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相信预言
此话一出，博恩斯部长和邓布利多一起愣住了。
“我想你说的军队，和我们讲的傲罗是一个意思。”博恩斯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一批精锐的训练有素的巫师，为魔法部追捕黑巫师，站在正义的一方反击敌人...”
但邓布利多却抬了抬手，眼睛里闪烁着亮蓝色的锐利的光：
“不，阿米莉亚，我想这孩子想说的并不是傲罗...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组织起来的武装力量。”
“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在格林德沃身边见到过巫师军队的形状...无坚不摧...人心和力量的凝聚...”
他的眼睛里带上了厚重的沉思，示意简玉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麻瓜社会，他们会把军队分为不同军种，比如陆军、海军、空军及诸兵种的合成军队...拥有一系列如飞机、坦克、舰艇、导弹等等武器装备，实行统一指挥、统一制度...”
“比如步兵班，基本作战单位为火力小组，火力组长、机枪手、榴弹手、步枪手组成小组，在作战队形上常用楔形队形一字纵队等...再比如作战前的侦查，侦查队伍分为几个部分，指挥组、救援组、战俘组、监视组、沿途记录员...”
简玉一口气讲的口干舌燥，但她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讲的内容是否合理。
倘若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穿越”前她一定会全文背诵原著，并学习了解某些更加实用的技能。
对这些特殊知识一知半解，的确低人一等十分吃亏。
简玉叹了口气，颇感悔不当初。
她只能希望这些建议能对这位新上任的很有魄力的部长有用。
“非常有意思的提议，需要对人、钱、物等集中的调动能力。”博恩斯部长沉思了一下，“等到人手问题解决后，我会仔细思考如何借鉴麻瓜军队之中的可取之处，应用到我们的队伍建设里来。”
“但我们得先关注当务之急。”她严肃地说，“玉，哈利，我和邓布利多校长需要带你们去一趟魔法部。”
......
魔法部门厅。
在博恩斯部长就任后，这里的安全防卫等级上升了足足好几个档次。
“我24小时待在这里，根本不回家。”博恩斯部长介绍道，“一切守卫等级都上升到了最高，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直接通知到我这里。如果黑魔王想要把目标定在魔法部，他必须先踩过我的尸体。”
她和邓布利多带着简玉和哈利步入了正厅，一边介绍着新采用的防卫措施。
反幻影移形的魔法生效，所有来宾和职员只能通过最传统的电话亭和极个别壁炉进入其中；正厅可以说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直通往后面的升降梯；离开魔法部的职员必须经过两轮“安检”，确保未携带机密物品，才能从厅内右边的壁炉离开。
而大厅里的金色喷泉完全变了模样，那些巫师、马人、妖精、小精灵的雕像朝周围喷出的水柱简直可以用瀑布来形容，有几个巫师职员正不满地通过它，对着自己湿透的衣服使用着干燥咒。
“采用了古灵阁的防贼瀑布。”博恩斯部长介绍道，“能够洗去魔咒和魔法伪装，只能暂且委屈一下——”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简玉使用一个铁甲咒截住了周身的水流。
“斯克林杰！”博恩斯中气十足地喊道，声音隆隆作响，“你来看看这个！”
正在不远处安装防御装置的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有着一头蓬松的茶褐色的头发和浓密的眉毛，黄色眼睛很是锐利，整个人就像一只狮子一样，任谁都看得出他的雷厉风行。
在一个照面的时间里，简玉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审视了一遍。
“德力士！”见识到一个铁甲咒就能轻松解决瀑布的斯克林杰同样大声吼道，“来看看你犯的错！”
一个头发很短，没有笑容的男巫匆匆赶了过来，他看上去像是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
“抱歉，部长，主任，但我们的人手不够了。”他神色疲惫地说，“当然，我知道设一个让傲罗拿水滋人的关卡会比瀑布更合适，但大家都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块儿使。”
博恩斯部长皱紧了眉头，她看上去恨不得把原先定好的已经降低了大半的傲罗标准再往下降一降。
“人手问题正在解决，德力士。你暂且挪一个检查岗来看管这个...”
