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地下组织（二）
借用斯拉格霍恩教授提供的教室，玉·简个人后援会斯莱特林分会正打着鼻涕虫俱乐部的名义在休息日召开第N次集会。
“关于家长开放日的最新消息。”
达芙妮将一张羊皮纸摊开在桌面上：
“沃林顿和蒙太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复制的，关于这次开放日的具体计划。”
西奥多和布雷斯纷纷凑上了脑袋，但越读他们的眉头皱的就越紧。
【当日安排：一节晨跑（方阵），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公开课），午餐，家长会（注：期间需由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全程陪同。）...
报名方式：报名抽签制
由于接待能力有限，并非所有报名的家长都能参加这次开放日（注：以斯莱特林纯血家庭家长代表为主出席。）
学生接待：由调查行动组成员主持秩序，挑选部分五年级学生出席公开课（注：优先选择斯莱特林学生）提前彩排演习…不合适、不听话的学生（格兰芬多为主）不得离开寝室...】
“很明显了。”西奥多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厌恶，“她只让那些‘合适’的家长看到‘合适’的学生在干表演出来的‘合适’的事。”
听了这话，颇感不屑的布雷斯不忘调侃一句：
“没准斯莱特林的不合适的学生——我和达芙妮，当天会被灌下生死水昏死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成功签署和平协议并凯旋归来的德拉科听闻此噩耗，不由得惊呼出声：
“我服了，白费了力气！我好不容易达成的协议！本想叫那些格兰芬多们做些什么好打破计划，结果他们连寝室都不能出？还得靠我们斯莱特林？”
“还有最近的黑魔法防御课，我还在想那该死的粉蛤蟆怎么变得跟游戏里的NPC一样，连着三节课都念一样的台词！原来是为了公开课在排练！”
“那可不止。”布雷斯无奈地摊手，“我们总算能挥挥魔杖，在她的课上连练三堂铁甲咒…或许到开放日前能练七八堂课…虽然只有这一个公开课专用咒语能念，但起码能防止魔杖生锈。”
沉思着的达芙妮却渐渐回过了味儿来。
她纠正了大家讨论中逐渐跑偏的路线，并仔细分析可能出现在开放日的家长和学生：
“德拉科的父母、西奥多的父亲、高尔和克拉布的父母、帕金森的父母、伯斯德的父母、沃林顿…”
她按照纯血家族的分布，很快便列出了一份名单：
“至于其他学院，可能会象征性加上几位家长，比如赫奇帕奇的迪戈里的父亲，但韦斯莱肯定来不了…”
“太多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了。”布雷斯捏着鼻子看着这份名单，“起码高尔、克拉布和帕金森他们三个，我不觉得在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后，他们还能站在我们这边——说实话，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支持过玉。”
西奥多在名字上一个个扫视过去，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份名单...许多人本就对魔法部插手霍格沃茨事务的事情乐见其成，特别是我父亲，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游说那些本就对邓布利多亲近麻瓜出身的学生有不满的家族。”
“只要这次的开放日，我们的所作所为不触及他们的底线，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乌姆里奇的行为视若无睹——换句话说，装瞎。”
但怎样做才能让这些装瞎的家长坐不住，好把乌姆里奇赶出学校？
小蛇们陷入了苦恼之中。
“底线...底线...我爸爸妈妈的底线...”德拉科苦恼地按住了太阳穴。
一片沉默之中，达芙妮却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发出了巨大的“砰”的声响！
“我明白了！玉早就告诉我了答案！”她的眼睛瞪得快有家养小精灵那么大，从中焕发出生机和喜悦来，“你们还记得吗，记得玉，玉是怎么做的吗？”
