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九年前
小，秃子！？
姜佑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想到自己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光溜溜的，她感觉自己是不能接受的，她是不喜欢留长头发，但她也不喜欢光头啊！
全薇薇看着小孩这变来变去的小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佑橙气鼓鼓的瞪了一眼她，“坏人。”
而后扒开她的手，跑了。
白清秋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全薇薇。
全薇薇努力收住笑意，对姜佑橙招招手，哄道：“别生气嘛！橙橙，我就是想告诉你，小孩子不能烫头发，别生气了好不好，待会儿，剪完头发，薇姨带你们去买糖吃好不好？”
姜佑橙抱着自己的胳膊，傲娇的一仰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糖是哄不好我的。”
全薇薇看着她这傲娇的小模样，只觉得可爱，笑着点头：“好好好，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薇姨都给你买好不好呀？”
姜佑橙转了转眼珠子，对全薇薇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小声问道：“真的吗？我要什么都可以？”
全薇薇点点头：“什么都可以。”
姜佑橙：“那薇姨你以身相许吧。”
“啊！”全薇薇愣了。
白清秋也愣了。
就连姜佑笙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姐姐。
洗完头，从隔壁走过来的杨舒颖，刚好听到了自家闺女这一句话，她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走过去，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姜佑橙的小脑袋，“你在说什么胡话？”
姜佑橙捂着自己被拍的地方，委屈的撇了撇嘴，认真的解释：“妈妈，我是真心喜欢薇姨的。”
杨舒颖头疼：“那也不能乱用成语。”
“我没有乱用成语呀！”姜佑橙一脸无辜。
白清秋压了压嘴角的笑意，问姜佑橙：“橙橙，你知道以身相许这四个字的含义吗？”
姜佑橙放下捂着脑袋的手，点点头：“知道呀。”
辛灵岚走到镜子前，示意杨舒颖坐在椅子上，她拿出围披抖了抖，一边给杨舒颖系上，一边看可爱的小孩。
白清秋瞥了一眼全薇薇，继续问姜佑橙：“那它有什么含义呢？橙橙能告诉白姨吗？”
要么说，白清秋能跟全薇薇成为好朋友呢，在某些方面，她们是很像的。
姜佑橙眨巴眨巴大眼睛，有点儿惊讶的看着白清秋，“白姨你居然不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吗？”
白清秋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嗯嗯，白姨不是很清楚，橙橙你给白姨说说呗。”
“以身相许，这个意思，我发现它总会发生在一个漂亮的姐姐和一个武功高强的大哥哥身上，漂亮姐姐被坏人欺负，武功高强的大哥哥救了这个漂亮姐姐，这个漂亮姐姐就对这个大哥哥以身相许了，就是嫁给他，给他当媳妇儿。”姜佑橙解释道。
杨舒颖蹙了蹙眉，这都看了什么东西？
白清秋又看了眼全薇薇，“所以，你是想让你薇姨给你当媳妇儿吗？”
全薇薇瞪了一眼白清秋，你还真敢问啊！
姜佑橙眨巴眨巴大眼睛，用小手捂住脸，偷偷的笑了一下下，而后一脸无辜的问：“不可以吗，我比那些睡觉不洗澡的大哥哥差在哪了啊！我这么聪明，长大了肯定也会很聪明的，我肯定很会挣钱啊！薇姨你不考虑下我吗？”
说着，还对全薇薇眨了眨眼，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的样子，对全薇薇抛了个媚眼。
“噗……哈哈哈哈……”辛灵岚没忍住大笑出声。
杨舒颖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真的，不过她想问一下全薇薇，你到底把这小崽子怎么了？遭到了她如此绞尽脑汁的报复！
白清秋拼命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全薇薇如遭雷劈，表情一片空白。
姜佑笙：姐姐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头发的……
“姜佑橙，别欺负你薇姨了，这话不许再说了。”杨舒颖严肃的对姜佑橙道。
姜佑橙惊呼：“妈妈你要棒打鸳鸯啊！”
“我打你个头，你在给我胡说八道，我真揍你了。” 杨舒颖瞪着姜佑橙。
姜佑橙耸耸肩，“好嘛好嘛，”她看向全薇薇，“我就是想告诉薇姨，不要对别人说你要什么都可以，因为别人想要的，可能是你不愿意给的。”
白清秋和全薇薇都是一愣，活了二十多年，今天倒是被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给上了一课。
是啊，不要对别人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因为你可能会遭到别人的无理要求。
辛灵岚也有些意外。
杨舒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清秋和全薇薇，而后看向姜佑橙：“那也不能这样说，以后少学电视剧里的东西……”
杨舒颖说什么，姜佑橙都乖乖的听着，乖乖的应着，仿佛她真的就是个乖巧听话的乖乖女。
等辛灵岚给杨舒颖剪完头，杨舒颖就带着姜佑橙去洗头了。
等姜佑橙洗完头，辛灵岚拿着梳子，一边轻柔的给姜佑橙梳着头，一边问她：“小朋友，你想要剪成什么样的啊？”
姜佑橙看着镜子里，头发湿漉漉的自己，想了想，她道：“短点就行，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短一点。”
杨舒颖走过来，从镜子里看了眼姜佑橙，示意她闭嘴，别说话了，而后对辛灵岚道：“她头发挺厚的，你就给她弄的干净清爽一点就可以了。”
辛灵岚点点头，而后就开始给姜佑橙剪头发。
杨舒颖叮嘱了一下姜佑橙，叫她不要乱动，就带着姜佑笙去洗头了。
辛灵岚手快，姜佑橙脑袋小，所以没用多久，就剪完了，发型没什么特色，就简简单单的锅盖头，脖子后面剃了一圈。
白清秋和全薇薇围着姜佑橙，给她收拾脖子上，衣服里落下的头发渣子。
全薇薇道：“要不橙橙你跟我回我家洗个澡吧！”
姜佑橙摆摆手，“不用了薇姨，我感觉头发渣子已经都掉下去了……”
姜佑笙的头剪起来更简单，两侧和脑后都剃的短短的，就头顶留着比较长的头发，看上去干净又帅气。
等这母女三人收拾好自己，杨舒颖就带着俩孩子，走了，留下全薇薇陪着白清秋烫头发。
回去的路上，杨舒颖还在数落姜佑橙，叫她以后说话注意着点，不要什么都往外说之类的。
姜佑橙一边嗯嗯啊啊的应着，一边小眼神无聊的四处看，然后她就看到了跟电视剧里一样的一个画面，一个大姐姐被堵在墙角，一个大哥哥站在她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
