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白檀深会在端午之后抵达京都
可这一回,白羡鱼等的快要睡着了,谢行蕴都没有要来的迹象。
她明明听到他屋子里的动静了。
似乎是水声?
早已经夜半了,他怎么还在沐浴?
白羡鱼迷迷糊糊地,即将入眠的那一刻,忽然心口窒闷,像是有人狠狠攥紧了,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痛。
她深深皱眉,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嫩的掌心下,红点妖艳地像是开在地狱里的彼岸花。
略有些咯手,她不习惯这里长了两颗红痣,带着几分茫然地看了眼,月色下,红痣极其妖冶蛊人,雪白的肌,红到滴血的痣……
可说是痣,也不准确。
白羡鱼若有所思地细细感受了下,先前长出来时,她也只是偶尔在沐浴的时候才看上一眼,并没有仔细打量,现在看起来,她身上的这两点,比起红痣来说更平,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尤其的圆润,微微凸了一点点。
还挺好看的。
正想着,心口处又是一阵抽痛。
白羡鱼弯下腰,身子蜷缩起来,为何她又开始心痛了,明明这些天,她都没有疼过,该不会真是什么心病吧?
看来到了京都,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可谷遇都说没生病了,难不成是判断错了,亦或者是初期的症状不甚明显,所以不好诊断?
白羡鱼痛地睡不着,抱着膝盖坐了起来。
她抓着床沿,想等这阵隐秘的疼痛缓过去,可愈发发作的厉害,“白……”
白羡鱼话没有说完,就没了力气,太阳穴突突地跳,跳的她眼前都天旋地转起来。
“嘭”地一声,白羡鱼栽倒在床上,而她的手腕处,似乎有什么极小的东西,微微凸起,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
……
海氏急急忙忙地上了山,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等她发觉自己双手空无一物,甚至连灯笼都没提的时候,人已经沿着山间小路走了很远。
她失笑,可却并不怕,黑黝黝的林子深处,不时传来狼嚎鸟叫,还有不知是何动物踩着落叶,快速移动的声音。
她没有头绪,便蹲下来,一寸一寸地细细查看,子戚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她的。
若是让其他什么人瞧见了,定要说她发疯,一个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山上找一个死人的坟墓。
若是好找便也罢,偏偏是不知道埋在了哪。
海氏从昨日开始,眼皮便跳个不停,她定是能找到了,再过不久,她便可以去陪他。
她用脚丈量每一寸土地,一点一点往上爬。
时不时停下来,“你在这里吗?”
念叨一会儿,便蹲下身,把裙摆撩起,开始用手指挖,挖到了石头便丢掉,挖到了一半觉得不对,便又继续走。
走走停停,这一路都是她毫无章法挖的坑,黄土搅拌着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微微明朗时,海氏都没有遇到一只野猪,或是一只狼。
“子戚,看来我运气不错。”海氏又恢复了温婉俏皮的模样,一如年少,像是个买不到糖的小孩,抱怨道:“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海氏,或者说海灵儿的脸上显露出憧憬的神色,夜间的寒露还凝结在她的裙子上,她像是山神之女一般,美丽纤弱,周身沐浴寒月,裙子被划花了,脸上的妆容也淡了许多,看起来有些许狼狈,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
她忽地茫然顿住,“这里……”
石子滑落,伴随着女子惊呼的声音。
……
二日,白羡鱼听到公鸡打鸣声悠悠转醒,许是痛了许久的缘故,她感觉胸口有些酸涩。
静静坐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谁啊?”