分身乏术的新任部长深深呼出一口气，转头对邓布利多提议道：
“您看到了，人手不足的情况就是这样严峻。我想部分七年级的学生可以提前参加N.E.W.T.考试并毕业，如果您同意的话。倘若能够看到他们尽快进入魔法部发挥光热，我会非常感激。”
“我非常乐意效劳。”邓布利多微微点了下头，“我会致信巫师考试管理局。”
博恩斯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来。
在通过最后一道检查魔杖的关卡后，她带着三个人穿过金色栅栏门，进入了升降梯。
这里已经变成了刷魔杖乘梯的地方，来宾必须将魔杖对准按钮，注入一点魔力才能选择楼层。
他们来到了神秘事务司的黑门前，这里同样增加了安保措施。
五六个穿着斗篷，看不清脸的人沉默着站在门前，那是缄默人，正行使着看守神秘事务司的职责。
“按照说好的那样，我们来取那个东西。”邓布利多开口道。
为首的人动了一下，他似乎对邓布利多很是尊敬，点了一下头，默默让开一条道出来。
这样严肃静谧的氛围让每一个人都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简玉能感受到哈利正在她身边不安地左顾右盼着，那或许是一种预感，一种命运即将改变的失措。
博恩斯部长没有进入其中，她正同一名缄默人交谈着，似乎正讨论着什么“蛇”、“监听”之类的话题。
邓布利多没有出声，他带着简玉和哈利继续向前走，在十二扇门中的一扇前停了下来。
“不要乱看，不要乱触摸。”
但门内的东西可以说是让人san值狂掉，因为那是一个大大的像水族缸一样的深绿色水箱，里面装着长着许多触须的，懒洋洋的移动的大脑，有的脑子正在吐着脑浆。
“大脑厅。”邓布利多言简意赅，“研究思维，它们很迷人，是不是？倘若意志不强的人在这里待久了，会被它们所吸引，被它们控制，最后被勒死，它们造成的损害是精神上的。”
简玉观察了一下这些大脑，却发现这些大脑也在观察她，它们慢悠悠地飘着送他们离开。
哈利眼观鼻鼻观心，在听说可能影响精神时立刻移开了眼睛，疯狂运转起大脑封闭术来。
但下一个屋子却显得破旧而诡异，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坑，一排排石凳如同环形剧院一样向下延伸，但石坑中央却并非舞台，而是一个石头拱门，上面挂着黑色的、无风自动的帷幔。
不知为何，看着帷幔，简玉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错乱感。
这种感受很奇特，她曾经在发现自己处于分院现场时有着相同的感受——
就仿佛这里存在着两个时空...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我要确认一件事情。”邓布利多直勾勾地看着帷幔，“哈利，停止运转大脑封闭术，看着它。”
但几乎是下一瞬间，哈利就直冲帷幔而去！
简玉猛地一把拉住了他，防止他爬上高台，穿过帷幔。
“有人在说话！”哈利用一种痴迷的目光盯着漂浮的帷幔，他奋力挣动着，想要挣脱简玉拉着他的手，甚至把一只脚放上了台阶，“在呼唤我...你们没听见吗？”
意识到哈利似乎陷入了某种精神错乱的简玉狠狠地给他的脸蛋来了一巴掌。
“抱歉！”疼痛使得哈利醒了过来，眼睛里带着惊慌和未曾褪去的痴迷，将视线艰难地从帷幔上挪开，“但这是什么？”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简玉：
“玉，你有怎样的感受？欣喜，向往，悲伤...？”
但简玉却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接纳与排斥同时在脑子里打架。
“像是另一个世界。”她回答说，“一种感觉是，它很普通，像是我走过去就从这一个时空走到了那一个时空；但另一种感觉是，我不想走进去。”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他似乎确认了什么东西，随即回答了哈利的疑惑：
“死亡厅，没人知道帷幔里是什么，因为进去的人都回不来了。”
三个人返回了门口，在墙壁一阵旋转后继续穿过另一道门，那是被邓布利多称为时间厅的地方。
但邓布利多似乎非常不愿意在这里停留，他像只是在带着他们参观。
他们快速路过一个个各式各样的时钟，听着一片滴答滴答的秒表声，最后走过一个装着周而复始出生的小鸟的钟形水晶罩，来到了预言厅。
房间里摆满了高耸的支架，上面是一个个贴着小标签的玻璃球，样式和特里劳妮的水晶球有些相似。这里的光线非常昏暗，全靠两头的蜡烛和有的从内隐隐发出光晕的小球照明。
“不要碰触水晶球，精神错乱的滋味可不好受。”邓布利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们在第九十七排架子往里一点的地方站定。
简玉看到了一个水晶球上贴着的标签，那上面写着伏地魔和哈利·波特的名字。
“这就是我要你取的东西了，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是，希望你在取下它前，先知道一件事。”
空气里静的仿佛连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
“这个水晶球里，存放着一个预言，一个你和伏地魔的预言，这是他在你婴儿时就想杀死你的原因。”
“我想知道。”哈利迫不及待地开口，“我该怎么做？”
“你想知道。”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很遗憾，但我必须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想知道吗？”
