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关系变化
作为女孩唯一玩具的毛绒虎，从婴孩时期便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和她母亲一样默默地守着她从牙牙学语到会跑会跳，再到幼儿、小学、初中。最后在高中的时候，被自尊和要强压垮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扔掉。
十几年的时间，毛绒虎的塑料眼睛已经掉了，身上被母亲缝缝补补了许多处，还是不可避免地开了线。
也不知道小脏狐狸怎么保存的，这只破旧的毛绒虎跟着小脏狐狸流浪这么多天，居然还算干净。
明明毛绒虎和小脏狐狸差不多大，一路带过来却没有半点脏污，看得出来小脏狐狸很是珍惜这只毛绒虎，为了怕弄脏还特意找了块干净纸板垫在下面。
捡起毛绒虎，收拾好纸板。
原月本以为送了她这只心爱的毛绒虎，小脏狐狸不会再来，没想到才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她开门就看见一只鸟。
“啾！啾啾啾！”
原月：“？”
鲜艳瑰丽的漂亮羽毛层层叠起，半边翅膀受伤的小鸟仰着头冲原月中气十足地啾啾啾。
愤怒的样子像极了告状。
原月：“……”
她蹲下身，食指抵住一蹦一蹦蹭上来的鸟脑袋。
又扫了眼周围，甚至特意感知了一下，试图找到那只罪魁祸首的影子，可惜半根狐狸毛都没瞧见。
调用一丝灵气，引导着落入受伤的鸟翅膀上。半分钟后，原月捧起一个劲用蹭她的小鸟，手往上一抛，成功放飞。
鉴于被送了一只鸟，原月特意上网查了狐狸的食谱。
有鸟，有鱼，有老鼠，还有蜥蜴。
原月看着手机，不禁发呆。
狐狸和狐妖应该还是有区别的吧？
“月月，你搜这个干什么？”郑媛媛难得见原月在学校打开手机，毕竟在原月眼中，手机就是联系工具。
至于游戏、短视频，那是什么？
“看有没有可能会收到别的特殊礼物。”
郑媛媛：“啊？”
这次回家，原月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门前躺了一点艳红的东西。
但不是鲜血淋漓的死老鼠，而是一朵包装得漂亮的鲜艳玫瑰花。
还挺会挑。
原月眼尾微动，俯身捡起玫瑰花，枝叶齐全鲜活，剪裁合适，包装漂亮，不知道这小脏狐狸从哪儿弄来的。
拿回单调简单的房子，原月将玫瑰花插入玻璃水杯中。
第一次送了干干净净的毛绒虎。
第二次送只健健康康的漂亮小鸟。
第三次送了新鲜的玫瑰花。
之后原月还收到晶莹红透、沾着水珠的大苹果，当然还用干净袋子提前装好了。
或者一个塑料水杯装着的一条游来游去的小金鱼。原月在直接放到河里，和继续养着中犹豫了几分钟，最后买了一个小鱼缸，卖鱼缸的老板还送了她一包鱼食。
……
虽然脏狐狸送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但全是精挑细选的，连个苹果都长得极好看。
一连三天过去了，这天周末，没课。
在家的原月成功逮住了又来送东西的小脏狐狸。
打开门的瞬间，浅棕色清瞳和琉璃般的紫罗兰双眼对上，脑袋上正顶着一个小碎瓷杯的脏狐狸一愣。
几天没见，小脏狐狸爪子上的伤和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断尾依旧无力地垂着。
“送我？”原月看着小脏狐狸脑袋上已经产生了依稀怨气的碎瓷杯。
小脏狐狸轻轻嗷了声，低下头，让碎瓷杯落在地上。爪子一抵，碎瓷杯咕噜咕噜滚到原月脚边。
然后看着原月，在原月迟迟未动后，它不解地歪头，好像在说：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还不拿起来？
原月一笑，弯腰捡起碎瓷杯，反正这个一级怨灵成型估计还得十几天的时间，放在她这里养着也不是不行。
见自己礼物被收，小脏狐狸扭头就走。
“不进来吗？”
小脏狐狸脚步没停。
“不看看你送的金鱼？”
小脏狐狸没忍住。
原月推开了门，小脏狐狸先探了个脑袋，环视一圈自己来过一次的屋子，随后优雅踩着步子进屋。
一到客厅，小脏狐狸立马看见与单调房子装饰格格不入的置物桌上。
它轻盈地跳上桌子，蹲坐在鱼缸前，眼珠子随着里面的小金鱼一动一动。在小金鱼贴近缸壁时，它伸出爪子跟着贴在缸壁上。
玩了一会儿，它又去看鱼缸旁边插着玫瑰的水杯，已经过了几天，玫瑰花没有刚开始那么好看。
它拨了拨蔫掉的叶子，在嗅到玫瑰上残留的香味时打了个喷嚏，但垂在身后的断尾却开心地小幅度摇了起来。
不管是谁，看见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被认真对待都会开心。
看完了玫瑰花，它又来到毛绒虎旁边，下意识地想躺在毛绒虎的软肚子上，不过它又想到这不是它的了，于是只用爪子摁了摁毛绒虎的鼻子。
“喝水吗？”不管多大的城市，干净的饮用水都十分珍惜。
果然一听见原月的询问，正专心打量原月置物桌的小脏狐狸跳了下来。为了方便小脏狐狸喝水，原月特意用了盘子接了饮用水，放在茶几上。
优雅刻入了骨髓，饶是一身皮毛脏灰，小脏狐狸的一举一动始终带着连人类也难以拥有的优雅。
脑袋微低，粉色的舌尖轻探而出，落入白瓷盘中，然后轻轻一卷，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看得出来小脏狐狸很渴，满盘的水喝了大半。
