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一轮面试比较简单，身为社长的盛晞庭可以不在，但二轮面试就要亲自把关了。
“社长，这些是参加二轮面试的同学的资料，你过目一下。”
盛晞庭接过文件夹，边看边说：“开始进来吧，五个人一组。”
“好的。”副社长开始叫人，“王甲…张乙…李丙…刘丁…中文系关瑶。”
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盛晞庭虎躯一震，差点把手里的文件丢出去。
他抬头一看，进来的五个人里果然有那个女生。
关瑶迅速观察了一下面试间，发现讲台上多了几套vr设备。
咦？有这玩意儿，难道是模拟考核？
她有了心理准备，收回视线，向最中间的面试官投去一个甜甜的笑容。
而盛晞庭却笑不出来，心中仿佛有仿佛一万头神兽在奔腾咆哮，对关瑶只有一个想法——
真踏马的阴魂不散！
经过上次警告，盛晞庭足足一个星期没听到也没见到她。
他以为就此消停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等在这里。
盛晞庭忍不住质问负责筛选的人，“为什么她会通过一面？”
“关瑶同学表现得很好，我们都没有异议。”副社长解释，“社长可以看一下关瑶的申请表，她是有能力的。”
盛晞庭翻到关瑶的那张表格，只见上面写着：喜欢攀登潜水，会开路伐木生火搭帐篷，拥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
他的瞳孔瞬间瞪大，一脸惊愕地扫视着关瑶。
这纤瘦的身板明显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兴趣爱好却玩得这么狂野？
盛晞庭实在难以置信，“你真的掌握填写的那些技能？”
妹的，竟然瞧不起我？
关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父母并没有因此把她培养成一朵温室娇花。
她从小接受西方精英教育，其中有一项就是野外生存能力训练。
关瑶告诉自己这是在面试，不能发作。
她做个深呼吸，面带微笑，“尊敬的社长，请问我撒谎有什么意义？”
副社长当然知道关瑶和盛晞庭的流言，也清楚盛晞庭在怀疑什么。
不过他觉得盛晞庭有些杯弓蛇影，帮关瑶说句公道话：“社长，我们有确认过。一些非常识性的问题，关瑶都回答对了。如果不是有实践经验，描述不出来的。”
登山社不是过家家，更不是用来把妹撩汉谈情说爱的地方。
每年学校都有实地登山的指标任务，如果招来一些花架子，只会拖累队伍，严重时还会有生命危险，没人敢开玩笑。
关瑶不想被盛晞庭看扁，立下豪言壮语，“如果你不相信，月底的运动会我报名女子五项全能，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身体素质。还有下个月的新生游泳测试，一切以成绩说话。”
盛晞庭发现她的眼神好不躲闪，直勾勾地和他对视。
若不是有真本事，不会这么底气十足。
盛晞庭意识到，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小题大做了。
他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沉声向关瑶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关瑶轻飘飘地说：“没关系。”
“那好，面试开始。”盛晞庭把五个vr设备分下去，介绍使用方法，“你们戴上头盔，左手手柄控制移动方向和跳跃，右手手柄会识别拾取、砍劈、攀爬等动作。”
五人穿戴好设备，盛晞庭启动系统，让他们适应一下。
关瑶眼前的屏幕一亮，自己凭空出现一块平地山，旁边还有四个人物模型。
周围是一片群山，绵延不绝。
如果不是这四个人物模型，她真以为自己身处某个深山老林里。
建模也太逼真了吧！这种沉浸式体验绝了！
五人感慨不已，耳边传来盛晞庭的机械音：“请检查对讲功能是否正常。”
王甲：“你们好，我是王甲。”
张乙：“你们好，我是张乙。”
李丙：“你们好，我是李丙。”
刘丁：“你们好，我是刘丁。”
关瑶：“你们好，我是关瑶。”
盛晞庭把他们的画面投放到大屏幕，和其他面试官一起看。
五个人中，有人之前接触过vr游戏，有人没接触过。
王甲就没玩过，倍感新奇，像玩某款跳伞游戏那样，控制的人物在平地上跑来跑去。
他看到一截滚木，好奇地问：“你们说我站在这上面，木头会滚动吗？”
张乙：“不知道，你试试？”
盛晞庭立即把画面切换成王甲第一视角，只见他踩上滚木，吱呀一声，滚木滑了出去，伴随而来的是王甲惊慌失措的叫声。
她的两只手臂不停甩动，却无法阻止人物的后仰，最终摔倒在地，画面定格在天空。
“卧槽！这么惟妙惟肖的吗！”几个面试官目瞪口呆。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vr一词频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也有了vr眼镜vr游戏等设备，但更多的还是概念，并没有普及生活中。
