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马(新书求月票)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既然之前的蹊跷都在内务府,那就去了解熟悉内务府!
要是内务府能做刀,可以握在旁人手中,也可以握在自己手中。
舒舒心里始终还戒备着,不是为了二所嬷嬷这类之类的,而是十一阿哥之死。
还有就是九阿哥确实年岁大了,也大婚了, 到了学差事的时候。
后世因小说家言的缘故,大家有个误会,觉得皇子可以掌握一部政事。
其实,压根就没有。
康熙作为年幼继位的帝王,先是斗四大辅臣,随即宗室王公,早已经习惯大权独揽。
六部是朝廷骨架,康熙怎么可能一个儿子一部将权利分出去?!
那样威胁的不是太子, 而是他这个皇帝了!
现下八阿哥以上的皇子当差, 都是负责事务。
说的好听了,像是一个一个的项目组,一人牵头一个督管。
说的难听的,就像是临时工,哪里用人盯着就哪里派一个过去。
不过是皇子身份贵重,尊卑有别,凑数的成了主心骨似的。
就像八阿哥,五月里开始负责核算京畿康熙三十六年的河工账目,这两月就常在工部的都水清吏司。
等到七月初交了差事,就闲下了。
不是说工部地盘就是他的了。
或许因为有经验的缘故, 下一回差不多的差事大概就还是他的。
这些事迹,在实录啊什么资料上留下一两笔, 就有人误会, 以为皇子成年后瓜分了六部权利,才得以与太子抗衡。
实际上, 皇子与太子压根就不是一个分量。
君臣就是君臣。
能与太子抗衡的, 只有康熙。
“插手内务府的差事好,省心……六部差事, 做好做坏的,御史盯着,隔三差五弹劾一回……又是多涉及民生大事,略有懈怠,就是影响地方安定,少不得要查资料去了解,还要去翻旧案,看旁人之前的应对,每个差事,想要尽心尽力办好,估计都跟学一门新功课似的……内务府这边就不一样,熟悉一回就好,又是管理的皇室日常事务,即便真得有疏忽的地方,影响的范围也小,负担不用那么重……”
舒舒心里梳理着内务府差事的好处,说了一遍。
实际上,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远离朝堂, 圈子限定,不用因为利益纠葛去勾连文武大臣,在权利倾轧时可以超脱出来。
同时因内务府直接对皇帝负责,依旧处于皇权中心,地位稳固,能刷足御前的存在感。
九阿哥听了,也跟着心动。
他在尚书房上了十来年学,学得够够的,实不想继续学习。
要是学的是自己喜欢的还行,不喜欢的更难受。
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爷前两年寻思,长大去理藩院来着……”
“为了这个,爷学的外语?”
舒舒反问道:“我怎么听说理藩院还是管理内外藩的多,洋人那边入朝,不是礼部差事么?”
“也有些归理藩院,就是想多见见人,多长些世面……”
九阿哥提起这个,也带了兴奋:“自古以来,书上写的都是‘天圆地方’,直到西方教士过来,弄出了地球仪,咱们才晓得脚下踩着一个大圆球……还有这天上繁星,或许就是无数个球,很有趣不是么?”
舒舒听着,为九阿哥可惜。
要是生在三百年后,他或许会成为语言学家、翻译家或是天文学家。
“想去就找机会试试……说不定也能做好……”
舒舒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贴边,不过眼见九阿哥兴致高,就没有说那些扫兴的话。
九阿哥想了想,自己先摇头了:“爷也就是这么一说,理藩院的差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年初汗阿玛打发人去准格尔传令,结果现下才回来,这一来一往就半年功夫……去喀尔喀还好些,一路骑马往返三、四个月,要是去藏地,还要翻山越岭,比准格尔路程还远……”
舒舒眨了眨眼:“内务府的差事用出差么?”
九阿哥想了想,摇头:“不晓得……倒是有不少衙门在外头,就像是江南三大织造之类的……就是不晓得平日里是怎么管事……”
舒舒想到的也是江南三大织造。
曹家……
哪个红迷不好奇呢?!
江宁织造曹家,现下正是繁花锦簇的阶段。
曹家大姑娘,就是以后的平郡王讷尔苏的福晋……
讷尔苏现下还是王府小阿哥,比小六大一些……
曹寅之子曹颙呢?
