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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若是有了孩子,她定舍不得


卢溪对上白羡鱼的目光,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白羡鱼浅勾了勾唇,眼神戏谑。

那眼神似乎在说,尽管来。

“小姐,我们人齐了,那我等就先行一步,将这些东西送去将军府了。”收拾妥当的店铺伙计哈着腰,“小姐您看看还需不需要些什么?”

白羡鱼略顿了顿道:“不必送去将军府了,送去长公主府吧。”

伙计愣了愣,人群议论纷纷。

“听说长公主十分喜欢红珊瑚,有不少至宝呢!原来白羡鱼是送给长公主啊。”

“也是,毕竟马上就要嫁过去了,关系是得搞好。”

白羡鱼选这些东西送去,只是为了感谢长公主帮了她的忙,即便她从前再多不好的地方,这一次也是实打实地帮了她,故而才投其所好。

虽不是为了“讨好未来婆母”这样的理由,可一会儿也是要人搬去长公主府的,少不得被很多人见着,伙计问了她便答了,遮遮掩掩倒也没必要,总归是要传出去的。

可落在卢溪眼中就不是这样的了。

等到白羡鱼走后,余嬷嬷方才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走向卢溪,心有余悸道:“差点就被发现了,这个白羡鱼啊,心思深着呢,第二日给她上课,她便挑明了问我是谁派去的。”

卢溪冷笑一声,表情阴柔:“肯定厉害,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谢行蕴非她不娶,现在又想把长公主也拉到她那一边,是我小瞧了她。”

今日之事对余嬷嬷的冲击力着实有些大,看着白羡鱼被这么多人簇拥,原本应承了卢溪的事,她有点打退堂鼓。

“溪儿,你看我们要不要从长计议?先不说我能不能找到机会,把白羡鱼带去无人的地方,就算带去了,她手上要是有伤……”她打了个寒噤,不明觉厉,“我听说白羡鱼是谢家侯爷连续数十日登门求娶,才求得的,到时候我要怎么交代?”

卢溪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奶娘未免太懦弱了,不过是一些惩罚罢了,你不是说白羡鱼经常犯错吗?给点惩罚怎么了?”

余嬷嬷心虚地左顾右盼,“那罚了之后……”

“烦死了。”

周围喧闹非常,所有人仿佛都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大庭广众之下,卢溪还要维持表面的形象,声音小,可带着股狠劲,“奶娘住在宫里,可知道七公主最近在做何事?”

余嬷嬷眼睛蓦然迸射出兴奋的光,“七公主这些日子一直被安贵妃看着,带在身边管教,若是等她得了空闲,知道白羡鱼在长公主府,那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卢溪阴狠地勾笑,下一刻面容恢复如常,“那嬷嬷,就找个机会告诉她吧。有了七公主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

静安长公主并不是个喜欢到处游山玩水的人,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待在长公主府。

红珊瑚礼一到府上,便有人向果盈通报了。

果盈怔了一下,弯腰道:“殿下,白家姑娘给您送了礼,现在已经到咱们府上了。”

说完,她递过去一张礼单。

静安长公主扫了一眼,唇瓣微扬,看着是高兴的,“是我喜欢的,她倒是客气。”

她甚少帮人,也没有什么人敢让她帮忙,是以很少收到什么谢礼。

“奴婢瞧着白家姑娘是个好性子,恩怨分明,落落大方,京都里的贵女当中,还无人能出其左右呢。”

静安长公主侧卧在美人榻上,长长宫裙的流苏下摆一直拖到了地上,殷红的一片,一双丹凤眼尾端上挑,带着几分高傲,像是已涅槃的凤。

她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果盈的话,良久才点头,“确实。”

果盈有些诧异地望着静安长公主,后者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话打脸,无比自然道:“你让人那两盆红珊瑚树搬来我房里吧。”

果盈点点头,就听到外面一声,“殿下,白家小姐求见!”

静安长公主轻抬手腕,“让她进来吧。”

白羡鱼进去,绿珠和白离两人就在殿外等候。

不消半刻钟,她出来的时候手上便拿着通行令。

绿珠惊讶着笑起来,“小姐,您怎么出来的这么快?”

