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爷让她闻一闻
第二十二章 二爷让她闻一闻
染素汐正要去捡竹签,不料,有人先她一步。
浑身一震,她没去看那人是谁,猛地扑上去就将竹签给夺了回来。
江聿谨敛眸,看向空落落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竹木的触感。
“姑娘在求姻缘?”
因为风寒才好,外加忙活了一天,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懒倦。
染素汐将竹签塞进胸口,素手紧紧攥着衣襟说:“二爷,这签不是小女的。是……是春花的。白日里春花求了一支姻缘签,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小女放回了签筒。所以小女才想趁春花睡着的时候,把她的那只签找回来。”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
“那姑娘记得春花的签文吗?”
染素汐正想摇头,而后又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自然是记得。不然小女也无法将她的签找回来。”
“下午江某恰好听到姑娘同春花说,她摇到的是上签。”
江聿谨将手背在身后,缓缓道:“‘一重江水一重山,当春久雨心事难。若拨遮云为明月,是非飘摇难得安。’可姑娘这签上的含义不是很好呢。”
染素汐的面皮子火烧般地烫。
她说:“小女当时那般说,只是不想春花的希冀落空。”
“现在又想开了?”
“姻缘自有天意,来了就是来了,去了便是去了。小女这个外人没有权利插手多言。”
江聿谨闻言,微掀眼皮,看向染素汐。橘黄色的烛光洒在她白嫩光滑的脸上,显得她越发通红。
“这般见解着实是通透。那姑娘自己呢?姑娘对自己,是否也能做到你所说的‘来了就是来了,去了便是去了’?”
染素汐一阵心旌摇动。
颤抖的水眸迅速在男人如玉的面颊上划过。
然后,她盯着鞋前的一滩积水,咬咬牙,弱弱地问:“二爷……您是不是又喝酒了?”
沉默。
“您若是喝酒了,就不要在外面闲逛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依旧是沉默。
“……小女要回去了。”
“我没喝酒。不信,姑娘可以上前闻一闻。”
霎时间,染素汐脸上的红蔓延到身后颈间,经由背脊红下去,直到脚跟。
软惜娇羞,虽不见正脸,足够风情无限。
喉结动了动,薄唇再启:“为什么我不能喝酒?”
染素汐深深地吞了一口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绞着袖子说:“百杳没和您说吗,您喝完酒就爱对奇奇怪怪的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江聿谨追问:“譬如呢?”
这个让人如何回答?
染素汐方才的这般说辞,只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不曾想,他竟然还来了一个刨根问底。
染素汐极羞极囧地跺跺脚:“二爷,小女真的要回去了。”
突然,庄嬷嬷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铜炉边:“老奴见过二爷。”
染素汐顿时一口气喘不上来,吓得跌坐在地上。
刚刚还难为情到极致的俏脸一瞬间变得刷白。
庄嬷嬷一手撑着伞,向着染素汐走来。
她的步子很小很轻,每一步却都能让人颤上一颤。
略微佝偻的上身慢慢躬下,粗糙的老手缓缓停到染素汐的头顶,说:“姑娘当心。来,老奴扶您起来。”
“庄嬷嬷,你怎么来了?母亲有事情吩咐?”
庄嬷嬷话里有话道:“回二爷,殿下听闻前几日染姑娘不慎染了风寒,心下担忧不已,特地命令老奴过来瞧瞧,顺带捎了两句体几的话。”
江聿谨微微颔首,“如此,嬷嬷便同染姑娘慢慢聊吧。”
经过染素汐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偏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夜风中,她垂着头缩着肩膀,看起来弱不禁风,仿佛一吹就倒。
染素汐脑袋垂得很低,余光暗暗瞥着脚边男人颀长的影子。
二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会不会反应过来,将她救走,或者将庄嬷嬷赶走?
事实证明,那些都是染素汐的异想天开。
这一夜,染素汐还是没能躲过银针刺进指甲的噩梦……
回到侯府,染素汐第一件事就是让丫鬟们去折花。
“姑娘又想编花筐送给鸾姨娘?”
染素汐摇头,“我想要染丹蔻。”
“原来姑娘您想染丹蔻啊。正好,后花园里凤仙花开得艳,奴婢现在就给您摘去。”
说完,就往外跑。
不慎将走到门口的人被撞得一个踉跄:“哎哟,做什么急慌慌的,撞死我了。”
春花疑惑地看向来人:“咦,水雾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就是芙蓉榭的大丫鬟,怎么不能来?”
“你不是说要照顾水霜姐姐,无暇顾及这边的吗?”
水雾瞄着染素汐的方向,理了理被装散的发髻,状若不在乎地说:“水霜醒了。我当然就回来了呗。”
……
没一会儿,春花就捧着一小筐花瓣回来了。她信誓旦旦地说:“姑娘您看,这可是奴婢寻遍全府上下,才寻来的最鲜艳的一捧凤仙花瓣呢。”
一旁擦桌子的水雾撇了撇嘴:“不就是几朵花嘛,哪里至于这般献宝似的。”
染素汐扫了眼水雾,浅笑着接过春花手里的花瓣。
在白窑碗里碾碎,用笔蘸着花汁,涂抹在指甲。
霎时间,如初茁春笋般细嫩的指尖,像是绽开了点点桃花,挡住了夹片下的血痕。
春花跪在桌旁,捧着圆脸看得认真,“姑娘的手指头长得真漂亮。”
染素汐略带宠溺地侧过头,问春花:“你也喜欢?”
“奴婢只知道花长得好看,可以入菜,却不知道花汁涂在指甲上也可以这般好看。”
染素汐拿过她撑在脸上的左手,在她的小手指上也涂了一点,温声说:“喜欢就涂一个。”
“奴婢平日里干活,涂这东西待不久的。”
春花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吹着指甲,希望它赶快干掉。
“左手小手指不碍事的。若是颜色掉了,再涂就是。”
“姑娘说得有理。”
春花只觉自己的手指头虽然黑黑粗粗的,但是涂点儿丹蔻倒也挺喜庆,不由笑弯了眼:“谢谢姑娘。”
水雾将手中的抹布丢到一旁,不服气地说:“姑娘怎的这般偏心?奴婢和水霜在时,您成日里除了惹事就是生非,何曾这般好言相待过?怎么春花一来,您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温声软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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