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惊

不一会儿苏公公快步走出殿门：“二殿下快请进，陛下正在等着您呐！”

元澈拱手一礼：“有劳苏公公了。”

“现如今朕身子康复了，颢儿也回来了，当真是天佑我大历！”

“一切都仰仗皇爷爷庇护，孙儿才能平安归来。”

一只脚还未踏进宁寿殿，耳边便传来熟悉话语声，元澈猛然抬头，看向前方那个熟悉背影，只一瞬间他死死捏住双手，嘴角颤抖着好不容易挤出一笑：“兄……兄长……”

元颢回头眼眶已隐隐发红，他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抱着元澈，又忍不住松开手瞧了又瞧：“二郎瘦了，变成熟了……”

元澈眼眶隐隐有泪光闪动：“兄长终于回来了，澈就知道兄长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飞快低头在眼上一抹，又抽了抽鼻子方才抬头笑问：“兄长两年前到底遇到了什么？又是何时回来的？可曾……去瞧过父亲母亲？”

元颢轻叹一声，缓缓摇头：“路程艰辛说来话长，天刚亮时才进城，一刻也没敢耽搁就来见皇爷爷了。”

元澈扬眉：“那兄长当真辛苦了。”

“瞧见你们兄弟情深，朕甚感欣慰，既还未见就一道去东宫问安罢，朕也有些乏了。”元帝轻柔额角，声音透露着些许无力。

二人相互瞧了眼同声道：“那孙儿就不打扰皇爷爷休息了。”

苏忠适时递上了盏参茶：“陛下，奴才听说二殿下今日宫门未开就在外头候着了，要比平日里都要早上许多。”

元帝一滞微微侧目：“听说那孩子日前又得了个嫡子，是夏氏所生？”

“正是。”

一口参茶下肚元帝轻叹：“澈儿是个有福的孩子。”

兄弟二人自宁寿宫走出，元颢当先走在前头，元澈则一如既往跟在兄长身后。

元颢欢喜得厉害，又拉着元澈是瞧了瞧，嘴里不住说着“好”，元澈似乎还未回神，只嘴角带笑看着眼前男子。当下以折扇敲了敲元澈额头：“你个小子，发什么呆？可是见为兄回来欢喜得紧了？”

元澈兀自点头，眼眶已红得厉害：“澈也是后来才知晓兄长当年与母亲置气，一气之下竟求了皇爷爷南下安临赈灾，继而遭遇了这般事情，兄长许澈说句僭越的话，这两年母亲一直活在自责之中，只要提起兄长就是以泪洗面……”

元颢大惊：“母亲？母亲如何了？”

“自两年前母亲得知兄长失踪的消息，大悲之下小产，从那之后便卧病在床不愿见人。”

见元颢明显慌了神又道：“就说起来澈也是许久未见过母亲了。”

元颢听罢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脚就走，元澈定定看向元颢身影，深吸口气，随手抹了把泪，这才跟在了元颢身后：“兄长！兄长！”

……

宋从安上午得了卢书夜指点，又让连英从库房里翻出了之前试用装的盒子，待卢书夜下班回到店里，“驱蚊止痒膏”2.0版本已正式上线。

卢书夜悠悠然飘进店中，见宋从安正低头写字，便站在柜台面前拄着下巴看她：“哎呀~安安呐，你可不知我今日在翰林御医院听……”一句话没说完，他惊讶地望向前柜台上一个个精致的小盒子。

“翰林御医院如何了？”宋从安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放下笔。

卢书夜先是仔细嗅了嗅，然后不可置信地拿起小盒子打开放到鼻前：“我的老天爷啊，就这半下午的功夫，你竟都给做出来了？未免太勤快了些。”

“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宋从安小心翼翼将手中浅青色谢公笺递给卢书夜：“来来来，先帮我瞧瞧这个！”

青色书笺上龙飞凤舞写着五个字，卢书夜瞧了是不住摇头：“安安呐，要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唯独这手字写得忒差强人意了些，要说这字可是人的脸面，安安抽空要多练习练习才好。”

宋从安黑着脸一把夺过：“你既不觉得好就别瞧了，想当初就我这几个字可是风靡全上都城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绣，想当初我还是避世神医，别人想见我一面都难……”卢书夜轻摇羽扇靠在柜台上缓缓说道。

“您是避世神医，我不过是个小店的掌柜，哪能比得过您呐？”宋从安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卢书夜：“神医大人方才要说什么？”

今日御医院无事卢书夜与其余几个主簿闲聊起来，那几人一听他与宋从安相识便来了精神，什么上都城第一才女，什么教坊司奇女子芸芸，他原本还想亲自问上一问，可此刻见她面沉似墨是真生气了，只呵呵一笑，随手从袖笼里掏出个白瓷盒子搁在柜台上：“没什么，不过是下午无事，在御医院中做了这个，你回去好好用，不出三月面上的疤痕便可消了。”

宋从安挑眉，拿过瓷盒闻了闻笑道：“难得书夜还能记挂着我，宋某当真三生有幸。”

卢书夜一甩扇子，单手叉腰：“我说安安，不过与你玩笑几句，你竟真生气了？天可怜见我卢书夜有什么好东西没想着你？便是连祖传秘方都叫你拿去了！”

“哼！我不仅要拿，还要做成招牌搁在店里售卖！谁让你方才说我字难看？这就是嘴欠的代价！”

卢书夜被噎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当下就要去拿桌上的白瓷盒，宋从安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揣进了袖笼：“哎哎哎！一码归一码，着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不成？方才谁说自己最大方来着？”

卢书夜一跺脚，拿羽扇指着宋从安鼻头：“你你你！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呦！卢大人这会儿长进了，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了？”

宋从安也不生气，只轻拍卢书夜肩膀：“好了卢大人，您呀！消消气，快去洗手吃饭了，张婶子派人送了她的拿手好菜，快瞧瞧与崖州的五脚猪相比如何？”

卢书夜一听来了精神，方才想说话就听身后传来男子声音：“不知宋掌柜的饭可否分聂某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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