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两难全，暗生沟壑8
萧凛携众人赶到偏殿时，穆青正站在门前，脸色阴沉，见他到来，赶忙上前汇报：“是属下失职，柳庶妃进去良久，竟没发现端倪。
直到蓝侧妃一进殿，才听到动静不对，忙叫人开门，可是柳庶妃已经…”
萧凛听着，脚步已经迈进偏殿，穆青低声又道：“殿下小心，殿里有很重的迷香。”
闻言，萧凛侧眸，“迷香？”
慕青点头，“一看就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
话音一顿，“属下觉得这件事是冲蓝侧妃来的…”
萧凛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此时的偏殿中，裴昭站在一旁，由两个女婢扶着才能站稳，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在她面前，柳江玉躺在地上，下半身雪白的裙子已经浸湿了鲜血。
现在不是听辩解的时候。
萧凛将地上的柳江玉抱起，直冲向另一间偏殿，医师也已经赶到，纷纷跟在身后。
因着事发突然，宴会不得不中断，偏殿与正殿同在一个院子，宾客虽然不敢擅自离席，也有不少人能望到这边，将一切尽收眼底。
无不咋舌，“这王府的女子，争斗起来，真是比皇宫还精彩。”
“齐王府，不就是清越的皇宫么，何况我们殿下登基，只是时间问题。”
“要我说啊，短短两月，连纳三妃，还没有一个主事的王妃，也难怪这三个女子谁也不服谁，不斗才怪。”
有人冷哼一声，“谁说没有主事的，蓝侧妃深得殿下宠爱，位同王妃，只是时间问题。”
从座上走下的谢莞心正听到这一句，不满的眼神瞟向沈策，“一个女婢，也配当王妃。
何况今日她伤了殿下的子嗣，能不能留住性命，还两说呢。”
说罢悠悠离开。
之所以刚才借口留下，没有跟萧凛一起，只因侍卫前来汇报时，并未说明发生了何事，谢莞心若跟去未免显得早就预知一切，惹人怀疑。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潜伏在偏殿，弄伤柳江玉的女婢前来告知情况，却迟迟未见人回来。
这让谢莞心有些慌神，不得不亲自去一看究竟。
她赶到偏殿时，一排侍卫守在殿外，两名医师跪在地上，头垂在地上，显然，那个孩子没保住。
怀着欣喜，谢莞心走了进去。
萧凛坐在床边，柳江玉躺在床上，满脸泪痕，正指着裴昭恨恨道：“殿下，就是她。
害了我们的孩子！”
裴昭手抚着胸口，一副受惊过度惹人生怜的模样，急道：“殿下，妾是冤枉的。
妾一进偏殿，还未来的及更换衣物，就失去了意识。”
柳江玉斥道：“就是你，我一醒来屋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你还能是谁，我知道，你早就恨上我了，没想到你竟如此处心积虑…”
裴昭被气笑了，“你一醒来就看见我，如果真是我，会等着让你抓么！”
说着转向萧凛，“殿下，不在场的人嫌疑才最大，此人用心险恶，是想杀掉柳庶妃的孩子，嫁祸给臣妾，一石二鸟，请殿下明察。”
萧凛抬眸，目光落向刚进门的谢莞心，“侧妃，可有话说？”
早在宴会之上，谢莞心极力劝说裴昭前去换衣，而后者又百般推脱，他就暗暗留心。
此时裴昭一说，不由得印证了他心中猜想。
闻言，谢莞心镇定了心神，气定神闲道：“蓝侧妃此言，纯属无端污蔑。
这次宴会的院子是蓝侧妃布置的，人手也都是她安排的，妾如何有机会去害柳庶妃的孩子。
何况今日妾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话未说完，萧凛打断道：“侧妃今日脾气怪好，被冤枉了，还能如此耐心解释，不骄不躁，且条理清晰。”
“殿下！”
这话一出，谢莞心当即急道：“您这是不信莞心？莞心整日闭门思过，脾气自是收敛了不少。”
裴昭上前一步，笑道：“侧妃闭门思过，思的真是收敛脾性么，还是诬陷害人的伎俩？”
——
音落，谢莞心气的直挥起手，但裴昭早有准备，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刚不是还说脾气收敛了不少么？”
“你！”
谢莞心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故意激自己露出马脚，意外从前温若如包子的裴昭，真实面目竟是如此伶牙俐齿，气急败坏道：“殿下，你看她！”
萧凛抬眸，没有半分怜爱，语气如冰，“换衣的偏殿中发现有迷香残留，本王已经命人去彻查这迷香的下落，一旦查到药品痕迹，或是采买禁品的记录，谁害了柳庶妃，自然水落石出。”
“殿下英明。” 裴昭恭维道。
关于谢莞心用迷香一事，秋蔓早就告知于她，于是她今日赴宴，特意安排春桃带着几个小厮埋伏在偏殿不远处，一旦有布香的人离开，立即抓获。
只是，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却一直未见春桃回来，连同那几个小厮，全部杳无音信。
这让她平静的表面下，内心无比忐忑。
若是春桃失手，今日岂不便宜了谢莞心，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对面，与她同样故作镇定的，还有谢莞心。
她并不担心萧凛的人去搜查迷香，因为早已命人把多余的药品销毁干净。
只是派去布香，和打伤柳江玉的人，全失了音讯，这让她一颗心焦虑到发疯。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
良久，柳江玉哭的眼泪都快干了，开始呜呜咽咽骂裴昭，骂累了又转向谢莞心。
萧凛好声安抚，但失子的女人最大，最终，眼不见心不烦，他选择躲到了外殿，和正在眼神交战的裴昭谢莞心站在了一起。
出了这样的事，他刚刚中断了宴会，送走了宾客，只待穆青的搜查结果，就让一切都结束。
萧凛有些自责。
觉得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他也有处事不公，徇私纵容的责任，为着稳定谢青宇的军心，又为了柳家源源不断的白银，许多妃子间的争斗，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或许给了这些女子，越来越狠厉放肆的胆量…为此失去第一个孩子，他如何不痛心。
此刻，三人站在一起，各怀心事，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正在气氛尴尬时，穆青回来了。
萧凛眼底一亮，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穆青面色不甚明朗，答道：“侧妃和庶妃的院子都查了，连同医馆和内务府，所有膳房，相关下人的住所，都没有发现迷香的痕迹。”
“不过，燕京使臣说他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闻言，萧凛微微一怔，眼眸闪过瞬间晦暗，沉声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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