“毕生难忘。”布雷斯都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嘴巴快脑子一步说出了话来，“那套麻瓜T恤牛仔裤引领潮流时尚，据说其他学院有不少人都偷偷改造了一套暗地里穿着作为反抗标志——”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的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三四个鸡蛋。
因为他对面的达芙妮猛地扯开自己的标准巫师袍，露出里面的衣物来——
那正是一套T恤牛仔裤的搭配，从大小上看不怎么合她的身...显然是简玉原汁原味的那一套！
“你...你居然...你是格林格拉斯吗？”布雷斯喃喃地问。
所有在场的小蛇们，不管是纯血还是混血，都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一直都是。”
达芙妮冲着布雷斯翻了个白眼，把外袍往椅背上一丢，向每一条在场的后援会小蛇们展示身上的麻瓜衣服，好让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看清楚了吗，你们？好好看看吧，看看上面的每一道花纹！”
“你们都以为这是一套麻瓜打扮，玷污了你们的身体，但你们不明白的是，它是对乌姆里奇压迫的反抗和对自由的向往！如果你们还想过上像以前那样欢乐的生活，而不是像癞蛤蟆的奴隶舔狗一样卑微讨好地苟活着，就穿上它，到你们的父母面前展示它，告诉他们这就是乌姆里奇教育的结果！”
她急匆匆地站到小蛇们围成圆圈的中央，大声说道：
“到现在这个时候了，玉都被开除了，你们还不明白吗？最让家长们坐不住的是什么？”
“玉早就用她的行动告诉了我们，甚至不惜被开除——是把巫师当成麻瓜！”
“想想她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想想她放在公共休息室里的那些麻瓜书籍，你们还不懂吗？她要我们以这种方式反抗乌姆里奇！”
空气里弥漫着的惊讶几乎溢出教室，每一条小蛇都张着嘴，似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但他们的心中却又有另一种火苗在燃烧，似乎是一种激动，掀翻天花板的紧张刺激感...
“有道理，说得让我感觉叛逆期到了。”布雷斯挥了挥魔杖将自己的衣服也变成了T恤牛仔裤的模样，“既然我们已经不能正常练习咒语了，那我们和麻瓜的区别也不差这一套衣服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着，但很快混血的小蛇们也沉默着一个一个地脱掉了外袍，露出里面的T恤牛仔裤来。
那似乎是他们隐藏已久的、不敢展示于人前的东西，但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展露了出来。
“扎比尼学长，这T恤牛仔裤可不是其他学院的专属！我们斯莱特林的玉学姐才是创始人！”
马法尔达突然用很响亮的声音喊道，她已经分不清这样做是为了自己还是简玉还是反抗乌姆里奇，或许三者都有：
“我不想我的魔杖生锈，被逼着写做不完的卷子，每天只有背诵课本和睡觉，生病了也要被逼着跑黑湖，还要被乌姆里奇体罚——我不想再接着过六年这样的生活！我要在那些家长面前穿麻瓜衣服，读麻瓜书本，用麻瓜道具！让他们把乌姆里奇赶走，我要让她下台！”
“这一切都是为了玉学姐！”她右手握紧了拳头，举过头顶，“为了我们的未来！”
“说得对！”达芙妮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把拳头举得更高，“让我们遵循玉的指示，贯彻落实她的指导思想，将这套T恤牛仔裤作为反抗的旗帜，把麻瓜书本和麻瓜制品作为反抗的手段！这——才是来到开放日的，大家的父母的底线！才能够创造把乌姆里奇赶走的可能！”
又是一批小蛇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现在场上只剩下寥寥几条纯血小蛇还穿着标准巫师袍。
德拉科扭曲着脸，捏着自己的魔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反正都是乌姆里奇的锅...我应该不会被爸爸妈妈骂死，我是他们最爱的孩子...”
“都是粉蛤蟆丑人多作怪，她把我教坏了关我什么事——”
他眼一闭心一横，将自己的巫师袍变成了T恤牛仔裤穿在了身上，随即他两眼无神地瘫在了座位上：
“我脏了——我被玷污了——”
“嘶——”一条纯血小蛇捂着眼睛扭曲着脸就要离场，虽然把乌姆里奇赶走的喜悦能压制住他对这些麻瓜东西的厌恶，但父母大发雷霆的可能却又压过了喜悦，“太荒唐...我不行...低贱的麻瓜玩意，会被我爸爸妈妈骂死...”
