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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赵侯重臣共商议


赵肃侯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句注塞虽失,但赵氏邯郸尚在,仇尤城尚在,孤的赵国根基尚在!”

  “诸位爱卿所言甚是,然胡人北方为患,非一朝一夕之故。”

  “胡人善骑射,善马战,善骑军突进,善骑军北遁。孤曾率亲兵击林胡,林胡骑马北遁,孤追而不得!”

  国君赵肃侯赵语一席话,让殿下诸位重臣肃穆站立。

  再无喧哗之人,也没了小声窃窃私语,毕竟赵肃侯的武功过人,领兵自有一套。

  亲自领兵打仗的赵肃侯,对胡人的路数门清,但库赛特的真实情况,他完全预料不到。

  “孤不以举国之兵抗胡,此为下路。”

  赵语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视群臣,见无人在说话,此刻便语气坚定道:

  "当务之急,乃稳军心,安民心。”

  “孤欲速派使者,至北方各城,宣孤昭令,安抚军民。”

  “孤欲命各城加强城防,固城以守,严阵以待胡人继续南侵。"

  肥义闻言,抱拳道:"君上英明!臣请命,愿率队北上!宣国主令,稳军心,安民心,迎击胡骑,阻其南下之势。"

  赵肃侯点头应允,又吩咐道:"肥爱卿,你可率一支精兵,星夜兼程,赶往代郡,协助郡守韩厮守卫边境。切莫让胡人有机可乘!"

  “尊侯令!下臣万死不辞。”肥义领命。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戎装的壮年将领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朗声道:

  "国主在上,末将赵刻,愿率步车一万,直捣漠南,斩杀胡酋,以雪此耻!"

  此人正赵刻,公子刻,赵肃侯同父异母最小的弟弟,公元前343年,他率5万赵军攻取魏国首恒等5座城邑。

  赵刻年纪尚轻,却胆识过人,屡立战功。

  从前343年至前338年,对魏国战事之胜战顺利,赵刻功不可没。

  然而,赵肃侯闻言,却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

  "刻,此事不可鲁莽!”

  “君上!为何不可?”直性子的赵刻连忙问道。

  “胡酋在漠南草原,非孤军所长。贸然深入,实乃寻死之道!"

  漠南草原就是今天蒙古国黄南以南的内蒙古大草原。

  赵刻闻言,并未退缩,反而目光更加坚定:

  "君上,胡人犯我边疆!烧我城池,杀我将士,如此奇耻大辱,岂能忍受?”

  “吾身为赵氏一族,末将虽死无憾,但求一雪前耻,以慰我赵军忠魂!"

  赵肃侯见赵刻意志坚决,心中虽然不忍,但也明白他的决心。

  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应允:"也罢,刻你既然如此决意,孤就成全你。率一万亲兵北上!守切记,不可恋战,遇强则避!"

  赵刻闻言,激动地叩首道:"谢君上成全!末将定当不负重托!"

  朝会就此结束,然而赵肃侯赵语,却挽留了弟弟安平君赵成入内室。

  赵肃侯内室,用羊皮绘制了一副赵国全面地图。

  赵国地理位置尴尬,游牧白狄建立中山国,正好楔在赵国的中央,将赵国的领土一分为二。

  赵国北方是代郡、邯郸、上党郡与旧都晋阳(今山西太原西南)是四个重镇。

  由于中山国的从中阻隔,交通极为困难,这也是鞑乌图和肥戊花了十天绕行的原因。

  赵国作为一个北为游牧文明、南为农耕文明的国家,南北本来就存在严重的分裂趋势。

  中山国的横亘赵国中央,更使偏居南端邯郸的赵国中央政府,无力全盘控制赵国北方。

  这也是伊晨意图吞并整个赵国北方的原因。

  胖子是不能一下子吃成的,否则很容易分崩离析,饭也要一口一口吃。

  “君上,所谓何事?”赵成对于被赵肃侯宣入内室,颇为意外,以为所有事务朝堂上都已定好。

  赵肃侯赵语看向了重臣肥义,“宣吧。”

  肥义高声叫道,将在外院等候的挛鞮鞑乌图,与肥戊宣入殿内后室。

  “我,匈奴挛鞮部使者,挛鞮鞑乌图,拜见赵侯!”

  鞑乌图进入内室,就是双膝下跪,拱手敬礼。

  “小人肥氏觐见国主!”肥戊也是双膝跪地叩首拜见。

  安平君看到两人,顿时略微吃惊,没想到是肥氏族人带来觐见,于是看向了肥义。

  “告君上,告安平君,肥戊此人为吾族内弟兄,侍奉吾兄肥司,吾兄任代郡下平城邑邑长。”

  “平城邑已被胡酋攻破.......但此胡非彼胡,与林胡、楼烦、匈奴、义渠等皆不同!”

  肥义的一番说明让赵成颇为惊讶。

  “此胡非彼胡?为何胡?”平安君赵成追问道。

  “此胡名为库赛!”鞑乌图说了一个非常拗口的名字。

  由于上古汉语发音与草原匈奴语发音不同,库赛特让身为中原人的赵语、肥义都发不出来,于是鞑乌图将库赛特,简称为库赛。

  鞑乌图解释道,“小人曾在平城邑为质十年。而今我匈奴十五部联军,被库赛不到五千骑击败,我匈奴十五部皆归顺于库赛!”

  “林胡各部,皆败于库赛,库赛已统一赵地北方至漠南草原。”

  这一席话,让安平君的赵成顿时哑口无言。

  已经听肥义转述过的赵肃侯赵语,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抚摸着胡子,仔细思量。

  “君上,此胡库赛,确实非同小可!”赵成向赵肃侯拱手道。

  “孤亦认为如此。”赵肃侯赵语重重地点头道。

  “但,胡人素来无信用?反复无常?此库赛何以一统胡人各部?”

  但神经敏锐的赵成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长生天神女!”鞑乌图回答道:“草原各部,均侍奉一至高神,名曰长生天。”

  “一女自号长生天神女,呼萨满巫师,吸纳奴隶为部众,劫掠各部奴隶,创库赛部。”

  “库赛一统各部,控弦之士十万众!”

  鞑乌图这一句话,让赵肃侯赵语、安平军赵成以及重臣肥义都心惊肉跳。

  都说胡人难缠,尤其是其弓骑兵,灵活又难抓,战斗力虽然正面杠不过赵军主力,但是弓骑兵打出令人暴击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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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赛善马战,其冲骑击败了我匈奴各部数万联军。”

  鞑乌图的一个新术语“冲骑”,让这三人惊讶之余,更摸不着头脑。

  “何为冲骑??”肥义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因为鞑乌图之前没提过。

  “骑马冲杀之人,数千冲骑,人人身披铁质重甲,人马皆披重甲冲杀!”

  这几个概念,让缺乏想象力的三人一时沉默无语。

  “披铁甲?马跑得动?”赵成感觉自己思维跟不上了。

  铁甲,赵国也有,赵国炼铁业发达,把铁皮襄在皮甲上,就有早期皮铁扎甲。

  此甲太重了,只有邯郸宫廷侍卫与赵军亲兵精锐才能长时间穿戴。

  “更何况,还要人马皆甲?”赵成反驳道,“汝为何蒙骗于吾?”

  赵肃侯赵语也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有这种事。

  “汝若为库赛之奸细,孤定将你碎尸万段!”赵肃侯赵语严正警告。

  “小人,绝不是库赛奸细,因挛鞮全族皆身死屠灭,才来赵地!”鞑乌图顿时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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