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张氏断腿。
每次晨练后，唐二石都会先去自己租的宅子听听随从们的汇报。
“唐大石回了一次唐家村，一家人又开始憋着坏，他走后蒋氏和张氏趁李姑爷下山吃饭的功夫，去山上里里外外看了一圈。”
“唐大石回镇上找了一个卖狗皮膏药老鼠药的游走贩子，买了两大包的老鼠药，今天指不定会让人带回村。”
十一和十二讲得很仔细。
“我还没有找他（她）们清算，他（她）们倒撞上门来了。”
“你们继续盯着，如果他（她）们下手，你们就如此……。”
李姑爷慢悠悠地下山往家里走，经过村头那个破房子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人窥视也没有回头。
直到看不到李姑爷的背影，张氏才急急忙忙地往山上赶，今天李姑爷下山吃饭的时间有点迟，天都擦黑了自己得赶紧。
这个时间上山张氏都觉得心毛毛的，如果不是唐大石和蒋氏的威逼，自己才不要上来呢。
手里拿着一大盆用老鼠药搅拌过的杂粮，不是一般的重。张氏鬼鬼祟祟地又担心人、又担心鬼的，还差点走错了路。
摸黑来到养鸡的位置，想把鸡食倒了就跑，还没有找到食槽，就忽然听到“嗷呜”的一声怪叫，一个黑影直接窜过来把张氏吓破了胆，也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动物，直接把张氏扑倒，重重的身体往张氏粗壮的腿上一压，只听到咔嚓一声张氏是痛得吓晕过去，手上的鸡食也撒了一地。
李姑爷和彩凤得了十一的吩咐，半个时辰后才找上村长，说听到动物的嚎叫，可能有野兽下山，要求组织人一起上去看看。
村长带着七八个村里的壮汉，点了十几个火把半边山都点亮了。彩凤跟着上山也不害怕，知道十一、十二就在附近呢！
“鬼呀鬼呀，不要过来。”张氏一副见鬼的样子，疯疯癫癫有点魔怔了。
村长和村民一看地上的鸡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不成唐老七家的人还会好心上来帮如秀喂鸡不成？
叫李姑爷抓来了一只鸡，往鸡嘴巴里灌了一把张氏脚边的鸡食。
只见那鸡扑棱扑棱几下翅膀，不要几分钟就蹬腿了。
也无需再审问：“先把她押到祠堂，明天通知全村人过来，李姑爷，如秀就你负责通知了。”村长说得是干脆利落的。
收拾好那盆毒粮，几个壮汉直接把张氏绑了下山。
一条腿已经断了被拖着一路下山，痛得哭天抢地也没人理她，把全村人都惊醒了。
唐老七和蒋氏看到山上满是火把，就知道坏事了，一下急得团团转。
“反正说什么我们都不认，让那蠢货顶了去，如果被除族，大不了我们把她休了。”蒋氏和唐老七密谋着怎么样把这个事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门缝里偷听的唐芯。
唐芯一脚把门踢开一脸的狰狞，活脱脱就是蒋氏的模样，连蒋氏都吓出了一个激灵：“我娘是为谁受过爷和奶都清楚着呢，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明日我娘要是被逐出村或者被休，我定在祠堂里将始作俑者公之于众，到时候被逐出村的可不止我娘，你们掂量掂量吧。”
说完一点都不再看唐老七和蒋氏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不再是自己的亲人。
自从自己的渣爹取了平妻后，爹不再回来，奶都不把她和娘当人看，让自己活成了村里的笑话。
他（她）们不想让自己和娘好过，我也不能让他（她）们好活。
这一晚唐家村注定是个不平夜，但是睡不着的只有唐老七一家。
李姑爷天蒙蒙亮就到了墨园，听他说完这事，喜哥、乐哥和二叔婆马上跟着如秀一起回村。
几个小的还没起床就让诗姐和唐二石看着。
“如秀，这事的原委已经非常清楚，你是苦主，好在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太大的损失。张氏下毒未遂但是用心歹毒，依你之见该如何惩戒？”
张氏昨晚就被锁在唐氏祠堂里，一大早村长和族老都过来了，村里人一大早全部都跑过来围观。
昨晚受了惊吓，又怕又冷缩作一团，脸色黑得比鬼还难看，断腿昨晚被这么一路拖下来，想想也坏掉了。
如秀清楚下毒的事若是上报到衙门，张氏必然免不了拘役或者被流放，这样一来不但影响村长的政绩，村子的声誉也会严重受损，所以很多小偷小摸各村是很少上报的，而是由村长和有威望的族老来共同处理。
