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都是来这世上讨债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都是来这世上讨债的
贵女们看到晏杪过来，脸上顿时没了笑容，纷纷互相飞着眼色，用扇子遮面。
“晏二小姐来了。”
沈如沁见到晏杪过来，立即扬起笑脸，“二小姐来的这般晚，可是有事儿耽误了？”
晏杪在她面前站定，“不算晚，还没开席呢，不似沈二小姐来的这般急切，一来就同姐妹们聚在一处。”
沈如沁皮笑肉不笑，“高老夫人的寿宴，我自然不敢耽误，不像晏二小姐，自家的......”
“丢出去。”晏杪淡声开口。
“是，姑娘！”桃月和霜降便要上前，晏杪一抬手止住她们，看向一侧的紫苏等人，“既然沈二小姐是在定国公府举止无状，那就让定国公府的人动手吧。”
“你什么意思？！”沈如沁听到晏杪的话，脸上没了笑容，“晏二小姐如此专横跋扈......”
“你说的没错。”晏杪打断她的话，目光一扫她们这些贵女，“我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专横跋扈，你们不是常这般说么？”
她一笑，“既知道我是这般的人，可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紫苏和连翘对视一眼，眼底有些为难，不说这沈二小姐的身份，她的生母李氏又是夫人的闺中好友，二人常有往来，若是动手把她丢出去，夫人这边恐怕不好交代。
晏杪看了她们一眼，说：“放心，婶婶是一个爱护子女晚辈的好长辈，自然是不会看着她的亲眷受委屈的。”
紫苏应了一声，刚上前对沈如沁说“沈二小姐，请......”
身后就窜出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架起沈如沁双臂，将她往外拖去。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沈如沁挣扎着大喊：“晏杪！我可是沈家二小姐！你，你敢这样待我！”
晏杪听着她渐远的声音，对着面前蜷缩着不敢说话的贵女们轻声道：“有何不敢呢？我这样跋扈之人，可不要招惹上了。”
她说完，笑着往前一步，身后的贵女们看着她那有些瘆人的笑，纷纷往后退一步。
晏杪如梦方醒般，“看我，来的这般晚，老夫人和婶婶肯定在堂上等久了。”
说着，她便转身离去。
她一走，那些贵女们还想说什么，忽地见到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婆子，还有不少着装利落的女子，心底惊了一惊，立即三三两两的散去。
她们可不想像沈如沁那般被丢出去，那也太丢脸了。
晏杪刚到堂上，还未进去，就听到晏栩的笑声。
看来，高老夫人和楚氏将她护的很好，这段时日的事，没有让晏栩知道，不然以晏栩的性子，她哪里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冬至，芒种。”晏杪对着二人道：“你们去看看，孟小姐来了没。”
“是。”
二人应声下去。
晏杪在门口站定片刻，进到内厅。
她一进去，厅内就安静了片刻。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
高氏刚开口，高老夫人就睨了她一眼，对着晏杪招手笑道：“好孩子，你来了，快到外祖母身边来。”
楚氏也起身道：“阿杪，你来了，怎地来的这般迟？”
晏杪微微一笑，“方才在前院耽误了会，婶婶勿怪。”
这一句“婶婶”，让厅内又静了一瞬。
就连高老夫人脸上都没了笑意，厅内的贵女亲眷全都面面相觑。
许是她们谁也没想到，晏杪在这样的场合，也丝毫不给楚氏和高老夫人半分颜面，连面上的礼数都没有，装都不愿装一下。
楚氏面色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是怎么都挂不住。
高老夫人端起茶喝了口，而后将茶盏重重放下，冷声道：“阿杪可是越发无礼了，这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可唤她婶婶？”
在场的大多都是高家楚家的亲眷，见此都纷纷应和，其他世家贵女虽不附和，却也是一副看戏的神色。
高氏更是乘机冷嘲热讽起来，一时间堂上好不热闹。
晏杪扫去，在场亲眷中只有大舅母王氏是皱着眉什么都没说的，还厌恶的看了眼高氏。
她又看向楚氏，楚氏抓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很是伤心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把我当你的母亲了，我好歹生养你一场，莫不是我是生你生错了，让你怨恨我至此？”
晏杪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您最大的错，确实是生了我，可这是您的错，不是我的错，我来这世上一遭，命是您给你的，也是您弃的，您忘了吗？”
楚氏一怔：“你，你说什么？”
晏杪白玉般的手指轻捏着茶盖，当着满堂的人将当年之事说出来，“母亲，当着这么多亲眷的面，我便最后再唤您一次，我们将事情说分明了，日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这些事早该分明的，一直拉拉扯扯到现在，我也厌了。”
高氏扯着嗓子道：“哎呦，真是开眼了.......”
“有你什么事？”晏杪眸中射出一道冷光，将茶盏一盖，清脆的碎裂声让堂内低声交谈的声音瞬间消弭。
高氏被晏杪的气势一时震住，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高夫人别急。”晏杪道：“待会有你开口的份，若是再多嘴，这厅堂就没你的位置了。”
高氏：“你，你想......”
高氏刚开口，两个手持长剑，身量高挑的女兵就站着她的身后，只要她再多嘴多舌一句，她们就不会客气，将她给丢出去。
高老夫人看到晏杪在她的寿宴上来这么一出，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她一扫堂上，想要将晏杪暂时压住，好歹这是她的宴会，有什么也得私下说，免得丢了他们的颜面。
“阿杪今日不是来给我贺寿的，是来讨债的？”高老夫人打岔揶揄道：“儿女啊，都是来这世上讨债的，阿嫣你也莫要伤心了。”
晏栩跑到楚氏身边，握着她的手道；“阿娘，阿栩不是来讨债的，阿栩永远是阿娘的开心果。”
楚氏听罢，露出舒心的神色，抱着她道：“是，阿娘还有阿栩。”
高夫夫人道：“好了阿杪，你有什么委屈，晚点啊，你私下同外祖母说，外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
晏杪：“既是委屈，当然是要当场说。”
“也不必什么私下了，有些事，说分明了，免得以后再纠缠不清。”晏杪丝毫不给高老夫人面子，也不给她打岔的机会，对着楚氏道：“外祖母说儿女都是债，我想，我的债该还的，也都还给您了，当年，景州兵乱，您在路上将我诞下，我是早产，体弱难活，您和父亲也是知道我活不成，便将我弃于路上的一处庄子上。”
她说罢，堂上众人顿时低声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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