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工
就在姜与乐在这掰开了揉碎了跟她掰扯的时候,无人注意人群中一个小丫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你给我过来,就你今天这句话,我非得拉你去公安局掰扯掰扯不可,大队长一辈子勤勉为民,我一刚到的女知青,不过是出于礼貌给邻居送了些自己做的糕点,就让你这么编排,你给我过来,今儿非得说出个对错来”
男知青李万国对聂香蝶有好感,本想维护下聂香蝶,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可越听姜与乐的话越不对劲
买院子的事情,大队长也跟村里人说了,人姑娘在城里已经把房子卖了,是打算在这边安家的,而且这院子也是实打实收的钱,收的钱还不在少数,于情于理都是合规合矩的
至于给邻居送些自己做的糕点那更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可说的
可聂香蝶偏生是模棱两可地将事情说成那样,反倒像是大队长收了姜与乐的好处,这才帮着她,至于那进进出出,岂不是说大队长和姜与乐不清不白?这可就更恶劣了
一时间,李万国连维护的话都说不出口,在聂香蝶将求救的眼神看向他时,只得无奈地低下头....
聂香蝶,是真的单纯无知,所以才说错话的吗?李万国真的不确定了....
看到李万国的躲闪,聂香蝶微微蹙眉,心中恶狠狠地想到
‘这李万国真没用,平日惯会献殷勤,正经时候一点儿事儿都顶不上,还有这姜与乐!怎么这般得理不饶人!’
李万国不起作用,聂香蝶就得想想自己该怎么脱身了,下一刻便听到聂香蝶声音委屈巴巴地说道,“姜同志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听村里人说,你给大队长家送了不少东西,我这才....对不起,是我先入为主了!”
“哈!你先别对不起,村里人说的,你倒是说说,村里的谁,咱们喊上他一起去公安局掰扯掰扯....”
“一大早的,你们这些知青吵吵闹闹地干什么呢!”大队长的声音突然传来,不等别人说话,孟菀舒立马举起手,指着聂香蝶道,“大队长,聂香蝶说你收好处,还说我们跟你关系不清不楚....我们不服气她污蔑兢兢业业一心为大队做贡献的您,这才争辩起来的,担心您作为当事人,评判这件事难免被人说不公平,我们正打算去公安局呢”
村民:嗯,大队长确实为了大队很是勤勉
知青:开始说啥来着?这咋都扯到受贿和男女关系上了?
大队长:这这这....我是应该先生气?还是先得意?
不对!公安局!这怎么又去公安局!
大队长努力让自己从那句兢兢业业中回过神来,视线扫过眼前的知青,尤其是看到姜与乐的时候,大队长的眉心不由蹙得更紧
他会不会偏心姜与乐这件事不好说,这聂香蝶去了公安局,轻易出不来这点是肯定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大队要是再进去一个,今年的先进彻底别想了!!!
“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我讲一遍”大队长指了指雷文,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雷文东看看西看看,不得已将刚刚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大队长闻言,长长叹了口气,这姜同志啊,还真是会上纲上线,但说实话,做得倒也没错,这几日村上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姜与乐要是不一次性将这些事情摁回去,指不定以后还要怎么传呢
“聂知青你说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大队长这句话,算是站在了姜与乐这一方
聂香蝶眼含不忿地看向姜与乐,这事儿她不能认,于是仍旧那副受欺负的样子说道
“姜知青,我刚刚已经跟你道过歉了,是我误会了”
“我也跟你说过了,你从哪里听的闲话,咱把那人找出来,省得你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姜与乐不吃聂香蝶这一套,吃不了一点,还不够恶心人的,明明起头的是她,到最后好像都是别人的错
前世的她没少在工作上遇这种人,明明就是自己工作失误,偏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既不说事儿,也不认错,搞得大家到处给她收拾烂摊子,都是工作,挣着那几个窝囊废,别人就活该得包容?
姜与乐才不惯着
“姜同志!”聂香蝶一副气急含泪的样子,眼瞅着就要哭出来,大队长嫌弃这些小姑娘哭哭唧唧的心烦,也不想耽误上工,便开口道,“聂知青,这次的事情,是你出言不慎在先,这事儿就是去了公安局你也讨不得好,我作为大队长,你对我的污蔑,念在第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姜知青这边.....”
大队上稍事停顿,似乎在想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才更合适一些,拧眉思索,良久才继续道,“就罚你十个工分给姜知青,你觉得怎么样?”
聂香蝶:她觉得怎么?她能觉得怎么样!十分万分的不情愿!
不情愿归不情愿,大队长已经表态,周围的村民或多或少都议论过姜与乐去大队长家的事情,生怕自己被拎出来一起去公安局,这会儿都以一副就是她做错了的样子看着她,只怕去了公安局不反口咬她就不错了
这种情况她还能怎么办,只得打掉牙齿和血吞低垂下的眸子闪过些许恶毒,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这些账,以后有的是时间算!’
“聂知青,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儿,记得再来找我”姜与乐活儿没干,平白得了一天的满工分,心情大好,上工前还不忘调侃聂香蝶一句
唐薇见聂香蝶吃瘪,心上大爽,暗戳戳地对姜与乐竖了个大拇指,姜与乐可太对她胃口了!
而一边的聂淑惠,见聂香蝶吃了闷亏,本是想乐呵一番,可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聂香蝶被欺负,岂不是自己人被欺负?
