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姜半街
说到这个，鲍云来就面色阴沉。
“昨日你遭了难，那什么叶天师就一言不发。到后半夜，有人在府衙里撞见她独自一人乱晃。问她做什么，她说月色忒好逼得她闲逛！”鲍云来心里有些不齿，却还记着似乎这人是齐王让人请来的，话就没有说得那么难听，“今日本指望她好歹能去库房在查看一番，或许能找到点线索。结果，我话没说完，就有王爷派人相请，说是齐去那姜老爷家里品菜。”
林慕远一怔：“姜老爷？”
鲍云来点头：“就是你知道的那位姜老爷！”说着，他轻摸自己的胡须，“昨日他跪在城门外说了募捐三十万两的事，就算是在王爷那里挂上号了。怎么着，王爷也得给他点回馈！”
堂堂一位王爷，皇亲贵胄，能到自己家里，对一名商户来说，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那姜益姜老爷，果然是商人好算计！这样的荣耀，就算是拿出三十万两银子，也得挨着机遇呢！
鲍云来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就问你，长沙的那位道台王持押运银子过来的时候，你可曾亲自点验过？”
林慕远心里一惊，没有直接回答问题：“鲍大人，那可是朝廷的意思，就算是天大的胆子，怕也不能在这事情上作伪！”押运官银的人，监守自盗？！不，他宁愿相信是妖怪偷走了这些银子！
鲍云来叹了口气：“我是帮你，更是为了我自己！不过月余，在我治辖的浙江，就频出大案要案。前头的一百一十万两还没有寻回，又丢了二十万两。我只能找你来把事情从头再捋一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你仔细想想，当日那王持押运银子交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林慕远仔细回想，喃喃道：“并不曾有什么异常。他的文书我是亲眼看了的，长沙府的大印盖在上后，这做不了假！更何况，那二十万两银子，我特意交代，入库时小心仔细清点……”
等叶伤槐跟着亲卫走到杭城最繁华的荐桥直街，看到林林总总的店铺扎堆，人流如织，她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这人也太多了！”叶伤槐边咂舌，边兴致勃勃打量来往人。
亲卫轻轻应了一声，道：“王爷和冷大人正在采买食材，就在这条街上。”
叶伤槐不甚在意，说道：“你方才在府衙里跟我说的那道菜，叫荷、荷什么来着？”
“是荷鸾飞上，叶天师。”亲卫补充道，“是王爷点的这道菜，请冷大人试着做做。”
对吃虽没有研究，但叶伤槐却十分喜欢美食。自从上次听闻冷练如在苏州给齐王单独做了一道菜后，叶伤槐就对冷练如的手艺十分好奇。不过……
“王爷还真是厉害！早上我只跟他说了一嘴，说想去那姜老爷的府里探探，他就想定法子了？”
亲卫毫无骄矜之色，只是恭敬回答：“王爷一心为民，急于找回那丢失的银子。莫说是这么简单的事，就算是再难上几分，王爷也会办到的。”眼见叶伤槐目光流连在两侧的店铺，亲卫又道，“这条街上过半的铺面都是那位姜老爷的。王爷刚到这里，那姜老爷就赶来陪着了。”
“半、半条街都是他的？！”叶伤槐震惊了。
有钱，真有钱啊！这条街一眼看不到头，少说也有上百家铺子。过半，那每日都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流进那位姜老爷的口袋里？！
“是，所以这杭城的百姓给姜老爷取了个外号，叫姜半街。”
叶伤槐气得翻个白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每天什么也不干，就有大笔的银子等着他去花！而自己呢？干的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斩妖除魔行当，浑身上下也就那么丁点银子！
气人啊气人！怪自己没能投个好胎！
“这姜半街什么来头？是不是祖上就是杭州的大户？”趁着还没有和齐王他们碰头，叶伤槐赶紧打听。
“前头在城外迎接王爷的时候，这姜老爷带头捐了十万两，那时听林知府介绍，他是杭城首富，却不是杭州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哦。”
那姜益确实是个精明的商人。
在和齐王、冷练如碰头后，叶伤槐冷眼旁观姜益殷勤却又不惹人厌烦地随侍在齐王左右，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来。所以，她才不是很懂，姜益为何要……
姜益对齐王殷勤的同时，眼见齐王对自己身边那位冷艳的女子和这位姓叶的天师都挺关照的模样，心里明白这两位也是娇客。在后面的时间里，对她们格外关心。
冷练如那一直想拿出来摆着的冷脸，此时有了用武之地。对姜益的奉承，只是淡淡点头，并不多话。
倒是叶伤槐，看什么都新奇。姜益有心奉承，叶伤槐招招都接，场面一直热络，氛围极好。
等到一行人到了姜家宅子，叶伤槐再一次感叹：忒有钱了这也！
进了大门，就是另一个世界。楼台亭宇，水榭花圃，应有尽有。就连齐王这样看惯了京兆府豪华繁复的人，也开口夸了一句。
“怪道姜老爷豪气捐出十万两银子赈灾，怕就是拿出五十万两，姜老爷也是眼都不眨。”
姜益连连摆手，连声道：“哪里哪里！王爷抬举了！”
众人被迎进厅堂，丫鬟奉茶送茶点，低眉顺目，十分规矩。
冷练如开口道：“姜老爷宅院虽大，却似乎没什么家仆。”就连奉茶送茶点，也就两名丫鬟一趟趟端来，并没有流水般的丫鬟进出。这一路走来，所见也不过个把男仆。
姜益忙解释道：“只因我这人好静，所以子女成家后，儿子我都让他们出去单住，眼下就两个小儿子跟我同住。另外的，进出这宅子的也就丫鬟下人五个。”
叶伤槐惊诧：“这么大的宅子，这，人手不够吧！”姜老爷不是“姜半街”吗？怎的如此不舍得花钱？！“怕是两位公子日常生活都没有人手伺候吧！”
姜益笑道：“确实如此！一应事务，都由他们自己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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