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替身的诞生
“普奇，这个时间你居然会来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昏暗的殿堂之内，黯淡的烛火微微摇曳着，室内有一股接近于檀香般的味道，掩盖着稍显腐臭的腥味。
衣不蔽体的女人们脸色苍白，却表情异常愉悦的倒在角落里，吸食着特质的毒品，瞳孔发白，身体颤抖着，精神却仿佛正在享受无上的欢愉。
“迪奥，我打算接受【箭】的试炼。”
“想通了吗？普奇，终于打算成为我迪奥的同行者了吗？”
“为了抵达天堂，经历【试炼】，是必须的条件。”
路平安用平淡的口吻述说着，瞳孔中却闪烁着如同普奇一般的狂热之光，“人类作为生命，与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拥有思考和思维。”
“所以，人类存在着善恶观，并衍生出伦理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
“这是现代社会给人类本身的思维施加的枷锁，用佛教徒的说法，足以称之为【明镜惹尘埃】，心思无法至诚至纯的奉献信仰。”
“但，【箭】的试炼，是一个捷径，能够让人窥探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一面——”
“迪奥，我想窥见真实，我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又会显现如何的力量，我究竟在期待什么，会因为什么而感觉到幸福呢？”
身材壮硕的男人从阴影之中慢慢走出，如板块一般紧紧维系在一起的肌肉，宛若无数次打磨过的艺术品一般，散发着几近如玉一般的光泽，傲人的金发在摇曳的烛光之中，闪烁着丝丝缕缕的光辉，他站到路平安身前，酒红色的瞳孔注视着他，带着宛若野兽一般的强烈侵略感。
从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传递出作为猎食者的感觉，将人类视为猎物，食物的怪物——
他是吸血鬼。
不死者。
以人类的血液为食之物。
“你在害怕吗？普奇，害怕着我迪奥，害怕着我作为吸血鬼的一面？”
他的唇角还在缓缓滴落鲜血，路平安透过他的存在之力，可以窥见到他走出来的床榻之上，还有一簇存在之力正在缓缓衰弱。
“迪奥，你觉得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差距在于哪里？”
“力量。”
“是敬畏、恐惧以及崇拜。”
路平安仰起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吸血鬼，缓缓回答道，“因为敬畏，才会不敢挑战神威，若无敬畏，人类与神明，便处于一条平行线上。”
“正因为存在区别，才会存在上下之分——”
“立于人上，便是神。”
“...有趣，普奇，你这是在说我迪奥，便是你所认可的神明吗？因为你在害怕我，敬畏我，并崇拜我。”
金发的男人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缓缓划开手腕，流出殷红的鲜血，抬起在路平安的眼前。
“那么，普奇啊，我允许你，与我一般，成为不老不死的神明。”
“不老不死。”
注视着缓缓滴落的鲜血，路平安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目的并非是成为吸血鬼这种缺陷异常明显的生命体，他觊觎的是迪奥身上真正的力量。
替身。
他的麾下有一个年迈的巫婆，名为恩雅婆婆，此前不久，从一个名为狄亚波罗的男人手中以高价购买了五支【箭】。
路平安自然知道，这几支【箭】将是JOJO系列之中，后续三部作品剧情产生的源头。
杜王町的杀人鬼事件。
意大利的黑道组织反叛事件。
以及美国监狱之中的罪犯逃狱事件。
都和【箭】的力量逃不开干系。
“无限的生命，并非是所追求之物，迪奥……”