但看看大队长阴沉的脸,聂淑惠到底没敢吭气,恶狠狠地瞪了姜与乐一眼,便去领工具了
“行了行了,这次一共来了六位知青,我挑了村里的六家先进户,让他们教你们怎么做农活,你们自己分吧”大队长一挥手,人就走了,他在这儿待得实在头疼,尤其是那个姜知青,他看都不想看到
事情落定,人群末尾,一男人揉了揉跟前小女孩的头,便转身离开
小艾刚刚急匆匆地跑回家,说与乐姐姐跟知青吵起来了,沈奶奶闻言赶忙让穆川来看看,眼下这边无事,他得回去跟老人说一声,省得在家不放心
人群中,大队长前脚一走,那些个叔婶子利索地上前拉着各自中意的知青去了地头
原地只留下姜与乐,孟菀舒这俩看着就不会干活的
还有爱萍婶和齐柏的母亲,改仙婶
现在的姜与乐半点不见刚刚的伶牙俐齿,雷厉风行的样子....
姜与乐:我并不想要这个组合....叔婶子们,咱们换换不....
叔婶子表示...不能....这带知青也事关他们自己的工分,男知青就是再不争气,也比女孩子要强,更何况就冲姜与乐刚刚那个动不动就要去公安局的架势,谁敢招她!
也就是面前这个一心将姜与乐招揽回家的方爱萍了
“改仙啊,咱就这样吧,你带菀舒,我带与乐”
“行,那菀舒,咱走吧,放心,咱两家的地都挨着,你过去还能见着与乐”改仙婶见孟菀舒一直瞧姜与乐,以为她舍不得,还叮嘱了一句
事实上,改仙婶现在要是可以听到孟菀舒的心声,便知道她压根不是舍不得姜与乐,而是在念叨,‘与乐,加油,穆川不会上工的,上工也没事的,你别不理他!与乐,都怪我!我不该撮合你俩,与乐啊!我的与乐啊!我艰难的与乐啊!’
姜与乐确实艰难,看着牵着自己手,笑得一脸灿烂的爱萍婶,姜与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对她好,源于想撮合她跟穆川,既然他们俩成不了,那这份好,于姜与乐而言,多少有些负担
再看看孟菀舒近乎抽搐的脸,姜与乐微微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往前走,来到属于他们的那片地
“今儿啊,咱主要就是除草,只要分清楚秧苗和杂草,别拔错了就好”爱萍婶耐心地说着,还拔了一簇杂草,给姜与乐看着
“与乐啊,你慢慢拔就好,咱这活儿不急”
“好呢,婶子,那我自己试试看”姜与乐看了眼那杂草,便记在了心上,她自己本就学中医,那么多的草药都能记住,这几根杂草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利索地拔了起来
除了勒手,倒是没什么其他困难
爱萍婶见她上手,便也没再打扰他,在姜与乐旁边那一垄地上也拔了起来
姜与乐心上有事儿,就这么一道拔着,一边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将一大片的地处理干净,甩甩有些酸困的手臂,姜与乐想起身去喝口水
蹲了许久,一起身便眼前一黑,身体微微晃了下,便觉得有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姜与乐以为是爱萍婶,便也没拒绝,在对方的搀扶下在地上坐了下来,低垂着头缓解着大脑的眩晕感
“喝口水,缓一下”依旧是那道令姜与乐身心舒畅的好听的声音,此时却是让她不自觉地蹙眉
‘所以扶着她的不是爱萍婶,是穆川吗?’下意识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视线逐渐清明,看到手中的水壶不是自己的时候,手微微一滞
这是谁的壶?穆川的?不能吧!
下一刻,穆川的话将姜与乐侥幸的心思彻底打破
“干净的,早上洗了,我还没用过”
姜与乐:我介意的是这个吗?我介意的是,这是你的!
穆川以为姜与乐介意这个,主动解释一句,他回家跟姥姥说了一声之后,原本也不打算来地里,但在家吧,不管干什么事儿都觉得坐立不安的
姥姥干脆把他撵了出来,说今儿个大舅妈要带知青,估计地里的活儿干不完,让他来帮忙
来了地里便见小姑娘小小一只,捂得严严实实地埋头苦干,他便也没打扰,跟舅妈打了声招呼,便在另一边干了起来
可这会儿舅妈都准备回家做饭了,姜与乐还在一点点挪着拔草,不知道想什么,眼神都有些放空,拔草都成了机械性动作,半上午的功夫一垄地直接干了大半,对于一个没有干过农活的城市小姑娘来说,这强度可不小
穆川有些担心,哪知道他刚到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小姑娘晃晃荡荡地起身,赶忙上前将人扶好
姜与乐不理会穆川干净不干净的说法,喝都喝了...说啥也晚了,将水壶还给穆川,姜与乐朝周围看了眼,已经不见爱萍婶的身影,隔壁地头孟菀舒蹲在那边,草也顾不上拔了,就这么眼巴巴望着他们俩
“舅妈回去做饭了,你去那边树下休息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谢谢,不过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来吧,就是蹲太久了,去休息下就好”姜与乐说着,一手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扇着风,一手撑着起身,想去大树那边坐一会儿
穆川看女孩起身,下意识地想扶一把,忽而想到什么,默默地收回手
只见女孩小脸粉扑扑的,汗水浸湿发丝,有些凌乱地粘在脸上脖颈上,许是还有些不舒服,起身的时候嘟着小嘴憋着一口气,倔强又骄傲
这一幕落在隔壁蹲着不干活的孟菀舒眼中,“改仙婶,你瞧瞧,这俩人,多养眼啊”
改仙婶闻言,朝那边看了眼,确实!
穆川身材高大,单膝跪地蹲在那里,显得姜与乐越发的娇小柔弱,男人就那么微微低头垂眸看着坐在跟前喝水的小姑娘,什么也不用多说,又似乎表达了一切
可正是这一幕,孟菀舒有些看不懂了,蹲得有些累,索性盘腿坐在了一边,朝齐柏招招手
齐柏倒也老实,不等孟菀舒再喊他,利索地起身,一道小跑过来,“干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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