请我，但是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过来，毕竟你还是有妇之夫，你跟盛渺的婚姻也还没有结束！但我是情不自禁，我想见你，想在一个光明正大的场合见你，我不敢说我像１８岁的盛渺那样热烈地爱你，但是我的爱是克制的，是成熟的，我想更适合现在的你。”
她顿了下，继续轻道：“我会好好待小陆言！不光是因为小陆言是你的亲生骨肉，再者，我哥哥也很喜欢盛渺，他一定希望我待小陆言好。”
她说了许多，
陆怀序一直抽烟不语。
末了，他侧身摁熄烟头：“刚刚你也说了，我是有妇之夫！你拿什么立场照顾我跟盛渺的女儿？”
黎倾城很是难堪。
她不曾想过，她这样表白，陆怀序仍是拒绝她。
但她没有发脾气，经过前阵子她很是收敛了很心平气和……
后来陆怀序回到大厅，看见黎倾城抱着小陆言，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轻轻地哄，她的脸上有着温柔神情。
小陆言破天荒地笑了！
他看了，于心不忍，小陆言总归需要人照顾。
陆夫人在他身边，温言细语：“陆怀序，倾城是最适合你的人！”
陆怀序没有出声。
他跟盛渺的离婚手续，一直没有办，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总归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盛渺病好了能够回心转意，他们之间还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陆夫人看他神情松动，又道：“小陆言也需要妈妈。”
陆怀序声音很淡：“我会考虑！”
他没有给黎倾城过多的瑕想，也没有给她错觉，他想他总归要跟盛渺结束这一段婚姻关系，才能接受其他女人。
哪怕不爱，哪怕只为了找个适合的女人，来照顾小陆言。
回去别墅的路上，陆怀序坐在后座，抱着小陆言若有所思。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时，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小陆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陆怀序哄她，一边问：“怎么回事？”
司机认出前面的女孩儿，他扭头对陆怀序说：“是那位白小姐！大过年的不要命一样！陆总我下去看看。”
陆怀序沉吟片刻，他将小陆言交给阿姨：“我跟她说吧！”
车前面，白雪看见陆怀序，一脸的希望。
她知道今晚黎倾城去了陆宅，应该是陆夫人指定的下任儿媳了，所以她急了，她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想用堂姐白筱筱唤回陆怀序的一点怀念。
她在雪地里站了三个小时，全身冻得冰凉。
而陆怀序一身矜贵，跟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态度更冷淡，仿佛对她的那些照拂从不曾发生过，他让她不要再来了！
白雪掏出一张胶片。
那张胶片，还带着少女的体温，她小心翼翼地递给陆怀序：“这是姐姐留下的，应该是那首《沉思曲》。”
她的讨好，陆怀序怎会不知道？
他接过胶片，同时语气淡然：“我会让秦秘书给你支票。”
他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转身上车，身后传来白雪急促的声音：“陆先生，您是不是会娶黎小姐？”
陆怀序没有回答她，径自上了车。
黑色房车，缓缓驶进黑色雕花大门，留下白雪独自站在雪地里……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滴在雪上。
回到别墅，陆怀序并未立即听那首曲子，他哄孩子睡觉，等小陆言睡着许久……
他蓦地惊醒。
原来，他刚刚竟然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他梦见那天在书房的争执。他梦见盛渺说那张胶片不是白筱筱的，是她拉的《沉思曲》。他不相信，那天他打了盛渺一耳光。
这时，远处传来沉闷的烟花燃爆声。竟然是午夜１２点了，是新的一年了。
陆怀序静静地听着，听了很久。
他蓦地走向书房，他将白雪给他的那张胶片放进古董唱片机里……
是那首《沉思曲》。
但是音质和节奏，完全不对。
如果这是白筱筱拉的，那么从前那张，就绝不是属于她的……
陆怀序一脸失魂落魄！
当真相开始剥离，当真相开始浮出水面，他心脏疼得几乎难忍……他无法接受，原来那年唤醒他的不是白筱筱，而是盛渺。
从头到尾都是盛渺！
盛渺曾经告诉他真相，但他不信，他打了她一耳光。
现在，那个曾经唤醒他的人，被他关在私人疗养院里！
他说，盛渺等你病好了我将小陆言还给你，但是他心里知道，她应该是回不来的！
他是在骗她，还是骗自己呢！
深夜里，陆怀序眼眶微红，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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