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随便报个恩得了
她来送东西时，门房似早就被交代了，并没有为难她。
接过东西后，门房说小娘子带了句话给卫浅溪。
“小娘子说了，你们家大娘子的手艺是顶顶的好，以后定会再光顾的。”
知道门房是把她当成卫浅溪的丫鬟了，她也没在意，反而对光顾两个字特别在意。
这是顾客对老板会说的话吧？
她记得前些日子她整陆语，端靖侯府与本就不熟悉的永侯府闹得不算愉快。
原本两家是有些生意往来的，后来便没了。
卫浅溪竟然从这儿下手了？
她一边嘴上说一定会把话带到，一边心里给卫浅溪点了个大赞。
女主不恋爱脑起来，脑子就是好使。
先从敌人的敌人下手，铺子还没开，先把端靖侯府原本的客人给抢了过来。
可想而知，要是杨氏知道儿媳妇自己做生意，并且把她抓不住的老主雇给挖走，是什么心情。
可就在她怀揣着跟着女主当个小富婆的伟大理想转身时，一头撞上了身后人的身上。
她赶紧退了一步，垂头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
她以为是永侯府的人，自然地把路让开。
但对方却没动，她不由抬起头。
跌入温柔乡的时候，苏辛夷有些懵，本能地抗拒，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然后稀里糊涂地就呆住了。
直到那道听似温柔，但实则冷清的声音响起，她才猛然清醒，蓦地退了一步。
微微上挑的杏眼因为她的震惊，挑得更高，明明是吓一跳的神情，在她脸上却显得妩媚。
单从面相来说，卫无渊不喜欢这张脸。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却像阳光似的，明明刺眼得很，却总是吸引人去注视。
“你怎么在这里？”
苏辛夷茫然四顾了一下，她本想反问，为什么她不能在这里？
但好像不太合适，便换了种说法：“表嫂让我来给永侯家的小娘子送绣品。”
卫无渊不说话了。
她左右看看，见卫无渊身后除了那叫青柳的小厮外，没有别人，赶紧抓住机会。
“卫大人，上次明山湖的事……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若是有什么是小女子……”
都是救命之恩，不能厚此薄彼，承诺当然要一样的。
“你觉得你能帮我做什么？也送我一幅画？”
本以为卫无渊会冷淡地说一句：不用了。
没想到他竟然——
这个周子规，连这个都要跟好友说，平时你俩是不是分一条裤子穿啊？
“身为女子，若是我让你以身相许呢？”
卫无渊的声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倒是没让人感觉到轻俘。
苏辛夷却还是惊悚地瞪大了眼睛。
以身相许？
确实不是以命相许？
看着他的幽幽冷淡的眼神，她突然悟了。
明白了。
他这是觉得她在勾引周子规。
原主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勾引有妇之夫。
周子规风流多才，她为什么不能起心思呢？
啧！可真够累了，要操心妹夫，这下连好友都要操心。
关键是，干嘛可着她一个人盯，她对谁都没想法，就对钱有想法好不好？
“卫大人，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她表现得一本正经，像是受到了莫大侮辱。
原主那股子绿茶味儿，她自己都闻到了。
但没办法啊，她要表明立场啊，不管对方信不信。
反正她是不想丢被进敌军大营的。
卫无渊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那瞬间的他眼中的情绪是复杂的。
苏辛夷没看明白。
说是讽刺嘛，不太像。
说是相信了吧，也不太像。
但管他呢，她不去做那些事就好。
她又退了一步，福了福身：“小女子还有事，告辞。”
说完，带着桃花便从卫无渊身边飞快地走了过去，好像逃命似的。
却没想到，卫无渊突然在后面说了句：“恩情不报了？”
别说是苏辛夷，就连青柳都吓了一跳。
他们家大人可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他跟在大人身边好几年，也看过大人帮过不少人，可从来没见他要谁回报的。
今天怎么——
难道是故意为难？
青柳越想越觉得可能，但他一点都不同情苏辛夷，谁让她总欺负他家小姐。
苏辛夷有些傻眼回头看卫无渊。
他一身白色的常服，头上未戴巾帽，只是一条白色带子束起，明明是烈阳之下，整个人却清爽无比。
但眼神却莫名地有着压迫感。
她觉得，他在乎的可能并不是报不报恩，而是想看看，她借着这个报恩，要做什么。
行吧，想看是吧？
就给你看看呗。
“那大人随我来？”
这下轮到卫无渊不说话了。
袖中的手轻轻握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只是路过，却非要上前来。
明明没想什么回报，却非要那么说。
但话已至此，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正好也可以看看，她让对周子规所说的，有什么事尽快开口，是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他在乎的是什么，他还没想清楚。
苏辛夷站在不远处，嫣然而笑：“大人请吧。。”
卫无渊没再多犹豫，负手走上了前。
京城的大街上，比平时更热闹了几分，京城附近县府的人已经提前赶来，就是为了参加一年一度的七巧仙会。
苏辛夷和卫无渊是并肩走的，但两人中间能站三四个人。
卫无渊长相温润，但性格却偏冷淡，话不多。
他不说，苏辛夷也不说。
两人就像是走在街上，刚巧并肩前行的陌生人差不多。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男女有别。
苏辛夷一路前行，目标明确。
而卫无渊路越走越熟悉，青柳更是凑到他跟前小声说：“大人，她这是要去咱们家？”
没错，她的目标就是往中南大街的方向。
卫无渊没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让青柳别说话，跟着就行。
大越朝的礼教繁多，倒也没到认识的男女在街上遇到了，连句招呼都不能打的地步。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之间就算有什么，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苏辛夷纯粹就是为了躲。
每次她和卫无渊说话，压力都有点大。
可能是原书的阴影太强了了。
中南大街已在前面不远，卫浅溪说的那间冰铺子已能看到。
苏辛夷加快脚步，只想赶紧随便买杯冰水，请个客，算是了却了这份恩情。
她本想好好谢，谁让他觉得她别有用心呢，只能这么随便了。
却不想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了一个冒失鬼，一头撞上了苏辛夷的肩膀上。
她被撞地连退好几步，脚下又被什么绊了一下。
本来以为在大街这她这个淑女形象算是丢定了，却不想，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她没坐到地上，反而跌到了一个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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