“村长和族老做事公正，光明磊落，如秀愿听从裁决。”
“这样的阴险小人，留在村子里就是祸害。”
“对，对，我们村不能容这样的人存在。”
“应该把她赶出去。”
“应该除族！”
很多村民的想法和村长族老们可不一样，站的角度不同，思维必然也有差异。
听说要把自己逐出村，张氏吓了一跳。她现在脑子已经慢慢清醒了，大白天的也不再害怕鬼怪。古代女子和离都很难再回娘家，出嫁女被逐出村那可就无家可归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被猪油蒙了心。”
“村长饶命、族老饶命，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恶事，求村长族长收留。”
张氏不停地磕把头都磕破了，脸上和一条残腿上满是脏兮兮的血液。
站在村长不远处的唐老七和蒋氏一言不发，好像这个事与他（她）们不相干，唐大石居然没有回来。
“爹，娘，你们不能不管我，你们说句话呀，大福和二财可不能没有娘，求求你们了。”她祈求的眼光却没有换来蒋氏、唐老七太多的温度。
“唐老七，你们要是敢纵容，就先把你们除族了，一家人都赶出去。”族老们看了唐老七家几十年了，谁是罪魁祸首自然是明明白白的，都知道张氏没有这个胆只是个替罪羊。
但是做事都要讲个证据，也只能杀鸡儆猴。
听了族长威胁的话，蒋氏和唐老七更不敢说话了。
这时唐芯拉住了蒋氏的裤腿，将嘴巴贴近蒋氏的耳朵。
用只有自己和蒋氏、唐老七才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了：“你们要是敢放弃我娘，我就把你们和我爹说的话，全部公诸于众。”
唐老七吓了一个激灵，如果让大家知道他（她）们三个是始作俑者，不说张氏连自己一家都会被除族，并逐出村。
大福和二财的学业也别想继续下去了。
唐老七连忙拉着蒋氏跪下对着族老和村长又跪又拜。
“族老、村长：张氏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啦，我们一定好好管教她，让她都不能再出门。”
“她这次也断了腿，求族老和村长行行好，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不要将他逐出村。”
看族长村长还是没有动容唐老七是狠下了心：“我以我们两个老古董的名誉保证，她若有再犯，要赶要罚全由村长族长决定，连我们两老也一起逐出村。”
村里人听到这话都嗤之以鼻，这一家子有什么名誉可言？
村长和几个族老避开众人，躲过一边商量。
如秀就知道他们是心软了，村里有人被逐出村肯定十里八村都传遍的，肯定会影响姑娘小伙的嫁娶。
如秀刚才话已出口，所以并不想改变什么，横竖张氏那条腿是不能要了，想来这件事后唐老七家暂时也不敢再乱来，村上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经村长和族老裁定：一是将张氏除族，但是已经断腿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暂时不逐出村。二是唐老七对家人管教不严，纵亲行恶，罚银二十两，用以补偿如秀一家。
张氏脸色苍白，但是听到裁决还是松了一口气。
蒋氏连忙跑回家里拿来了银子，并跪求着村民帮把张氏扛回去，却没有人动弹。
最后是唐芯和蒋氏扛一头，唐老七扛一头，用床板扛了回去，唐氏祠堂到唐老七家可有一里地，回到家几个气都快喘没了。
如秀看着村长转交到自己手上的银两，对喜哥耳语了一翻。
“唐喜一家感谢村长、族老和乡亲们对我们的维护，才使得我家的财产并未因此遭受损失。”喜哥双手抱拳一一地向乡亲们作揖感谢。
“唐老七家赔偿的这二十两银子，我们全部捐出来，为村里尽点微薄之力，具体如何使用尽由村长族老们做主。”
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大家都没想到如秀和孩子会有这种无私的想法，不由得更是高看了如秀一家，喜哥铿锵有力、有条有理的一席话，也震惊了众人，这孩子怕以后不是一般的出息。
族长高兴地拍拍喜哥的肩膀：“不错不错，唐二石的孩子都不是孬的，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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