但它每一次喝水不慌不忙，除了细微的水滴声，没有发出半点杂音。
喝足后，它颤了颤沾了水的胡须，不太舒服地想用爪子洗一下，但爪子刚一动，看见脏兮兮的爪，紫罗兰双眼一黯，毫不留情摁住了爪子。
原月好笑地把小动作收入眼中，她适时抽出纸巾：“需要吗？”
小脏狐狸不客气地脑袋一伸，一扬，双眼一闭。原月心领神会地给小脏狐狸擦脸。
喝完了水，原月又切了个昨天刚买的苹果。特意去了皮，分成瓣，剃掉里面的核，摆在干净的盘子里，放在小脏狐狸面前。
“尝点。”
“嗷。”
小脏狐狸在见原月手里也有个苹果后，继续不客气地接受了。
吃苹果的小脏狐狸同样很安静，乳白的小尖牙微微露出，咬住一瓣苹果带入口中。嚼碎的时候也没有狼吞虎咽，没有嘴巴大开大合，反而格外斯文。
两只绒绒的耳朵时不时往后拉一下，身后的断尾小幅度轻甩。
看得出来它很是满意。
最后一瓣苹果吃完，小脏狐狸爪子抵住盘子往原月这边轻推了推，随后利索地跳下茶几。
在走前，它冲原月轻轻嗷了两声，见原月看过来，这才离开。
从这之后，一人一狐之间关系发生了挺大的变化。
原月清晨练太极的时候，小脏狐狸自矮从中伸出一只爪子来拨她放在花坛上的保温杯。
它还是坚持不懈地送东西过来，不过不会再刻意躲着原月。
在原月开门邀请它时，它像个老朋友大摇大摆进屋，一进来第一是去看置物桌。
它送给原月的所有东西，原月全整齐放在这上面，连着上次已经碎掉的未成形怨灵瓷杯也是。
小脏狐狸格外懂礼貌，似乎嫌弃自己脏，它从来不会在房里乱跑，更不会跳上沙发或者板凳。只有在原月邀请它喝水，吃水果的时候，它才会跳上茶几一会儿。
吃完就走，当然每次的告别还是不少。
在联系变深后，好似遇见也变得容易了。
原月在一次上完五六节课回家的时候，正巧碰见了蹲在水果店外的小脏狐狸。
小脏狐狸没发现她，她倒是发现为什么这段时间小脏狐狸送她的花和水果这么干净好看，根本不像捡来的或者偷来的。
它蹲的地方很讲究，没有蹲在道上或者正门前，挡着老板生意，它只是蹲在最边缘摆出来的水果摊位前。
虽然原月心里叫狐狸为小脏狐狸，但其实小脏狐狸算不得很脏，甚至比一些家养的猫猫狗狗还要干净。
城市中很难有干净的水源，不过看得出来小脏狐狸随时梳理毛发，饶是灰扑扑的，看上去也蓬松柔软，尤其那双剔透罕见的漂亮紫罗兰双眼。
不少人从小脏狐狸面前路过，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一对小情侣路过，其中的女孩子惊讶了声：“好可爱！这是狐狸犬吗？你看你看，它的眼睛居然是紫色的！好漂亮啊！”
女孩子拉住男朋友，掏出手机对着小脏狐狸一顿拍，在她拍完想摸小脏狐狸的时候，小脏狐狸很是灵巧地往后避开。
被小狐狸躲开的女孩并不失望，反而格外惊喜地问老板娘：“老板娘，这是你养的吗？好乖啊！什么品种的？等我有空了也买一只去，还没见过哪种动物的眼睛是紫色的，真好看啊，跟美瞳似的。”
水果店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闻言笑道：“不是我养的，它来打工的。”
女孩子不解：“打工？”
老板娘道：“这个小东西机灵得很，在店门口就守着你们这种小姑娘，等你们要摸它的时候，它来到店门口，引着你们进来买水果。”
女孩愣住：“啊？”
她再看过去，果然小脏狐狸此时已经站在了店门口，水雾透亮的紫罗兰眸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一看，女孩心都萌化了。
老板娘继续笑道：“它帮我招客人，完了之后，要从我这里挑水果的。这小东西眼尖，挑得全是好东西。你直接给它，豁，它还不要！指着我袋子，让我给它装好。”
“还不止我这儿呢，一枝花知道不？”
女孩子点头，那是前面那条街的鲜花店。
“它还去帮赵老板卖花，最后选了一朵刚到的玫瑰，要赵老板包装好给它。”
“哇，好聪明啊。”女孩子听得直乐，拉着男朋友进店：“买买买，帮它买。”
最后女孩拎了满满几大袋水果走，走前特意对小脏狐狸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几大百的水果呢，记得多问老板要点水果啊！”
似乎听懂了女孩的话，小脏狐狸冲着女孩唔了声，逗得女孩更加开心。
当天下午五点过。
原月就再次收到了来自小脏狐狸的礼物，系紧的袋子里装着两个脆红大苹果，还有一小串晶莹剔透的葡萄。
原月削了其中一个苹果，给小脏狐狸分瓣后放在盘子里，自己吃了另一个苹果，知道这是小脏狐狸辛辛苦苦打工换来的，咬着时莫名感觉比她自己平时买的要甜上好几分。
又给小脏狐狸剥葡萄，不知道是不喜欢葡萄，还是觉得葡萄太少，小脏狐狸只吃了三颗。
在原月还准备给它剥时，小脏狐狸嗷了声，爪子踩在原月手背上，然后跳下茶几，对原月挥了挥爪子，离开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原月好笑地收好小脏狐狸用过的盘子，看似他们的关系飞跃了一大段，但其实被保持在一个地方，始终不得前进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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