但西奥多却站在了门口，截住了他的后路，冷冰冰地用魔杖抵着他的心脏：
“你没有选择。既然加入了后援会，第一天我就告诉过所有人，胆敢中途退出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也不想明天一早你的脸上出现永远去不掉的‘我是告密者’、‘我是背叛者’的血红伤疤吧？”
那条小蛇身体颤抖着，同手同脚地在西奥多的魔杖下挪回了座位上。
西奥多满意地收回了魔杖，随即他对最后穿着巫师袍的几条顽固派小蛇开口：
“或许你们的家长会对你们发火，但这都是乌姆里奇的教学造成的，和无辜的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只要记住一点，一切都是乌姆里奇逼迫的，你们穿的衣服、你们读的书，你们无法释放的魔咒...都是她的教学内容，懂吗？”
这下所有人的衣服都变成了T恤和牛仔裤的模样，整整齐齐。
“等下一次级长会议，我去问他们要点麻瓜玩意。如果被乌姆里奇发现，就说我们在收缴麻瓜制品。”
德拉科虚弱地开口，他感觉自己浑身有蚂蚁在爬：
“梅林的胡子——粉蛤蟆的安排真恶心，我们好像被一群家长参观的会才艺表演的猴子，所有压力来到了斯莱特林——逼得我们不得不扮演麻瓜——简直是侮辱，我好想吐！”
但当众人讨论的兴起时，在外放风的蒙太却额头满是汗珠地冲了进来，他大声咳嗽了两声作为示意：
“我们的乌姆里奇教授前来视察鼻涕虫俱乐部——”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学生们的衣服自动变回了巫师袍，桌上杂乱的羊皮纸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零食和糖果。
一个个盛着酒水的高脚杯出现在了大家的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彬彬有礼的微笑，并交谈着关于“纯血主义”、“给乌姆里奇教授送什么礼物”、“如何让乌姆里奇教授的声誉传遍巫师界”之类的话题。
而墙角处一直深藏功与名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笑眯眯地扶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站了起来。
在乌姆里奇在校园里实行黑暗统治并开除简玉后，这位教授大为光火，并认为教过乌姆里奇这事成为了自己的案底，是继里德尔后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事之一。
因此在简玉的室友达芙妮预约了他的就业指导后，他迅速与她建立起了联系，并将自己的俱乐部作为玉·简后援会斯莱特林分会的对外名头。
长袖善舞的他在乌姆里奇面前露出了热情模样，替学生们打着掩饰：
“欢迎，欢迎——多洛雷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乌姆里奇狐疑地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
见到都是些斯莱特林，且有着调查行动组的成员在场，她的心放下了大半。
“没有什么，霍拉斯。”她甜腻腻地说，“我来观摩一下我曾经的教授举办的俱乐部，看到你能将这么多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真是不得了。”
斯拉格霍恩哈哈笑着，将自己交际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并亲手为她递上一杯甜甜的雪莉酒：
“实不相瞒，能看到学生们成才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我们都指望着你这个大人物呢！”
“说实话，你可是我所有学生中最有成就的一位...虽然咱们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但看到你能坐上高级副部长的位置，让我这个老教授也跟着颜面有光啊！”
听到曾经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教授低三下四的恭维，叫乌姆里奇舒爽不已。
毕竟在霍格沃茨的几乎所有教授的言行举止里，她都能感受到对她的不满、怨恨和反对，而斯拉格霍恩犹如一股清流，让她的心瞬间熨帖了下来，声音更加甜蜜了几分：
“哦，霍拉斯，你可是这所学校里最有成就的教授，你知道的，我在学生时期就信任你。不错，都是斯莱特林的好孩子，你依旧很有眼光。”
“这也是我没有叫你的鼻涕虫俱乐部停办的原因，我相信你和其他教授不一样，是真心为了学生，而不是在学校里煽动学生暗地反对魔法部。”
她小小地啜了一口雪莉酒，满意地扭动着矮胖的身躯离开了。
小蛇们放松地出了一口气，互相交换着眼神。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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