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确实大恩
“你是说,那个厉害的男孩儿姓隶,如今十七岁?”
马车摇摇晃晃,叶伤槐却不在意,一脸认真地问着。
丹娘点头:“十五年前那个被选中的男孩儿两岁,过了年就该十八岁,陛下就要下旨任命他做卧虎校尉了!”
“隶……”叶伤槐嘴里喃喃,和丹娘对视,“隶公子他……”
丹娘点了点头:“我虽这么猜,却不敢说。”
“隶公子从京兆府来,只说自己是司隶校尉。可练如待他却十分恭敬,就连那位齐王,似乎也早就认识他。他……”叶伤槐一拍大腿,神色肃穆,目光灼灼都要冒出火来了,“大姐!我们不会运气这么好,认识个人就是那般厉害的吧?!”
丹娘也是一脸惶然:“隶公子虽不曾说,但他行事稳重、做事有章法,怕不是简单的人物。”
“好!”叶伤槐猛地一点头,嚷道,“等会儿我看到他就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要当什么卧虎校尉!”
“呃,妹子这么问,是不是太直接了?”丹娘也不知如何,直觉隶公子那人虽不端什么架子,却有股子疏离感让人不敢在他面前冒失。
叶伤槐脸上露出算计得逞的得意笑容来:“直接才好!杀他个措手不及!他若真的是卧虎校尉的接班人,凭我为他吃了糖水鸡蛋的恩情,我以后,在司隶校尉署可就谁都不怕啦!”
丹娘忍不住轻笑:“确实是大恩!”想了想,又开口问道,“隶公子他应该到府衙了吧?”
此时,杭州知府府衙门口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
林慕远朝前头看了一眼,侧过脸问道:“怎的还没到?”
人群里立刻有人出来行礼回答:“钱塘知县丁大人让人打马来报,说是两盏茶功夫就该到了。算算,也差不多……”
他话音未落,就有前头观望的捕快旋身报告:“来了!”
众人心里皆是一紧,就连林慕远也上前几步。
果然,一行车马浩浩荡荡朝这头走来。当头的两人高坐马上,其中身形小一些的看了一眼这边,就驰马两步,快速下马行礼。
“下官钱塘知县丁以文参见林大人、各位大人!”此人个头不高,身子瘦削,面容倒是光洁,说话声音倒是沉稳。
林慕远抬手让他起来,眼睛就看向跟在他身后缓步而来的马匹上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形高大挺拔,面如冠玉。他下马动作利落干净,步子踏得极稳,一如他那双幽深清冷的眼。
来人冲着林慕远拱手行礼,脸低垂下时下颌在半空中画出一条直线,一把清朗的男声响了起来。
“长沙兵备道台王持,见过林知府!”
林慕远一听,当即上前拦住王持要下拜的手,笑着道:“王大人,你我同是正四品,哪有你跟我见礼的缘故!一路辛苦,快随我进去歇脚看茶。”心里却暗想,这王持虽留着胡须,看起来却极为年轻。如此年纪,已经是长沙兵备道台了,不由得让人想探究他的实力与背景。
京兆府世家名族里,确实有姓王的。难不成,是那个王家?
王持也不多客气,旋身看向停在自己身后的车马,说道:“在下奉命押运赈灾银二十万两,请大人清点。”
林慕远朝身后的官员轻轻一点头,旋即有人快步走向那一行车马。
王持被林慕远请进府衙,却说随行而来的官兵即刻就要动身回长沙,自己因要前往吴江府探亲告了假,要在杭州城里歇一晚。
林慕远忙让人准备住所。
王持却以私事不堪叨扰公务为由,推辞了。倒是钱塘知县丁以文自打奉命去接应,一路上对这位不苟言笑的道台生出几分好感,盛情邀请王持去他家里住上一晚。
林慕远一听,觉得也是个法子,就极力劝说。王持终是应了。
等到丹娘一行三人到了杭州府衙,已是华灯高挂了。
林慕远没料想这去接人的去了这么久,本想设个晚宴给能人和王道台一道接个风的,不想两行人到的时间差了一个多时辰。幸而丁以文办事伶俐,先一步在城里最好的春风楼设了宴,邀了林慕远等几个上峰一起。等从春风楼回来,林慕远又坐着喝了会儿消食茶,才听得人来报说冷大人回来了。
林慕远想着要去见见那位能人,却听来报的人说,冷大人劳累一天用过晚饭去歇了。
这……同是正四品,人家还是京兆府来的……林慕远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去了春风楼早早吃了饭,没饿着肚子等!
这一夜,林慕远睡得并不安生。想到下午迎进库房的那两百箱白花花的银子,他就觉得自己枕边放了个炮仗,随时能炸自己一脸的血。
前半夜,林慕远就没能睡着。每隔一个时辰,就转到库房就看一眼。眼见看守的官兵们严格执行他的命令,二十人一队,盘坐在库房里头,盯着那些箱子看,他就心安几分。
士兵们一开始见他,还纷纷起身行礼,林慕远直接给他们免了:“你们只管看着这些箱子,别的都不用在意。今晚,就你们最大!”说着,让人安排宵夜做好送来。
跟在他身旁的幕僚眼见人如流水般进进出出这库房,心里直发慌:“大人,这库房重地,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啊!”
林慕远毫不在意,拿手指点了点幕僚的脑袋:“这些银子要是丢了,不单单是我,你,整个杭州府衙所有人的脑袋都得落!我就是要这库房灯火通明,人流不断!我倒要看看,到底那偷儿有什么神通,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银子给盗走!”
幕僚想了想,觉得东翁说得也在理。回去休息的路上,幕僚忍不住开口:“大人,您就好生歇着吧!每隔一个时辰,我就来库房看看。这些官兵也已经交代下去了。一个时辰轮一班!绝不会有事的!”
林慕远想了想,又忧心起来:“你说江湖术士的迷烟若用上,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倒?这也防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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