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一周后，挂了好几天的南瓜灯终于撤了，不过礼堂的天花板上仍然一片愁云惨雾。赫尔嘉看到哈利头顶上空正翻滚着大团大团的青灰色浓云。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就像是设下了道结界似的，围着他一圈的位子都是空的。
赫尔嘉在门口被赫敏叫住了：“你要考虑和我一起进去吗？”
“呃——”她想了想，忖道，“也行”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暗示地问，“你们把他怎么了？你看那朵云跟他现在的脸色多搭啊！”
“确实出了点小状况，罗恩他们对他的误解很深”赫敏凑近她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你等下千万别说三强争霸的事情。”
赫尔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他们一起坐在了哈利对面，赫敏率先打破僵局，故作轻松地说：“今天是周四，下午有两节黑魔法防御课对吧赫尔嘉！”
哈利闷闷不乐地收起桌子上的课本，帮他们腾出一块地方。
赫尔嘉的袖口被拉了一下，看到赫敏对她做了个口型：【你倒是快说点什么啊。】
“哦哦哦，没错，你不是最喜欢上黑魔法防御课吗？今天的还是我们两个学院合上的课。”赫尔嘉僵硬地接上话题。
她觉得这个开局真是尬透了。
“嗯——我们要不聊点别的，比如说我的spew计划。”赫敏又想展开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赫尔嘉诧异道：“嗯？你的呕吐物最近怎么了？”
“不是不是，”她着急地说，“那不是呕吐，只是刚好与呕吐撞词罢了，全称是家养小精灵解放阵线。”
赫尔嘉很快意识到赫敏想说什么了：她对这个计划有所耳闻，听说格兰芬多的万事通从上学期就立志要解放家养小精灵，如今的计划愈发伟大起来，她想先放生在后厨工作的家养小精灵，所有的。
解放家养小精灵，那可真是天方夜谭。首先哥布林们自身怕极了解放和自由——除了那只叫多比的。
就在赫尔嘉思考用如何用委婉的理由拒绝赫敏的邀请时，哈利突然平静地开口了：“海格让我明晚半夜十二点去找他。”
“海格回来了？！”赫尔嘉略微激动地竖起了耳朵，差点站起来，不过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异常，立刻换了个淡定的口吻，补充道，“哦我是说前几天他好像不在小屋，也没有来礼堂用餐，大概出远门了。”
“他去哪了？”赫敏并未感到不对劲，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哈利一脸惊讶的说，“很奇怪对吧，他居然让我半夜带上隐身衣去见他。”
赫尔嘉的内心渐渐欢脱起来，她觉得这是个刺探消息的好机会。
“是吗？”赫尔嘉故作迷惑地说，“真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出去没有安全感的话，不如——我陪你去。”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泛出光芒，脸上写了一个词：可靠。
“事实上，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哈利纠结地说。
“这样啊”赫尔嘉大脑快速运转，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道，“去吧哈利，海格肯定是因为担心你——不要为那些蠢货们难过了，你该回头看看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啊。”
赫敏表示十分赞同：“赫尔嘉说的对，虽然罗恩现在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脑子，但是他昨天在黑湖不是还变扭地帮海格给你传话。”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手上不停地把玩着他的羽毛笔，良久回道：“行吧，我知道了。”他抬头看向黑发姑娘问道，“你要陪我去吗？”
赫尔嘉满面笑容地说：“当然可以——明晚十一点五十，我在二层盥洗室等你。”
“你不怕被桃金娘看到？”哈利质疑道。
“不会的，我们是好朋友。”赫尔嘉说，“其实多和她交流交流，你们会发现这个姑娘十分善良可爱。”
话音刚落，赫敏突然看了一眼时间。
“好了，我们该去上占卜课了。”她一说道自己不擅长的占卜课，语气便低沉了不少，催促着哈利拿起课本，顺便叮嘱着，“你们两个晚上出去得当心点，就算不是斯内普当值，也要防着点神出鬼没的麦格教授”
赫尔嘉愉悦地收拾着桌子，刚抬起头视线正好对上坐在斯莱特林桌的德拉科，他一如既往地用高傲的眼神看着混在对家地盘的她。
谁知姑娘竟对他展颜一笑，像极了躲在灌木丛中即将捕猎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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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迎来了两节黑魔法防御课，上午的课程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事故，除非算上纳威隆巴顿在魔药课上把坩埚炸上房梁的事情，四年级了，这看起来一点也不新奇。斯内普不客气地罚了他一星期的禁闭。
然而学生们眼巴巴盼来的黑魔法防御课近在眼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解决的，如果有，那他们今天还有第二节。
今年的教授是新来的，他在魔法部有着响亮的名头：疯眼汉穆迪。一位赫赫有名的傲罗，抓了许多食死徒。
光这个外号就能勾起大家的兴趣。
赫尔嘉倒对魔法部来的任何人都没什么好印象，她将课本往潘西占的位子旁一方，无聊地翻起了高级魔药学的课外书。
才刚翻了一眼，一只粗糙皲裂的手就把她的书盒上了。
“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一边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讲台边，坐了下来，一颗魔眼不停地转来转去，“这些课本，你们用不着。”
同学们把课本收回书包，坐在赫尔嘉前面的西奥多·诺特显得很兴奋。
