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呓语
夏至听着脑海里的呓语沉默不语。
这个声音从出生的时候就一直伴随着他，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他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哪里。
这玩意来自前任“人皇”，已经死去的“夏至”的精神碎片。
夏至听这个声音听了十八年，但是从来没有听清过这个老人在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夏至必须要弄清楚那个老家伙在说什么，这是老家伙死前留下来的话，在自己的脑子里重复播放，想必非常重要。
而且，夏至有种预感，这个声音会是解决老东西精神碎片的关键。
老东西真的强的可怕，明明临死前已经非常虚弱，居然还能留下这么多的精神碎片。
说起来夏至还真要感谢这些精神碎片，但是也很讨厌它们。
多亏了这些精神碎片封锁住了老家伙残余的精神力量，不然夏至根本不可能诞生。
一个初生的意识是不可能抵御前任“人皇”的精神残留的，即使这些残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
夏至不知道的是，在他诞生之前，这具几乎不死的肉体里也曾诞生过其他的意识，但是全都被泯灭了。
这些意识精神太过弱小，甚至无法承受精神碎片的散溢。
这些精神碎片就像是前任人皇留下来的“后手”，检测着诞生意识的强度，只有一睁开眼就能抵抗精神碎片散溢的意识才有资格活下来，剩下的全部都会死。
夏至的身体活性强的可怕，在老东西死后，几乎每分每秒都在诞生新的意识，但大部分还没来得及感受世界就被抹杀。
这些精神过于孱弱的意识就算活下来也无法控制住龙血，与其让这些意识堕落成死侍，不如先杀掉。
老东西留下来的考验残酷而血腥。
但是，数年之后，新的“夏至”诞生了。
这个意识体前所未有的强大，几乎比老东西婴儿时更强大。
仅仅刚刚诞生，就面对龙血的侵蚀和精神碎片的双重攻击。
但是这个小家伙还是挺过来了。
新的夏至的这才破茧而出。
有人捧起他，给他赐名为“夏至”。
但是夏至并不像老东西一样强，甚至同时使用超过五个高危言灵就会受到龙血侵蚀，更难以使用112号之后的言灵。
不是因为夏至精神不够强，而是因为老东西的精神碎片。
从夏至有意识开始，这些碎片就像是巨大的石峰，矗立在他的精神之海中，高耸入云，挤占着位置。
从这些石峰中不断地传出一个呓语声，
夏至听了十八年，完全没听懂这是在说什么。
夏至十八年来不断地用精神之海打磨着石峰，但是对于上百岁的前任“人皇”来说，年仅十八岁的他还是太嫩了。
十八年来这些石峰几乎没有变化，不论精神之海如何冲刷，都巍然不动。
要是往常慢慢磨就好了，除了限制精神和一天到晚呓语之外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可能遇到白王。
任何一点点精神负担都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既然这些石峰老是不知道念叨些什么，那么他听清楚呓语之后这些东西就算是完成使命了吧。
“铃铃铃——”
从开始下潜之后，夏至就开启了言灵·蛇和言灵·镰鼬。
这是他的习惯，任务开始的时候必须先摸清地形。
当然，这也是老东西的习惯。
但是这一次这个习惯差点让他着了道。
镰鼬让他听到了“高天原”里那种奇怪的铃铛的声音。
夏至瞬间被拖入了幻境，这就是夏至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恍惚的原因。
夏至很快就挣脱，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刚刚在幻境中，他看到了老家伙。
也许这是个机会，他能借此知道老家伙说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距离沉底还有几分钟，他还有点时间。
夏至放开心神，沉入了幻境。
痛！
这是夏至的第一感觉。
好痛！
然后夏至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夏至睁开了眼。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他“自己”发出的哭声，或者说是前任“人皇”，“夏至。”
此时他正在一个血池里。
夏至听过这个这个血池，“人皇”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看来这是老东西的记忆。
夏至能感觉到血池正在撕扯着他的身体。
恍惚间，夏至仿佛看到了高悬在天空的绞刑架，这座绞刑架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泰山在它的面前都显得渺小。
五尊狂龙咆哮着，挣扎着，但是却无法挣脱绞刑架。
夏至感觉到“自己”抬起了手，伸向了绞刑架。
一只巨手同时在天边浮现，抓住了一只狂龙！
夏至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当时老东西还只是一个婴儿，就能如此轻松地控制住一只次代种。
不可思议。
夏至从来没有试过自己的精神全力释放是什么感觉，老东西的精神碎片牵制住了他大部分的精神。
婴儿把手塞进了嘴巴里。
一只次代种的精神就这么被他嚼碎！
婴儿小小的口腔里甚至没有牙齿，看起来粉嫩嫩的，但从他的嘴巴里却仿佛喷溅出龙血！
夏至看着“自己”将龙一只一只的嚼碎。
血池外面似乎有人在交谈，但是老东西不管不顾，只是专心的享受着这场饕餮盛宴。
不久以后似乎有枪炮声传来，老东西依旧不管不顾。
后来四周逐渐安静，老东西总算将所有的龙全部嚼碎。
五头狂龙的精神进入到了老家伙年轻时的精神之海，被无情的镇压。
后来一双手将他捧了出来，递给了另一双手。
夏至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一段记忆，但是却是第一次以第一人称体验这一段记忆。
人的记忆，特别是幼儿时期，大多都是第三人称。
记忆还在继续。
在夏至投入幻境的同时，外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深潜器在不断地下沉，但是在聊天的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谁也没发现潜艇下沉的速度在不断加快。
就连操纵潜艇的恺撒都对此毫无知觉。
“下潜组！下潜组！听到请回答！”“须弥座”，源稚生对着麦克风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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