白羡鱼尽管早就料到花不了多少功夫,可进去的时候,静安长公主直接便砸下来一句,心情颇好道:“想要什么,随便提。”

于是,她这次也没有解释理由,静安长公主便直接手写了封通行令给她。

看了眼这通行令,白羡鱼简单解释了下,接着交给白离,“派几个忠心的,去南诏调查,切勿被人发现。”

白离接过,“是,小姐!”

白羡鱼回到了院子里,便让绿珠帮忙,两人开始裁剪布料。

绿珠不解询问,“小姐,不用先画图纸吗?我看旁的娘子都是先画图纸然后再做的。”

少女动作一顿,口气轻松,“对,是要先画图纸。”

绿珠:“……”

早前她不知道画了多少图纸,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早就熟稔于心了。

可绿珠不知她是重生来的。

不过少年谢行蕴的身形和青年谢行蕴的身形也有些差别。

白羡鱼直接跳过了这一层,反正这件袍子也活不久,干嘛去费那个功夫。

绿珠殷勤地拿来纸和笔,兔子镇纸将宣纸铺展开来。

白羡鱼用毛笔蘸了蘸墨水,随便勾画了几笔,绿珠瞪大了眼睛,“小姐,您这个手法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哪奇怪?”她活动了下手腕,又落下一笔。

“感觉很熟练,又有点别扭。”

白羡鱼面不改色,“从前都是作画,第一回画这样的,难免有些生疏。”

生疏是给她看的,所以才有了故意而为的别扭。

绿珠信了,点点头,夸赞道:“小姐这图纸画的真好!”

她说的是实话,没过多久,袍子的雏形便出现在两人面前,贵气凛然,挺括不凡!

可以想象地出,男子穿上之后有多么俊美。

白羡鱼觉着画的差不多了,便停下笔,把画放在一旁晾干。

……

谢行蕴乘着月色回到府上时,本想先洗漱一番再去寻白羡鱼,可当他踏入房间,就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动静。

他顿住,微勾了唇。

房内没有燃灯,好在月色通明,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

白羡鱼身子有些发颤,心中的躁意尽数发泄在了谢行蕴的衣袍上,手指蜷缩,将上好的布料抓出了褶皱。

这样的反应比起之前的心绞痛已经好了许多,可也并不轻松。

脚步声自外间响起,谢行蕴行至她面前,高大的身影似染上一层银霜,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如同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神秘高冷。

他唇边本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对上她的眼眸时消散了去,剑眉拧起,“怎么了?”

少女用一双水杏儿眸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埋怨地小声道:“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谢行蕴浓密的长睫微低,瞥了眼她身侧的他的衣裳,似是明白了什么。

谷遇说,情蛊成熟之后便会催生依赖,越是成熟,越是厉害。

想来是她在她不在的时候,情蛊又犯了,所以才会跑到他的屋子里来,或许有他的气息在的地方,能缓解一下。

“有些事情耽搁了。”

谢行蕴将她死死拽着的衣服扯出,然后将她抱入怀里。

白羡鱼没忍住,主动吻上他的唇,膝盖跪在他两侧,她穿着白日里的衣服,洁白如栀子花的长裙如云一般落在他玄色长裤上,谢行蕴往后仰倒,滚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窝。

这是一个予取予夺的姿势。

白羡鱼体力还是不行,吻了一小会儿,尽管有逐渐舒适的身体做支撑,可也不得不停下喘气。

谢行蕴当即反客为主,顺平她的发,压着她好生吻了一番。

白羡鱼两只手一上一下放在他的肩背上,雪色的脖子在夜里如同纯洁的雪莲,男人的手放在她的侧颈,像是在把玩一件瓷器。

不知道吻了多久,白羡鱼才彻底压下了那份躁动,察觉到谢行蕴的手有探入的趋势,她面无表情地抓住,侧过脸,淡笑道:“谢行蕴,你是不是还没有沐浴?”