肯定是如珠似宝的金贵着。
舒舒眼睛都放光,很想去实地探寻一下,红楼人物的前世今生。
至于《红楼梦》乃“明珠家事”这个说法,她暂时丢在一边,不好代入。
要知道曹家衰败就彻底衰败了,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家族底蕴不够的缘故,兴衰完全依赖帝王的恩宠。
明珠家却不一样。
明珠即便失势,可家族并没有败落,依旧是八旗中的勋贵人家,儿孙与宗室嫁娶,曾孙辈还出过乾隆朝的王妃与宫妃。
九阿哥误会了。
只当舒舒双眼发光是听到“江南”,不由笑道:“你还真是一山望着一山高,才跟着圣驾巡行蒙古,就惦记南巡……”
“明年会南巡?”
舒舒很是心动,现下运河畅通,乘船与坐车还不同:“爷还会随扈么?”
传说中,康熙六次南巡,可是好几次就住在江宁织造府。
要是跟着过去,不是正好可以见识一番曹家景象。
九阿哥心里有些没底气:“谁晓得呢,汗阿玛这些个儿子,都是轮流带着出门的……”
舒舒看在眼中,便岔开话题。
一夜无话。
次日众人早早醒了。
天色还蒙蒙黑时,一行人就离了密云行宫。
因为是夜路,不仅九阿哥没有骑马,连十阿哥、十三阿哥都坐车,加上从人与行李,就是十一辆马车,已经是不小的队伍。
随行的还有一什御前侍卫,一百护军营马甲,都是骑行前后护着队伍。
舒舒早起直接穿着骑装,换上了靴子,神采奕奕地等着。
现下初秋时节,天亮得开始晚了。
卯初天边见白,差不多卯初二刻才彻底大亮。
舒舒挑着马车帘看着,早就等着不耐烦,眼见道路两侧景象越发清晰,就推了推九阿哥:“爷,换马吧……”
九阿哥看着舒舒,有些不放心:“要不爷先带你一程?在家里骑马,和在外头骑行不一样……”
舒舒心里不服气,可想了想,没有反驳,点点头:“那就劳烦爷……”
既然她要做个乖乖的福晋,那被九阿哥“硬拉着”同乘,好像更符合情理。
九阿哥嘴角上翘,显然很满意舒舒的听话。
他们小两口的马车,就在车队最前头。
九阿哥挑帘子叫停,整个车队就跟着停了下来。
负责护卫的这什御前侍卫,什长是一等侍卫、镇国将军诺罗布,腰间系着黄带子,出身顺承王府,是伯夫人的庶兄。
诺罗布本就策马随侍左右,见车停了,也下马拉了缰绳过来:“九爷……”
虽说按照辈分,他是从堂叔,可是尊卑有别,依旧是见礼。
未封爵的皇子,待遇高于和硕亲王,即便见到和硕亲王,也互不跪拜,行拉手礼,见到郡王、贝勒、贝子也是如此。
贝子以下,则需像皇子见礼。
“天亮了,换马!”
九阿哥直接下了马车。
诺罗布只是行护卫之责,自然不会拦着。
不过等看到九阿哥扶舒舒下马车,看到舒舒身上骑装打扮,他还是忍不住劝阻:“九爷,外头露水重……”
九阿哥小脸一沉,就带了不痛快,想要开口呵斥。
舒舒忙上前,对诺罗布行了福了福:“三舅……”
诺罗布忙避开,颔首回礼:“福晋安好……”
九阿哥哑然,看了眼妻子,再看了眼诺罗布,想起两人的渊源,立时带了尴尬,轻咳了两声道:“爷带福晋骑会儿马,省得坐车颠……”
舒舒笑着解释道:“是侄女不耐烦坐车……”
说话的功夫,何玉柱同小松牵马过来。
何玉柱牵的是一匹红白马,是和硕恪靖公主送的蒙古马,体型中等,耐力却好,适合做坐骑。
小松牵的,自然是舒舒的坐骑小红马“珊瑚”,有天山马的血统,体型威武雄壮。
昨儿取马的时候,九阿哥还不觉得什么,只觉得舒舒的坐骑看着挺神俊的。
可着两匹马放一块儿,对比就明显,红白马矮了一头,很没气势。
九阿哥有些看不上了。
十阿哥、十三阿哥已经换了马,策马过来。
“九哥怎么还不走?不是要在中午前到遥亭么?别耽搁了!”
十阿哥还惦记着行宫的食材,连声催促着。
十三阿哥的目光则黏在“珊瑚”身上,满是羡慕道:“九哥这马可真威风!”
他的坐骑是一匹刚成年的蒙古小青马,肩高也不高。
九阿哥听了,没有否认,很是意动,望向舒舒。
舒舒笑了笑,微微颔首。
阿玛特意给她挑的马,脾气十分温顺,并不排斥生人。
九阿哥没有轻举妄动,先从何玉柱手中接了马鞭,才去拉“珊瑚”的缰绳,摸了摸马鬓,也没有着急上马,而是先托了舒舒上马,随后才翻身跨坐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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