简玉能读出他的潜台词，那是“你最好还是别知道”了的意思。
她能判断出邓布利多的一些微表情，那是一种隐藏着的担心，或许是在担心哈利的压力太大。
“这是关于我的预言，”哈利急急地回答，“我想知道我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邓布利多却摇了摇头，他开口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哈利，你为什么说想要成为傲罗？”
“为了保护。”哈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绿色眼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简玉的方向，“我想要保护很多...朋友，还有小天狼星，还有那些对我好的人——我听到博恩斯部长的演讲，我看到那些报道，我觉得那就是我想要去做的——”
“不是为了复仇吗？”邓布利多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呃...也是一个原因...”哈利窘迫地挠了挠头，“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我想除掉他——”
“哪怕你自己会死掉？哪怕你不得不去杀人？”邓布利多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哈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表情很纠结，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我不怕死。”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虽然我不会杀人...但是如果他要动我身边的人，我会反击...”
“我很高兴，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缓和了，“能看到你不再单单靠着复仇的憎恨和你父母给你的爱走下去。友情、亲情...和一些青春让你产生了保护的愿望，你的第一反应是，要保护身边的人。”
他仰起头来，看着那个散发着微光的玻璃球：
“那么，既然你已经抱有这样的心思，你还想知道预言的内容吗？”
但哈利却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含义，也品出了邓布利多并不太想让他知道预言内容的味道：
“预言说的...是我会因为要除去他而送死？”
他的脸苍白着，他的呼吸变得好像很困难，人陷在一种情绪的沼泽里。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死，但在真正得知自己会死时，他的心仍然像是沉入了冰窟。
“哦，不。”邓布利多转过身来，“预言中的男孩拥有他不知道的力量，有能力战胜他...但有一部分内容是，你们之间只有一个生存下来。”
这并没有安慰到哈利，他看上去仍然糟糕透顶。
简玉看着哈利有些失焦的眼睛，她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试图让他从绝望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这救世主，怎么看上去跟呼吸性碱中毒犯了似得？
她随手将哈利的眼镜变成了塑料袋，罩在他的口鼻处，试图给他进行一些急救。
“死的一定是伏地魔，”她斩钉截铁地说，采用心理疏导法，“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你会成功的，你会战胜他，你能长命百岁。”
虽然她一直坚定地相信主角光环的力量，但哈利的反应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这会儿，她只希望他能赶快支棱起来。
起码不能因为几句话被吓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她的措施起效了。
哈利失焦的眼睛逐渐有了焦距，他直愣愣地看着她，绿色眼睛里弥漫上了雾气。
他掀开了塑料袋，紧紧回握住了她的胳膊，像是在拉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一直觉得，简玉比他自己更相信他。
哪怕他时常感觉自己毫无用处，曾经面对伏地魔只能被捆在墓碑上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无法跟食死徒一样搏斗，也不会杀人，还需要一群人保护他——一点也不像邓布利多说的预言中的男孩...
但她还是相信他，永远站在他的这边。
她为他做了那样多的事，曾为他预言过他会逢凶化吉，好好地活到老...
那么，他也是永远相信她的话的。
而既然他身边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坚定支持他的大预言家——
他为什么还要去听信一则不知姓名、能力不详的人作出的预言呢？
“如果预言里没有能战胜伏地魔的具体方法，”哈利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我不需要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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