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学规矩
得到肯定回答后，墨柒又回到最初状态，静静坐在一旁，不再开口。
杜衡欲言又止，有心问她难道也认识明之武他们二人吗？可是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讷讷地闭了口。
未已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明智的没有掺和进去。他话锋一转，继续询问起杜衡他姐夫的情况。
送走杜衡后，未已才有机会和墨柒谈心。
“小柒，你和刚刚那位杜将军，是不是有什么？”
墨柒心中一跳，“未已哥，我……”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未已体贴地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阿兄只是想提醒你，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墨柒眼眶湿热，她立刻垂下眼眸，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阿兄，我知道的。”
未已伸手揉了揉墨柒的头发，“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阿兄说。我和阿白随时向你敞开心扉。”
“不要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你哥哥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墨柒的眼眶几乎已经绷不住马上要汹涌而出的眼泪。这个动作，在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哥哥和未已哥哥都常做，但是在他们都长大成人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亲昵地摸着她的头，和她说一些安慰的话了。
“谢谢你，未已哥哥。我会的。”
沙哑的声音真挚地流露而出。地上已经有了小小的圆形的湿痕。
感受到她心绪的起伏，未已体贴地离开了房间，留她自己在屋子里默默舔舐伤口。
未已走后，屋子里才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伤的呜咽。
如小兽悲鸣，又像幼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庇护。
晚间，墨白和祁长留归回，几人聚在一起商量，未已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他们。
“这样看来，这沂国皇宫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墨白还不知道墨柒和杜衡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这句话甚至带着点戏谑的意味。
“不错。”未已在一旁点头。
“反正我们本来也是打算想办法前往枫玉都皇宫一趟的。这位杜将军的到来，倒是刚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祁长留灌了口酒，舒服的长叹一声。
未已问询的目光落在墨白身上，“对了，还未曾说，你们今日出门，收获如何？”
墨白刚刚还一派轻松的神情顿时严肃了不少，祁长留也叹了口气——这次却不是畅快，而是惆怅。
“没有什么进展，”祁长留一脸怅然地摇了摇头，“枫玉都这偌大的皇城外布满了防卫的士兵，他们半个时辰就要巡逻一次，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整个皇城犹如铁桶一个，我们根本进不去。”
墨白也是一脸凝重，“沂国的国师似乎极为神秘，居住在皇城里的大多数百姓甚至都不知道他叫裘立，能了解到的关于他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我们这几日出去，收获约等于没有。”
最终，墨白下了个这样的定论。
一时，气氛十分沉重。
“何必这么紧绷？”未已笑着打破了凝固的氛围，“就像师叔刚刚说的，这位杜将军的到来，正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墨白马上看向未已，双目灼灼地看着他，“阿未，你可是已经有了想法？”
“知我者，阿白是也”，未已笑着睨了他一眼，悠悠道：
“是有一个还未成型的想法。这位杜将军今日来是想请我去为他姐姐诊治，我们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进入枫玉都皇宫。”
“届时，你们就扮作我的助手，和我一起进去。我为君后殿下诊治时，你们自可以找个借口离开。只要能进去皇宫，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妙！”祁长留大赞一声，“那皇宫既然外部是铁通一块，那么我们不妨直接从内部击破。这可比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强多了！”
“小已，你这脑子就是好使啊！”
祁长留抚掌长叹，未已只是笑而不语。
墨白也以惊叹的目光看着未已，他就知道，有阿未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初步计划，小柒到时候就扮作我的药童，师叔和阿白，你们就扮作护卫我的随从。”
未已有条不紊地分配着角色，清朗的嗓音不知不觉间便安定了几人动荡不安的心。
墨柒正陷入未知的情绪里不可自拔，出神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突然听到未已叫自己的名字，还愣了一下，惊讶地出声：
“啊？什么？”
墨白皱眉，这么重要的时刻，墨柒竟然在跑神么？
“阿未在安排我们稍后进入枫玉都皇宫时的角色。小柒，集中注意力。”
他出声提醒墨柒，同时也注意到她的眼角微红，像是哭过了一般。
“小柒，你怎么——”
墨白正想开口询问，突然意识到未已正在统筹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于是马上收住了声音，预备过后再问墨柒。
经过墨白的提醒，墨柒终于收回了思绪。她见墨白目露疑惑，刚刚那句话分明是对她说的，于是也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过去。
墨白收回了话头，她也意识到不妥。于是兄妹二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谈，继续听未已的安排。
“皇宫人多眼杂，身边的宫人内侍都可能是某个人安插进去的眼线，我们进去后，一定要谨言慎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未已一脸严肃地叮嘱，众人都认真地点头。
“时间紧急，我们来不及做太多准备。小柒，还要劳烦你和那位杜将军好好聊一聊，问清楚宫中的规矩。”
被分派任务的墨柒连忙点头，“好。”
“我必须再强调一次”，未已神情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我们在外游历惯了，素来不爱守什么规矩。但是皇宫乃宫廷重地，我们绝不能马虎大意。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当场。”
“那些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我们说话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事情，一律都要持保守态度，少说话。”
几人都明白此事的严重程度，都乖乖地听未已交代。连最不羁、最讨厌繁文缛节的祁长留都听得一脸认真，还频频点头以示回应。
当晚，未已便和墨白、墨柒还有祁长留一起，就着一盏烛火，仔细制定了计划。
计划当中，包含了每个人具体的身份，甚至每个身份具体的对话细节，都考虑到了。
墨柒则在听完了自己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情之后，便急匆匆地出门去约杜衡。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两人都无心自己的私事。那些儿女情长，还是留到眼前这些急事都被解决以后再说吧。
事关自己最尊敬最爱戴的长姐，杜衡自然不会有丝毫马虎。听完墨柒的话后，便当即找来一位曾在皇宫中服侍多年、刚刚才告老还乡没几日的老嬷嬷上门，带着她一起去了墨柒他们下榻的客栈。
有了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嬷嬷的教导，一行人很快掌握了基本要领。
杜衡可以负责任地说，以这群人的聪明程度，他们即使不学习这些繁文缛节，也绝不会令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而且，再怎么说，还有他呢。
他既然把他们几人带进了皇宫，那自然要保证他们完好无损地出来。
不过，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后，几人都对皇宫有了大致的了解，心中也有了底气，确实更有助于掌控情况。
确认几人都准备好之后，杜衡便带着他们，动身前往沂国枫玉都权力的最集中之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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