“我个体的力量，太过渺小，即便是不老不死，也无法跟上人类的速度，即便我能觉悟自身，但人类仍然沉溺在愚昧与虚幻之中，若是无法拯救世人，我的灵魂，也必然会在悠久的岁月中腐朽，忘却自身的初心吧。”
“有限的时间，能让人随时警惕，产生紧迫感，不会忘记自身的觉悟和目标，对于圣职者而言，不老不死的试炼，太过沉重了。”
金发的男人听着神父的回答，注视着自己滴落的血液，许久，缓缓开口道：
“上个世纪到这个世纪，唯一拒绝我的好意之人，只有你，普奇——”
“同样的机会，我迪奥不会给予你第二次。”
“我会将这份恩情永久铭记，迪奥，但我追随你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并非是成为不老不死者，我的目的是全人类的救济，让全人类觉悟自身的渺小，而憧憬新的伟大——”
“你将是新生的伟大之物，无论是神，亦或是王，你都必将君临于人上。”
男人久久沉默，好一会，才转过身，从稍远处的桌面上抓起了一支金色的【箭】，随手扔给了普奇。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觉悟。”
“若是连这一步，都无法跨越的话，那就说明你只是个不过如此的男人。”
路平安拾起地面的【箭】，闪烁着金色光泽的古老箭矢，是追溯到五万年前的某个时代，人类文明都还未诞生时期的一颗陨石所携带的力量。
在悠久的岁月中，蒙受到陨石之力的影响，一位贤者打造出了【弓】与【箭】，在经历了时光的流逝之后，二十世纪末的如今，被一位年轻的拾荒者从古老的遗迹之中带出了六支【箭】。
恩雅婆婆察觉到了【箭】的力量，从而强制从年轻人的手中以高价购买到了五支。
【弓】是发射的器具，象征着文明，而【箭】却是武器，赐予人类力量的【武器】，将人的内心实质化，引发出超自然力量的【武器】。
“神啊——”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
“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
“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
将【箭】锐利的一端，缓缓的刺入到胸膛之中，刹那之间，仿佛有什么力量通过【箭】的身体，缓缓的导入到了身体之内。
是入侵之物。
它向着大脑之中蔓延，朝着意识之中入侵而至。
意识可以感觉到，身体正在发出升温的信号，路平安闭上了眼，站顿在原地，旋即进化空间传来了信息提示。
【你正在遭受【箭】之病毒鉴定——】
【精神强度，通过判定。】
【意志强度，通过判定。】
【检测到你有精神类衍生物及其他记忆副体，是否进行融合同化，融合同化可能引发【箭】之病毒暴走，产生不可控的变化。】
【可消耗6000积分，稳定同化，不遭受精神意志损害。】
消耗。
即便对幸运有足够的自信，但是能保底的东西，还是保底优先，并不欠缺六千积分，若是损害了属性点反而亏损比较大。
【正在进行融化共同——】
【你获得了【替身】】
传来信息的瞬间，黑白相间的蛇盘绕在了手臂之上，冰冷的瞳孔扫向周遭。
“蛇吗？”
“不，这条蛇，它的身躯有问题。”
迪奥的目光落在了蛇身的身躯左右以及喉咙处，旋即笃定的开口道，“是四肢，而且，这个替身的喉咙凸出，其中必然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是果实。”
抬起右手，仿佛在抚摸着黑白蛇的喉咙一般，路平安眯着眼眸，轻声道：
“里面现在并没有果实，同时，蛇也没有四肢。”
“因为，神……将蛇的四肢砍掉了，人……将蛇的果实吃下了。”
“..我的替身，伊甸之蛇。”
伊甸之蛇。
听到这个名字，迪奥略微抬了抬头，轻声道，“蛊惑人类吞下苹果，产生了伦理观的那条愚蠢之蛇吗？”
“四肢被砍掉，苹果被吃掉，普奇……你在憎恨着神与人吗？”
“或许吧，无法窥见神明使我嫉妒如阴间般残忍，注视着愚昧的人类产生的罪孽，而使我愤怒，我的替身，正是我内心深处的怨恨与悔恨，被神所遗弃的悔恨，被人类的愚昧所牵连的怨恨。”
