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利用
大猫懒懒地道：“嗯。”
“没事吧，”白弋迟担忧道，“是不是什么旧伤。”
这几日玄瑀时不时会体温升高，但又没有其他症状。
“不是，”玄瑀说，“没关系。”
“哦，好吧。”白弋迟说。
见玄瑀不想再说，白弋迟也就不问了。
他们才认识两三旬，玄瑀之前经历过那些事情，有所保留也是应当的。只是白弋迟还是有些微微的挫败，然后迅速被“猫好撸就完事了猫猫的心思你别猜”这种想法调理好了。
玄瑀从窗户跳走的动作顿了顿，回首看了白弋迟一眼。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静静走了。
玄瑀前脚溜走，后脚栖风殿大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是石鉴心，她手里拿着封灵影信，对着白弋迟挥了挥：“你的信，三大宗找上门来了。”
“老虎不在吧？”石鉴心说，“应该是和他有关的。”
白弋迟摇摇头，灵影信造价不菲，外有密锁，内用灵力收影，相当于现代的录屏，几乎只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才会用到。
信纸打开，浮出一个头发须白，看起来颇为老当益壮的老人的虚影，白弋迟借记忆认出是东晟宗的宗主东武。
老人开口道：“叙风尊者，好久不见。今日来信，是因听闻祸乱灾星仍然在世，原因竟是尊者将其救回。”
“早闻尊者不仅修为绝世，还有一颗仁心，但祸星在世，只会对仙界安危留下隐患，还望仙尊多考虑考虑。仙尊不忍出手，不如交于我们三宗处理，到时我们三宗也依言一宗给尊者一条灵脉。”
白弋迟看信之前也差不多料到信的内容，就是想让他交出玄瑀，但他没想到，三宗居然会给出三条灵脉这么大的条件。
三条灵脉什么概念，嘉陵派整整一个宗门也只有一条大灵脉，两条小灵脉。这相当于，送了他们一个宗门。
旁边的石鉴心也惊了下，嘶了一声。
信里的老人还在继续：“之前，我们也商议好了，仙尊带队剿杀灾星。若仙尊违约，契约上的惩罚也会奏效。若仙尊有了定夺，随时联系我就行。”
商议好了？白弋迟赶紧开始扒拉叙风的记忆。
叙风确实和三宗有约，违约的惩罚是，百株极品灵草。白弋迟看了看灵力空间，很好，这满满当当的空间马上就要全空了。
在当时叙风眼里，杀一个本就该死的祸星，得三条灵脉，稳赚不赔，根本不会有违约的可能，自然不会在意这违约惩罚有多少。
但是，为什么三宗偏偏要白赔三条灵脉，喊叙风来杀玄瑀？太蹊跷了。
“它值三条灵脉？！”石鉴心震惊，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劲。那老头贼抠门了，这老虎肯定别有用处。你带它回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他应该知道吗？
白弋迟用高冷漠然的脸掩盖了混乱崩溃的思绪，半天蹦出几个字：“嗯。无论如何，不能把他交给三宗。”
“好。那这信我帮你回了？”石鉴心说，“这老虎到底什么来头，我听小莫说你照顾他得很，但我看着连点灵力都没有。”
白弋迟把戒指递给石鉴心，一脸高深莫测地糊弄：“空间戒指里是百株灵草。此虎并非凡虎，我观其血脉有异，此后必定大有作为。”
白弋迟欲哭无泪，确实大有作为，他要是没感化好，等仙魔大战开始，就没人不知道玄瑀什么来头了。
“能看那些老头吃瘪，灵草算什么。这些拿去，你好好养老虎！”石鉴心哗啦啦给了白弋迟倒了桌子东西，“我想起你上次低价买了块他们不要的石头，结果里面是极品澄魂石，他们知道后那表情，啧啧，可笑死我了。”
看着满桌子高阶灵酒灵器灵草灵丹，白弋迟不禁好奇三大宗之前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好家伙，这东西也太多了。
石鉴心给又白弋迟摸了摸脉，满意点点头，又留下些丹药才离去。
等她走后，白弋迟才看见门外有道身影。