穆迪开始点名，他晃了晃脑袋，把白花花的头发从伤痕累累的脸上晃开，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点名册往下移动，另一只盯着每一位应答的学生，画面极其诡异。
“布雷斯·扎比尼。”
“我在这教授。”布雷斯随意地举了一下手，把头埋进抽屉。
“看到了看到了——把你抽屉里奇奇怪怪的书收进去！”穆迪忽然生气地大喊，“斯莱特林扣两分，扎比尼先生不遵守课堂纪律。”
布雷斯吓得撞到了头，震惊地抬头盯着穆迪的眼睛，低声道:“这家伙的眼睛能透视？”
“是的，扎比尼先生，我的耳朵也特别灵敏，”穆迪高声应道，“我劝你们不要挑战我，不然我会迫不及待地向你们展示阿兹卡班审讯犯人的方法。”
布雷斯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老实道：“好的。”
“哼。”穆迪冷笑一声，再次看向名单，继续点名，“最后一个——赫尔嘉·布莱克。”
语毕，教室里的低语声戛然而止，一同看向坐在门前面的女生。
赫尔嘉愣住了，虽然她生父的消息在前段时间已经满世界传遍了（预言家日报功不可没）但是她本人并未收到任何修改名籍的通知。
“赫尔嘉·布莱克！到底在不在！”穆迪不耐烦地又叫了一遍。
“到。”赫尔嘉轻轻答应一声。
“你是蚊子吗？”穆迪的那只魔眼转了过来，然后拍了拍粗糙的大手，表示他终于完工了作为教授的第一场点名。
赫尔嘉心里不是滋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穆迪可能不喜欢她。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穆迪转过身拿起粉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阿拉斯托·穆迪。
“我就教你们一年黑魔法防御术，所以我会尽可能传授你们一些实用强大的魔咒。”他一笑，那不满伤疤的脸显得更扭曲更怪异，“那么我们直奔主题，孩子们。”
他压着嗓子说：“首先谁能告诉我什么是不可饶恕咒呢？”
几只手战战兢兢地举了起来。
穆迪指了指罗恩，他看罗恩的眼神莫名有点慈祥友好。
“你父亲前阵子帮了我一个大忙，韦斯莱先生——来吧，告诉我哪些咒语会受到巫师最严厉的惩罚呢？”
“呃，”罗恩没有把握地说，“我爸爸曾经和我说过一个好像叫夺魂咒。”
“是的没错。”穆迪赞赏地说，“想当年，夺魂咒给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烦——一夜间，许多巫师自称中了这个咒语干了坏事”
他保持微笑，魔眼转向了斯莱特林的学生。
不知是否是错觉，赫尔嘉觉得他好像在看德拉科。
穆迪艰难地支着假腿站了起来，把手伸进桌上的玻璃瓶中，抓起一只蜘蛛，放在手心，然后用魔杖指着它，念道：“魂魄出窍！”
蜘蛛从他的手掌心上跳起，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细丝操纵着它前后晃荡，一会儿摔个跟头，一会儿绕个圈，跳起了踢踏舞。
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赫尔嘉没有笑。
就在咒语喊出的一瞬间，她的脑子忽然剧烈疼痛，就像是有把锯子在天灵盖上摩擦，劈开他的大脑。
她面色惨白，脑中忽然浮现了碧绿的骷髅头标记,一瞬而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赫尔嘉？赫尔嘉！”凯瑟琳用力摇了一下她的手臂。
“怎么了？”赫尔嘉清醒了过来，潘西朝她指了指左边。
赫尔嘉转过头——穆迪正站在她的身边，面带笑意的捧着他的小蜘蛛，样子有些滑稽。
“布莱克小姐还知道什么咒语吗”
赫尔嘉木讷地盯着他转动的眼睛站起来，身子不由地往后仰，“呃——”
“布莱克小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穆迪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何那本名册上写的还是斯内普，你在法庭上的表现很精彩——既然你敢勇敢地说出来，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冠上属于自己的姓氏不对吗？”穆迪的魔眼垂下去查看名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把赫尔嘉后面的斯内普划掉改成布莱克。
说实话，赫尔嘉已经分辩不出他这是在夸她还是在嘲讽她了。
“来吧，告诉我一个。”
“钻心咒。”赫尔嘉紧张地开口道。
“很好。”穆迪轻声在她的耳边低语，然后板着张脸捧着他的小蜘蛛一跛一跛地走到前面，又举起魔杖指着蜘蛛，轻轻地说：“钻心剜骨！”
立刻，蜘蛛的腿全部缩了起来，反转抽搐起来，左右晃动，挣扎发抖。若蜘蛛能叫，现在肯定已尖声入耳，痛苦不堪。
“停下！”赫敏突然尖叫道，她扭过头看向了纳威。
赫尔嘉坐在后面并不能看到纳威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正在微微颤动。
就在这时潘西悄悄地凑近她的耳边，细声说道：“或许你应该了解一下这件事——纳威·隆巴顿的父母当年被贝拉特克里斯·莱斯特兰奇施了钻心咒，你知道她是谁吧？”
“嗯，我知道。”贝拉特克里斯·布莱克是她之前的名字。
蓦地纳威回头看了一眼她，满面都是恐惧。
赫尔嘉不安地躲过了他的视线，拿手遮住了额头。
疯眼汉这猝不及防地一锤，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即使这不是她的责任，纳威对她必定会有点儿隔阂，说不定不止他一个。
穆迪在讲桌旁坐下，从身后掏出只怪状的瓶子，咕咚咕咚畅饮了几口。
“他在喝什么？”凯瑟琳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什么快乐水吧。”赫尔嘉苦笑着说，“你看他喝完之后脸色红润有光泽，更加疯癫了。”希望别再找她说话了……
此时的穆迪正在给学生们演示最后一个不可饶恕咒——
“阿瓦达索命！”他大声吼道。
一道耀眼的绿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同时还有一阵杂乱的声音。
这种感觉赫尔嘉很熟悉，很不美好，很不愉快。
母亲在梦中给她留下的便是这样可怖的一幕，没有创伤，没有痕迹，宛如无形的死神降临，镰刀一落，生命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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