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钱佳丽探过身,眯眼盯钱文博。
钱文博咻地移开视线,仰头望向车顶棚。
“弟弟。”钱佳丽郑重其事道:“在这件事上暂时不需要你的任何建议,我会为我的人生负责。”
钱文博咬牙:“不撞南墙不死心呐!”
“我知道你关心我、为我好,但是我……”钱佳丽睫毛忽闪,侧身正色道:“如果我没有尝试就放弃他,我真的会遗憾一辈子。就算遇人不淑也没关系,我还年轻,我认栽。”
钱文博缓缓叹了一口气,“那你们避着点儿人,别再有风言风语传到爸妈耳朵里。毕竟你也不想看到爸跟他拼命,妈去他家门口喝耗子药吧?”
“诶!”钱佳丽甩手,“不会的,爸有可能冲动,但妈可舍不得你这个老儿子。”
“……”钱文博斜眸钱佳丽。
“嘿嘿。”钱佳丽咧嘴甜笑。
下车后,俩人分开。
钱佳丽耳朵始终火次撩地疼,听说银子可以消炎排毒,买了三根银耳钉。
接下来要找个艺高人胆大的‘狠人’,帮她穿过发炎的耳洞。
从形象上来说,非叶胜平莫属了。
路上钱佳丽又买了棉签、双氧水和医用手套,拎着个小塑料悠悠达达去了筒子楼。
叶胜平粗糙的大手紧绷着医用手套,为了捏住小小银耳钉,不得不笨拙地翘起兰花指。
僵了半天,却连钱佳丽耳垂上的红线都不敢扯。
钱佳丽疑惑抬眸:“下不去手哇?”
叶胜平垂下胳膊,“别瞎捅咕了,你那右边耳朵肿的老厉害了。”
“没事儿,我买了双氧水,早晚消毒两三天就好了。”钱佳丽戴上另一只一次性手套,“我自己扯线,你帮我穿。”
叶胜平一把攥住她手腕。
钱佳丽看叶胜平。
叶胜平不愿意让钱佳丽弄,才下意思攥住她手腕。真说要劝她点儿啥,其实没想好。
想了半响,真挚道:“你不就是为了多要三个金耳环么?哥给你买,咱别整了,看着实在不落忍。”
“不要你现在给我花钱,等你以后有钱了再给我花,到时候你舍不得给我花都不行。”钱佳丽轻轻扯动红线,倒吸凉气:“啊——”
“诶!”叶胜平铁钳一般有力的攥住钱佳丽捏着红线的手,像是怕她继续‘自残’索性将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抓住,“咋这么犟呢?!”
钱佳丽被控制住双手,压低眉弓,奶凶奶凶地瞪他。
“那个……”叶胜平顿了顿,不容置疑道:“我脚该换药了,你得先陪我去一趟医院。”
“等我穿完耳洞不行么?”
“不行,我比较急,其实昨天就该去换药了。”
钱佳丽爽快地点点头,“行叭~”
叶胜平穿鞋,钱佳丽去开门,
叶胜平在她背后龇牙凶巴巴。
钱佳丽拉开门,叶胜平立马笑眯眯。
到医院排队挂号,眼瞅着要到他们了。
叶胜平‘虚弱’道:“我渴。”
钱佳丽:“我给你买水去。”
等她回来,叶胜平已经拿到号了,“二楼,走。”
“喝完水再走。”钱佳丽递水给叶胜平,扬起纯真脸庞,巴巴期待他‘表演’喝水。
叶胜平望着二楼接过水,拧开盖,敬钱佳丽:“感情深,一口闷。”说完仰头喉结上下翻滚数下,矿泉水瓶空空如也。
钱佳丽看傻眼了,“这么渴呀?”
“嗯呐。”叶胜平敷衍道:“得亏有你,我要喝不上这瓶水,我得干巴死。”说着抓起她的手,急不可待的一脚实、一脚虚地往楼梯走。
“走这么快,你脚受得了么?唉呀!你抓我抓得那么紧干嘛?我又不会跑。”钱佳丽被他拽着,嘟嘟囔囔上二楼。
抬眼一瞧,耳鼻喉科……
“不是吧,大哥。”钱佳丽真的想跑了。
叶胜平换一只手抓钱佳丽,按住她后脖颈儿推她进去,“大夫麻烦给我们看看,扎耳朵眼儿套脓了。”
钱佳丽被他强行按坐在椅子上,“我觉得还好。”
医生检查她两侧耳朵,拨动左耳:“这边还行。”又拨动右耳,“这边不行,得清创。”
“那我右边耳洞白打了?”钱佳丽很不服气。
医生问钱佳丽:“你要耳洞还是要耳朵?”按了按她右侧脸颊,“疼不疼?”
“稍微……”钱佳丽委婉道:“有那么一丢丢的疼。”
医生看出她不诚心治,转而对叶胜平说:“你俩商量。”
“不用商量。”叶胜平捏住钱佳丽的嘴唇,“我是她爸,我说了算,治。”
钱佳丽睁圆眼睛,惊恐看他。
医生边准备清创工具边吐槽:“现在的孩子呀,不好管。”
“是。”叶胜平很自然的接道:“这主意正,还犟,好好说根本不听。”
“像咱们小时候不听话,家长直接就动手了,谁跟你讲道理呀!”医生搬了椅子,坐过来操作:“忍着点儿嗷—”
钱佳丽用余光瞄医生的发际线,心想谁跟你小时候啊!我家大哥只是长得壮硕,晒得有些黑好嘛!