玄瑀就在门前，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明明是像盛满阳光的金色虎瞳，如今却阴沉得如同布满了黑云。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即便玄瑀眼里没什么情绪，白弋迟却久违地感觉到一丝心虚。
他刚刚，没有和石鉴心说玄瑀什么坏话吧？没有吧，他不是还夸了玄瑀以后很厉害吗？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白弋迟说，“来点新酿的桂花酒？宗主刚给的。”
玄瑀没什么表情：“不用。我来是想告诉你，之前发热是生长热，正常情况。现在说完了，我走了。”
“啊，这样，”白弋迟摸摸鼻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那要不要给你补补？”
玄瑀没回头：“走了。”
“哦，好，注意安全。”白弋迟愣愣看着玄瑀一步步离开，用尾巴关上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好像很正常的说了几句话，但白弋迟还是隐隐感觉，玄瑀好像不开心了。
那天半夜，白弋迟被冷醒了，床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玄瑀的踪影。被子一半落在了地上，他腰和腿都露在外面。
因为受伤，如今又入了秋，白弋迟体寒经常感觉到冷。
玄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到他腿边睡觉，顺便帮他压被子。
白弋迟看了会儿身上孤零零的半截被子，默默把剩下半截捡了起来，翻身再睡，却因为寒冷做了好几个梦。
而之后的几日，发生了更严重的一件事——玄瑀不给撸了！！
以前他伸手过去，虽然玄瑀不像楼下便利店的大黄一样，摸着摸着就主动歪着脑袋蹭来蹭去，但也不会躲避。
可现在，他脑子里刚产生想撸猫的念头，手还没有探过去，玄瑀就好像未卜先知地跳老远。
白弋迟：……
到底哪里出了错！！
“玄瑀，墨鱼豆腐，可嫩了，吃吗？”
“哇，这个黄骨鱼的汤奶白色的耶，玄瑀你要不要来一口？”
“最后一批西瓜，报恩来的没有籽，来一片？”
白弋迟对于哄小朋友完全没有经验，玄瑀看起来有沉稳早熟没什么喜好。想起一个猫条一只小猫的故事，只能用食物引诱。
不过这好像对玄瑀不奏效，白弋迟偏头看了看团在窝里头都不抬玄瑀，想了想，把手里最后一块西瓜一口吞了。
真的很甜，还没有籽，不知道玄瑀怎么受得住这诱惑的。
之前在血渊的洞穴里，白弋迟用灵力给他建了个简易的藤蔓小巢。回宗门后，白弋迟操作见长，把小巢升级了，谁想玄瑀天天躺他床上，几乎不用。倒是这几天，玄瑀在巢里的时间多了起来。
白弋迟吃完洗洗手，走过去，看见玄瑀玄色毛毛的末梢在微微泛红，全身温度也在升高，像发烧一样：“又是生长热？痛吗？”
玄瑀睁开眼，又扭过头去：“不用你管。”
又在惺惺作态。
表面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不过还是知晓了他的血脉，只把他当做和三宗对峙的筹码，又何必给这些多余的关心？
不过，他也早就料到了，所以并不难过。
白弋迟说：“是我那天和宗主聊天让你不开心了？我没有想要把你给三大宗，你放心。”
想了想，又补充道：“也没有想要利用你，害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好好教你。”这句也不算全骗玄瑀，他任务确实是要好好感化他，但他也要利用玄瑀拿他的五险一金大房子。
玄瑀没说话，后腿因为热疼在抽筋，表情淡淡的。
白弋迟看他难受：“我帮你揉一揉？”
玄瑀一哂：“不用管我。”
对，他不仅是和三大宗对峙好用的道具，还能满足这人对各种毛绒绒的特殊癖好。
但他不愿受制于人，等热病好了，他就离开这个心机深沉，惯会收买人心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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