“你……想要回归天堂吗？”
“看样子，正是如此。”
路平安轻抚着黑白蛇，心中却是明白，这个替身的意义并不只是宗教上的意义，源于普奇神父的神学信仰所诞白蛇以及路平安本身的精神面貌所诞生黑蛇，替身本身便是结合体，未曾长出的四肢是代表着蛇之恶，当四肢长出时，便是恶龙。
代表的是，强盛的生命。
而蛇喉所凸出的鼓囊，是普奇神父对于人类所产生的智慧赋予全人类道德伦理枷锁的憎恨。
代表的是，禁忌的智慧。
“替身的能力，需要测试一下吗？普奇——”
“我有一些猜想，似乎需要出去走走。”
“要离开这里吗？”
“正是。”
注视着金发的吸血鬼，路平安坦然的开口道，“我并不打算伤害无辜者，若是对我产生恶意，或本身已然染上漆黑之人，施以惩处或天罚，那不过是让他们解脱。”
“但人类还有许多正在前往天堂的路上，只有偏离己道的家伙，才适合作为我的替身试验品。”
“你的目标，是什么地方？”
“大监狱，赫内斯曼大监狱。”
“……那么，带上你手上的【箭】吧，普奇。”
吸血鬼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笑意，“去替我召集一些没有偏离己道，愿意效忠于我迪奥的臣子吧。”
“恩雅婆婆所找来的那些人，资质都太过低劣了，我所需要的并不仅仅是听话的狗，更是需要贪婪而凶猛的狼，能够匍匐在我脚下，成为我守护者的猛虎和狮子。”
“..我明白了。”
路平安点了点头，注视着迪奥，轻声开口道，“那么，愿你武运昌隆，迪奥。”
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阴暗的房间，在他离开之后，漆黑的空间之中，瓦尼拉·艾斯缓缓一道缝隙之中走了出来，跪在迪奥的脚下，轻声道：
“迪奥大人，那位神父，值得如此相信吗？”
“……瓦尼拉·艾斯，你相信，人类之间存在【引力】吗？”
引力？
听着吸血鬼的询问，男人陷入了沉思，“您所指的是，命运吗？”
“是，也不是。”
“命运只是一种笼统的解释，更加贴切的说法，是替身与替身之间的引力。”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战胜替身的，只有替身，替身使者之间能够互相吸引，从替身的表现模式，便可以读出一个人的内心。”
“正如同你向往着我所在的黑暗一般，你愿意将一切都笼罩在漆黑之中，匍匐在我的脚下，普奇的替身，却是对于全人类的不满以及神明的憎恨。”
“吸血鬼在宗教的说法之中，是被神所诅咒的生物，而蛊惑人类吞下了苹果，而被神所砍下手足的蛇，也正是被神所诅咒之物。”
“我隐隐感觉得到，他的身上，存在着我所需要的重要之物，我的替身似乎在告诉我，必须信任那个男人。”
他端坐在床榻边缘，手指蘸着床榻上死去女人的鲜血，放入嘴唇之中，感受着那股甘甜的滋味，缓缓露出愉快的笑容。
“表面上虔诚于神的圣职者，内心深处却是憎恨着神明的叛逆者，这世间的因果，真是十分有趣啊。”
“我忍不住期待他偏离了己道之后，身处漆黑之中却还期待着仰望天堂的光景，真是令人感觉到相当愉悦的画面啊。”
“..希望他能够让您产生少许的愉快，迪奥大人。”
“在品尝他的鲜血之前，有一件事，去替我调查一下吧，瓦尼拉·艾斯。”
迪奥注视着自己忠诚的下属，缓缓的开口道：
“我感觉的到，源于这具身体的影响，有一些传承着他血液的家伙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了。”
“最近，我似有似无的感觉到一丝丝的窥探感，并不处于这座古堡之中，来源于外界，我猜测应该是替身的力量。”
“之前恩雅婆婆的替身觉醒之后，她的儿子随后不久也觉醒了替身，那么……传承着吾之宿敌鲜血的那一族，乔斯达一族的人，也极有可能会觉醒替身的力量。”
“派人去调查一下，乔斯达的后人们，是否也觉醒了与我迪奥一般的力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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