姜佑橙只看到了那个大哥哥的侧脸，眼看着两人的嘴巴就要挨到一起了，姜佑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只是那指缝露的很大，然后，她就对上了那个大姐姐看过来的视线。
姜佑橙眨巴了下大眼睛，立刻并拢指缝，挡住自己的大眼睛。
这时，杨舒颖也发现了墙角处的那一男一女，她一只手捂着姜佑笙的眼睛，一只手把姜佑橙的小脸掰过来。
她本来没想再去看人家的，只是她很快就听到了那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那女孩已经跑了。
而那个男人向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原本有些不爽的脸色，很快发生了变化。
杨舒颖清晰的看到那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里那让人不舒服的情绪，她蹙了蹙眉，眼神变得锐利，盯着隔了几米远那个靠着墙，看起来就流里流气的青年。
这让原本靠着墙，眼神放肆的落在杨舒颖身上肆意打量，甚至还想吹一声口哨的青年在对上杨舒颖那锐利冰冷的眼神时，青年的小心脏颤了颤。
对视不到五秒，青年就怂了，这女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要不是因为有俩孩子在，她能过来把他的头给拧掉。
他也算是混迹江湖多年了，什么是假把式，什么是真正的狠人，他还是看得出来的，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娇花，小白兔，她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儿，那浑身的气势，比他以前见过的那什么老大散发出来的气势，有说服力多了。
于是流里流气的青年就这样有些落荒而逃的跑了。
杨舒颖看着那人跑了，淡淡收回视线，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走过来的那条路上的转角处，刚刚跑掉的那个女孩站在那，手藏在背后，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
杨舒颖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就拉着俩孩子，继续走了。
这条街上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本也没什么声音，声音都是从前面的大街上传过来的。
辛小葵缓缓地转过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角满是汗水，她有些腿软，手里拎着一块板砖，她瞥了一眼手里拎着的板砖，立刻把它扔了。
平复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情，就快步回了理发店。
杨舒颖带着姜佑橙和姜佑笙回到颖记卤味的时候，店里正有两个客人在买卤味。
姜佑橙到了嘴边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等客人付完钱走了，姜佑橙才跳到陈秀环面前，给她看自己剪完头的新发型，“奶奶奶奶，你看你看我剪的头发好不好看？”
“很好看，我家橙橙什么时候都很好看。”陈秀环不吝啬的夸赞着。
姜佑笙也走过来，要夸赞。
蔡阿妹一边干活，一边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有这个橙橙这样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姜佑橙和陈秀环甜言蜜语了一会儿，就问道：“奶奶，我爸爸呢？”
陈秀环：“你爸爸在后面洗刷东西的。”
“那我去找……”
姜佑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佑笙的惊呼声打断了。
“越……”
“什么？”姜佑橙扭头看向弟弟姜佑笙，却见他看着门口的方向，姜佑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越黎对颖记卤味的卤味印象挺深的，后来，他又去买过几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有意无意路过那条街上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再见过颖记卤味，他以前不怎么喜欢吃卤味的，颖记卤味却让他有些流连忘返，买不到颖记卤味的他，也买过其他人家的卤味，可惜都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味。
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买到颖记卤味了，没想到，今天无意间的一回头，看到了这个店铺，他就走了过来，看到店铺里的人，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的，毕竟这家的卤味，他是真的挺喜欢的。
越黎走了进去。
姜佑橙和姜佑笙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姜佑笙拉了拉姜佑橙的手，小声在姜佑橙耳边问道：“姐姐，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我记不清了。”
姜佑橙侧头在姜佑笙耳边说：“孙尧小叔叔叫他越黎。”
“他拉小提琴真的好好听……”姜佑笙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越黎背着的小提琴上。
越黎全当没有发现那两个小孩对着他嘀嘀咕咕，他接过了蔡阿妹递过来的一斤卤猪手，一斤卤鸡爪，把钱递给了陈秀环，准备出去了。
就在此时，他的耳朵里传进了一道被他牢牢记住，珍藏在心里的声音。
“娘……剪完头回来了，过来过来，我看看我看看……”
这声音比起九年前要成熟硬朗了很多，但这对于从小就与各种声音打交道，而且天生就有绝对音感的越黎而言并不难辨认出来，即使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即使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依然记得当年那个从泥石流下，用双手把自己挖出来的人，他依然记得那个有力量，有安全感的背部……
越黎猛的侧头看了过去，那人带着口罩和帽子，但露出来的眉眼，与记忆中的样子很像，只是跟声音一样，他的眉眼也比当年成熟硬朗了许多。
以姜子戎的敏锐，他当然感觉到了有一道不同寻常的视线看着自己。
他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这是什么情况，想着应付的对策，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继续跟俩孩子说说笑笑的。
杨舒颖也发现了越黎的异样，她顺着越黎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姜子戎，她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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