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说真心话
室内一片寂静，无形的尴尬弥漫开来。
五个面壁思过的勇士都恨不得把自己弯曲成虾子的形状，而翘了一下午班的卢平更是冷汗涔涔。
资深打工人·没打上考勤卡·莱姆斯·卢平的大脑急速运转着，在两位boss面前迅速开始为自己叠甲。
“抱歉，这都怪我。大脚板拜托我...我原本以为午休时间足够带他们购完物，因此没有请假。”
“这个月的全勤奖我绝不会领一分钱，我不配当优秀员工，回去我就把班都补回来...”
不得不说，他拥有着非常好的自我管理意识，这话让简玉听了都觉得震惊。
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责备：
“所以莱姆斯，你怎么没有拉住他们呢？”
卢平看上去更加垂头丧气了，他沉默了几秒，眼神古怪地在哈利和小天狼星身上扫了一下，苦笑着：
“呃…哈…大脚板直接就冲了进去，我怕那是个陷阱，没法把他们...他一个人丢在那。”
“而且他跑得太快了，我没能抓住他...所以大家都跟着他冲进了巷子…我也没能赶上打卡时间…”
听着卢平的陈述，领头的小天狼星逐渐坐立不安起来。
他紧张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教子。
理智回归大脑后，意识到自己差点把三个孩子丢在那里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而叫好友没能赶上打卡时间，把对方的全勤奖坑了的他更是深深自责了起来。
哈利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却被非常熟悉教子脾性的小天狼星一把捂住了嘴。
“别扣月亮脸的全勤奖！”小天狼星立刻将话题转移，试图挽救好友的金钱损失，并进行了补充说明，“他回来之后立刻说要去上班，但是…我寻思他反正都已经迟到了没全勤了，不如直接旷一下午，我们好好聚一聚，反正我们上学上课时候都是这样冒险的——唔唔唔——”
卢平以一个相同的动作，一把捂住了好兄弟的嘴，看着简玉逐渐要刀人的目光，冷汗浸湿了袍子。
这叫他的表情更加绝望了，写满了“升职加薪无望”的浓重的悲伤。
“对不起，玉——”他愧疚地低下了头，“我担心西里斯他——唉——”
而听到“上学时候都是这样的”这句话使得邓布利多的目光也逐渐不善起来。
“西里斯，我一直非常欣赏你。”邓布利多忽地开口说，“你出身在布莱克家族，却摆脱了腐朽的纯血统主义，从不向压迫者低头；你忠诚于朋友，宁愿忍受牢狱之苦，你无愧于天狼星之名。”
卧室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只剩下风铃在叮叮响着。
“但是，我非常担心你。”他继续说着，“我担心你会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你攻击敌人和你讨厌的人的时候太少考虑后果，你甚至燃烧了你自己的灵魂，以至于灼痛了真正关心你的友人。”
小天狼星垂着头，头发打下的阴影遮住了他鼻青脸肿的五官。
简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似乎褪去了平时那种活蹦乱跳的快乐狗狗模样，变得深沉了许多。
邓布利多继续苦口婆心地说着：
“我尽量让哈利和你多多相处。”邓布利多继续叹着气，“我希望你在受过摄魂怪折磨后，能感受到爱和亲情，而不是用对敌人的仇恨支撑自己。但我最害怕的是看到你们两个性格里冲动的那一面都被互相影响着放大，像今天一样跑去翻倒巷带着你们的朋友送...”
简玉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说送人头。
不过她觉得自己高低得为被带着旷工的前·优秀员工卢平说上两句：
“最起码不该带着莱姆斯翘班，他那么努力工作，好不容易才打败一众竞争对手评上优秀员工，奖金都还没到手就得被扣回去。”
越说她便越是心塞，看着自己的优秀员工变成了这般旷工的模样，叫她恨不得把小天狼星按在岗位上替人干上24小时的活。
“你叫他翘班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莱姆斯会怎么样？”她继续说道，“如果他不在我手下上班，没请假无故旷工，放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已经被停职或是失去工作了？”
小天狼星不安地又变成了狗，抖了抖毛发，窝进了墙角里，丝毫不敢同她对视。
他看了看同样扭过头不与他对视的莱姆斯...
想到以好友的狼人身份倘若失业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工作的严重后果...
一种久违的愧疚情绪突然压在了他的胸口。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简玉说的话着实给他的脑子来了重重一下，让他意识到：
或许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做事太少考虑莱姆斯的想法。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了学生时期他把斯内普引到尖叫棚屋的那一晚，这叫他忽然惊醒：
倘若斯内普真的死了，以莱姆斯的狼人身份...杀了人...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
“月...月亮脸...”他有些急切地开口，“我们的友谊坚不可摧，对吧？”
卢平仍然低着头，他并没有看小天狼星，眼神悲哀的望着一处墙角，仿佛那是他逝去的全勤奖。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却又带着别的意味，那大概是对升职加薪的绝望：
“当然...”
但看到好友这样的肢体动作，哪怕再怎么神经大条，小天狼星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焦虑起来：
“我知道我偶尔忘乎所以，我有时候狂傲的像个傻瓜，忘记考虑后果。”
“对不起，月亮脸，你骂我两句吧，你——我——唉——”
卢平终于将脸扭了过来，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很难言语，因为一种酸涩的感动突然蔓延了开来。
在过去独自承受好友离去和猜忌的痛苦的太多年里，没有人问过他，他是什么感受。
但简玉却问出了那一句从来没有人为他说过的话：
莱姆斯会怎么样？
“这么多年里，我看着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他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我们之中，詹姆和莉莉是最先走的；彼得当了叛徒，出卖了他，他自己也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大脚板。”
“我害怕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你们的照片，看着你们的坟墓...我不想...”
小天狼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声。
“我很担心。”卢平轻声说，“我会失去你的友谊，大脚板。今天我原本是想去上班的，但是我担心我离开你会不高兴，因此我才冒着险旷了工。”
小天狼星愣住了，他微微张着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突然感受到了好友身上传来的无声的痛苦，和满是摄魂怪的阿兹卡班一样让他折磨。
他发出了一声愧疚的呜咽声。
他似乎在流泪，因为他眼睛旁边的毛发已经湿润了，并开始变成一绺一绺的模样。
哈利默默地走过去，抱住了他的教父，将脸埋进了他丝滑的吸水性很好的毛皮里。
卢平也蹲下了身，抱住了哈利和小天狼星，二人一狗相拥而泣。
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有千言万语，可说出来的却只是简单的几个句子：
“大脚板，我想说这些话很久了。遇到敌人别冲动，冷静些理智些…”
“哪怕对你讨厌的人，就像是克利切，也礼貌友善些…我怕你的做法会给你自己、给大家带来祸患。”
他抹了把脸，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哈利、为了我…”
他把那句“我的全勤奖和优秀员工奖”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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