后一想,大哥多狗啊,骗她来就算了,还冒充她爹!
钱佳丽蹙眉瞪向叶胜平,耳朵传来尖锐的疼痛,本来奶凶奶凶的表情立刻梨花带雨可怜兮兮起来。
叶胜平握住她的手,鼓励道:“坚强!”
“坚强个屁。”钱佳丽吧嗒吧嗒掉眼泪,只剩倔强了。
医生:“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没礼貌!”
钱佳丽右侧耳朵包了纱布从医院出来,赌气站在院门口不走。
叶胜平笑眯眯看她,“宝儿,你现在像一个大明星。”
钱佳丽噘着个嘴不接话。
叶胜平继续逗她:“像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
“你看没看过黑猫警长啊?”钱佳丽气得比比划划:“一只耳的纱布包了整个脑袋,我就包了耳朵。”
叶胜平笑得肩膀直颤。
钱佳丽反应过来,擂他一拳,“烦人!”
为了表明自己是真的生气了,钱佳丽径直上了一辆三蹦子,将叶胜平一人扔在医院门口反思。
回到学校正是下课时间,钱佳丽在校园内肉眼可见的被人们指指点点、说长道短。
可见醉酒男为爱割腕是多么的轰动。
钱佳丽明白这些人最会编排,自己又要凭空多出了几段风流韵事了。
真是……
冤呐——!
前往教室的路上硬生生拐了个弯,回宿舍楼。
宿管阿姨很是欣喜,拉开小窗:“钱老师回来啦!”
“回来啦、回来啦。”遇到对自己好的人,钱佳丽心情跟着变好。
“呦!耳朵怎么了?”宿管阿姨招招手,“快进来,让姨瞧瞧。”
“打耳洞发炎了。”钱佳丽摸着耳朵上的纱布进到阿姨的值班室。
俩人从钱佳丽的耳朵聊起,后说到阿姨家的孙女上幼儿园,看到别人背包上挂了个老虎头的毛线挂件,回家就作人。
“这外面要能买,我就给她买了。一问才知道,那是人家小孩儿家长自己钩的。让我钩,我哪会钩那个呀!我就会起个大平针。”阿姨拿出笔记,“我倒是把步骤记下来了。”指着床尾那几团线,“拆了钩,钩了拆,整出来也不是那玩意儿啊!”
“我研究研究。”钱佳丽看了笔记眉头越锁越深:“姨呀,你记的……挺抽象。”
“这样,姨给你读。”阿姨为了抓住钱佳丽这根救命稻草,岁这笔记逐字逐句地读。语调逐渐犹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钱佳丽听得云里雾里,按下阿姨的手腕,“姨你别读了,太难了,跟做阅读理解题似的。”
阿姨笑说:“实在不行不给她钩了,小孩儿过几天自己就忘了。”
“我会钩老虎头,不过跟人家的肯定不一样。”钱佳丽拿起钩针,将线绕在指头上,“我先钩着,相不中你再拆。”
“钱老师的手艺,指定行。”阿姨起身穿戴,“你在这儿顺便帮我看会儿,别让外人进。我出去买菜,咱俩吃点儿好的。”
钱佳丽自己待着无聊,打开收音机调频道,调来调去调到二人转。
边钩毛线边跟着小声哼哼:“红月娥我在梦中出呀出了阁,月娥我手扒轿帘往外看呐,一宗一样看明白呀……”
等今年上秋得买些好毛线,给大哥织件毛衣贴身穿。
一想到叶胜平的身型,钱佳丽撇起了嘴。
正经得挺费线呐——
这时有人敲了敲窗口,拉回钱佳丽的思绪。
叶俊民弯腰露出头,“我找下……”意外见到钱佳丽,眨了眨眼,指着她道:“你。”
“二哥?”钱佳丽也很意外,笑盈盈拉开小窗。
“四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叶俊民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放在窗台上。
钱佳丽有种预感,打来一看,果然是三对儿金耳环。
叫他别买,还是买了……
钱佳丽扣上盒盖:“他能找你去,为啥不能自己过来送?”
“呵——”叶俊民想来还是很无语,“嫌自己走路不利索,给你丢人。”单手插兜,挠挠鼻梁,“行啦,送也送到了,二哥走了。”心中对叶胜平不满,忍不住抱怨:“正干活儿呢,非得让我送。”
钱佳丽探出头,“谢谢二哥,二哥再见。”
“再见。”叶俊民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钱佳丽坐回床边,盯着金耳钉发呆,没成想自己还有对着金子发愁的一天。
看向桌上大红座机,拿起听筒。
赶巧叶胜平刚进筒子楼大院,被大爷拦住接电话。
“耳钉收到了?”
“收到了。”
叶胜平笑问:“怎么听着不大高兴?”
“不让你买,你为什么非得买?”
“都说给你买了。哦,你不让我买我就不买,那不是借坡下驴么?”
叶胜平无所谓的语气把钱佳丽听炸了:“你有多少钱呐?买花、买金坠子、买相机,现在又买金耳环。你跟我说以后攒钱干装潢呢?没以后了是么?过一天算一天是么?你知不知道,你没出息,我爸妈是不会同意的!我爸妈不同意,咱俩就没未来!”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钱佳丽轻咬下唇,后知后觉把话讲重了。
刚要撒个娇找补,叶胜平挂断了电话。
钱佳丽瞬间没了小脾气,悔不当初得直跺脚,“真是的,说他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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