谢行蕴动作一顿,两臂撑在她耳侧,眼神像是在审视。

男人似乎哪里都是热意充盈的,两条铁臂也不例外,如同烙铁一般在她耳廓释放着热气,很快白羡鱼的耳朵便红了,她怕谢行蕴看出什么,便抓着他的小臂,轻皱了皱鼻子,“身上有汗味。”

他的手臂肌肉隆起之处,简直有少女两个手臂这么大,白羡鱼的手握上去,冰冰凉凉的,像一条白色的绸缎。

“嗯。”谢行蕴不作他想,“我先去沐浴。”

“嗯。”

末了,白羡鱼就等着谢行蕴走。

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谢行蕴还是没有起身,就着这个姿势低头望着她,黑眸沉着。

白羡鱼伸出手指催了一下他,“不去吗?”

谢行蕴两臂微弯,肩膀盖住她单薄的肩,嗓音低沉:“去。”

去就去。

为什么还不走?

这样看着她,难道是想要她帮他洗吗?

白羡鱼心道,她绝对不会答应的,之前她不知道自己中了蛊,基本对谢行蕴百依百顺,现在他提,她不会帮的。

她现在只想趁着谢行蕴沐浴的功夫跑回自己的院子,反正蛊的作用也过了,她这个晚上也不会再闹一次了。

然后她耳垂一痛,潮热的气息夹着男人略显粗哑的声调,“想洗冷水。”

白羡鱼下意识就想回:洗冷水就洗冷水吧,赶紧去。

可她话到嘴边,忽然回忆起什么。

好像是她说过不准他洗冷水的,做戏做全套,白羡鱼就势拍拍他的俊脸,认真建议道:“要是实在难受,便洗吧,不然兑点热水也可以,泡温泉也行。”

谢行蕴手肘撑着床板,坚硬滚烫的胸膛带着强烈的侵袭气息,沉甸甸向着她压来。

白羡鱼双手抵在胸前,侧头避开,“你干嘛?”

“亲我一下。”

白羡鱼疑惑地转头看他。

谢行蕴哑着声音重复一遍,“喉结。”

白羡鱼见他执着的神色,好像她不亲他就不起身似乎,便撑起上半身,轻咬了一下,“怎么突然要我亲你?”

谢行蕴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覆上来的一瞬间,似乎从尾椎骨蹿出一阵激灵,直冲天灵盖。

他的嗓音更低哑了,“刺激一下。”

白羡鱼:“?”

谢行蕴眸底划过得逞的笑,能感觉到身体的肌肉更加紧绷了,他立即翻身下床,径直往盥室去。

白羡鱼愣了一下,才有些反应过来。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反应过来。

少年人的身体,就是容易冲动。

白羡鱼不自觉地想,还好她悬崖勒马,看清了谷遇和谢行蕴的计谋,否则傻乎乎嫁过去,说不定以谢行蕴这冲冷水澡的频率,她嫁过去没多久就要有身孕了。

她从前的身子是没有问题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生了变化。

不过她能肯定的是,现在是可以怀孕的。

白羡鱼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上鞋往门外走,夜色正浓,也不知道傅院判什么时候才能配好药。

许是因为自幼失去父母,她对于血脉亲情看得极重。

便是从前胡搅蛮缠的祖母,她也曾经试图得到她的宠爱。

若是有了孩子,她定舍不得打落。

幸亏当初在梁州时她和谢行蕴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若是铸下大错,以她那时候的状态,兴许怀了谢行蕴的孩子还会很高兴。

那即便到了现在她知道了事情的因果,也有些难办了。

白羡鱼暗自松口气,一身轻松地回到自己院子,快速沐浴更衣,合衣入睡。

谢行蕴从盥室出来时,只余一室月光,只有略显凌乱的被褥提醒他白羡鱼来过的痕迹。

他沉了眸子,缓步走近。

她都来了……为何还要走?

难道……

忽然,冷风随着窗户间隙吹起了一封信的边角。

有镇纸压着,才没被吹落。

谢行蕴一顿,带着潮湿气息的手拿起,垂眼看去。

看完之后,他的表情好了许多。

“……原来是怕我又去冲澡,所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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