“我。”
是谢行蕴。
白羡鱼看了眼自己,夜里她像是疼出了一身大汗,这会儿裙子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她默了默道:“我想先沐浴。”
她的声音软糯地像是奶猫的呜咽声,谢行蕴看了眼手上的铜盆和巾帕,这里没有丫鬟给她使唤,他决计不可能让白离来服侍她。
“好。”
谢行蕴把东西带回了自己房间,交给萧正,等她沐浴完,铜盆里的水已经凉了,“叫人抬水去小鱼儿房间。”
萧正点头,接过东西退下了。
谢行蕴踱步回自己的房间,又展开一张宣纸,提笔开始作画。
等白羡鱼出来,脸上又浮现了一层薄汗。
谢行蕴见他们抬了水下去,估计她是洗完了,便撂下笔,从萧正那里拿过铜盆还有洗脸的皂角等,敲了敲女孩的房门。
白羡鱼没有那么痛了,可还有些气短,“进来。”
男人一进来,就看见少女穿着他令人买来的红裙,她极少穿这样的颜色,本就明艳的样貌霎时像是明珠拂尘,呈现出最为璀璨耀眼的一面,红衣雪肤,香娇玉嫩。
他怔愣了下,心脏在一刹那几乎停止跳动,怕会打搅这一刻的美好。
白羡鱼转过身,侧脸轮廓极美,琼鼻红唇,杏眸微敛,一截玉白的脖子毫无瑕疵,就算是世间最好的工匠也难以打造出这样的美,而那雪白的后颈往下,隐约还有他昨日吻出来的印子,美不胜收。
谢行蕴心跳难以抑制,竟是像个黄毛小子一般,伫立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白羡鱼见他来了不说话,也没有催他,仔细把腰带系好,挂上玉佩,这枚玉佩还是她娘留给她的,她常常挂在身上,若是要出远门,便会收进锦囊当中。
好在现在心脏只有些微微的痛感,没有昨日那般撕心裂肺,直接疼晕了过去,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谢行蕴解释,他会比她更担心。
白羡鱼决定先不告诉他,就算谢行蕴知道了也是干着急,她请来的大夫,还有谷遇都看过了,没查出什么,只能等回了京都,再找御医院的郑院判看看。
“我帮你洗漱。”
良久,谢行蕴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过来。”
白羡鱼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他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生怕弄疼了她。
白羡鱼心里一阵暖意,像是有朵名为爱意的绿芽冲破了土,茁壮成长。
谢行蕴不会编发,只给她绑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边一环,两小簇头发理顺了,垂在身前,碧绿叶簪,唇不点而红,容颜姣好。
这样看着,倒像是小了几岁。
将她收拾好之后,谢行蕴便将人困在了梳妆桌前。
白羡鱼一怔,下意识圈住他的腰。
谢行蕴抱着她低头笑了声,呼吸交缠,女孩娇软动人,尤其的,让他想欺负,“给我亲一亲。”
白羡鱼还没回答,他便倾身过来,大掌抚上她的后颈,吻的温度惊人的烫,她被吻的小腿肚微微颤抖,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怀里。
……
出了客栈,便是湛蓝的一片天,晴空万里,骄阳似火,连这树荫之下都被蒸地火热。
白羡鱼路上问谢行蕴,“海氏怎么没有来?”
萧正及时道:“昨夜海氏想要自己上山找,属下便去禀告了公子。”
所以谢行蕴是答应了?白羡鱼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行蕴故意和她走在最后,这样两人便可以牵着手走,少女的手柔软白皙,一点茧子都没有,白里透红,淡青色的脉络轻覆在肌肤下,更凸显了肌肤的极致雪白。
他的肤色在男子当中算是偏白,可和她交握在一起,就黑了许多,像是黑曜石和珍珠。
到了昨日集合的位置,萧正将谢行蕴的安排吩咐下去,想了想道:“顺便找找海氏,找到之后直接带来这。”
“是!”
侍卫们四散开来。
白离找了个适合的位置,就树躺下。
夏日即将来临,绿油油的树盖被雨水冲去了叶片上的尘埃,簌簌风声穿林过境,白羡鱼坐在谢行蕴的袍子上,素手拨弄他的袖子。
“谢行蕴,你还记得白离是怎么死的吗?”
谢行蕴身体微微僵硬。
白羡鱼看旁边的人半晌没说话,一转头,看他深邃的目光凝着在她身上。
她反应慢了一拍,许是天气好地让人想打盹儿,“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行蕴在观察她的反应,他知道,前世的事对她而言是心结,因此常常会避开这个话题,“嗯。”
末了,他道:“若是没记错,白离是为了保护白锦言而死。”
白羡鱼抱膝点点头,小巧精致的下巴放在膝盖上,“嗯,四哥被流放岭南,三哥把白离调去了他的身边,一路上白离不知道遇到了波多少行刺的人,到了属地的时候……力竭而死。”
谢行蕴抚摸她的发顶,眼神微黯:“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家人爱人都在身侧,这样的日子是她最渴望的,便是再多金银珠宝也换不来。
“对了,昨日白景渊托人捎来口信,白檀深会在端午过后抵达京都。”
白羡鱼一愣,喜笑颜开,“还说了什么?”
谢行蕴想到信上内容,眼神微眯了下,“没什么。”
白羡鱼哦了一声,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她和大哥聚少离多,这回他回京,起码也会留个一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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