许多人对这项技术非常陌生，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
就像教室里的这群人，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这项技术的神奇。
有人问：“庭哥，有了这技术，以后我们是不是在家里也能到处旅游啊？”
“对，这正是我们目前的研究方向。”盛晞庭觉得自己有必要多推广一下近段时间的成果，“我们和故宫达成合作，在国庆期间，首次开启了“云游紫禁城”。”
“建筑相对来说比较好建模，这次成功后，会有更多的地标性建筑旅游景点找我们合作。”他声音里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踌躇满志地说：“而将来，不只是建筑，我们也能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复刻出来，让大家足不出户就能身临其境。”
盛晞庭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闭麦，关瑶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世界，直观地了解到他的理想和抱负。
原来，这就是他喜欢的吗？
“说远了。”盛晞庭收回来，严肃地问：“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盛晞庭：“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视角上方会出现一张地图，请在十分钟内抵达目的地，计时开始。”
地图上有三条路，一条最近，一条是适中，一条要绕一大圈。
三条路之间都有小道相连，很明显会有突发情况，让他们做出选择。
李丙：“走哪条？”
刘丁：“先走最近的吧。”
“行。”五人达成一致，立即出发。
然而没走两步，他们便发现问题了。
“这坡度也太陡了吧，好难走。”
真人没有感觉，主要体现在视觉效果以及地图上的移动速度。他们在慢慢挪，像蜗牛一样。。
张乙恍然大悟，“我懂了，我们走的这条应该是对照现实中的抄近路，中间那条应该是石板路，最远的那条应该是盘山公路。”
其他人也想明白这点，有些纠结，“怎么办？要退回去走石板路吗？还是继续？”
李丙：“再走一段试试，实在不行下个路口改道。”
“行。”
又走了两步，李丙打了个趔趄，幸好被刘丁及时扶住，没有摔倒。
这种路杂草丛生，遍地是小石块和青苔，一不小心很容易滑倒。
这是有个面试官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竟然是关瑶，惊讶地招呼其他人，“快看关瑶，她走得好快，选择的每一个落脚点都很稳定。”
四个男生也发现这一点，紧跟着关瑶的脚步走。
这段路不长，很快走到第一个分岔口。
“继续走吗？还是走石板路？”
“继续走吧，不用换路了……诶，关瑶你去哪？”
关瑶看到路边有堆小草垛，感觉很奇怪。
她捡根树枝走过去走，扒开干草一看，发现里面藏着一柄镰刀。
“镰刀？”男生们忽然感觉自己在玩游戏，“这还要捡装备的吗？”
关瑶若有所思，“走吧，前面可能需要开路。”
他们继续沿着小路前进，果然越来越难走。两边的杂草有半米高，头顶也有一些枝条藤蔓垂下来。
这时镰刀就派上用场了，关瑶手起刀落，都是一击劈开树枝斩断藤蔓。
尽管不待见关瑶，但盛晞庭还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她的视角。
看得出来，她对镰刀的使用相当娴熟，确实所言非虚。
盛晞庭的心里泛起微澜，为刚才自己的偏见感到羞愧。
越往后看，五个人的行为差异越明显。
尽管最重要的体能一方面没法测试出来，但临场应变和技巧却展现得一清二楚。
面试官议论纷纷，唯有提到关瑶的时候，统一地表示肯定。
时间还剩两分钟的时候，五人来到了最后一个岔口。
只要沿着进入继续走，以刚才的速度来判断，不用一分钟就能抵达目的地。
“终点就在眼前，let\"s go！”王甲大手一挥冲了出去。
“回来！”关瑶连忙把人拉住，郑重其事地说：“走另一条路。”
“为什么？”王甲疑惑地问，“另一条路我们没走过，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
关瑶缓缓吐出四个字，“小路有蛇。”
“蛇？”王甲吓一大跳，“在哪？”
关瑶指出来，“左边那棵树上。”
四人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矮树上果然有条蛇。
尽管知道这是虚拟技术，但那条蛇吐着信子，栩栩如生，还是令他们感到头皮发麻。
而且小路很窄，无法绕开那棵树，一定会从那条蛇的前面经过。
王甲最先认怂，同意关瑶的话，“算了，我们还是换路吧，”
刘丁却高兴地叫了声：“诶，这是翠青蛇，没有毒的，我们不用怕。”
关瑶毫不犹豫地反驳，“不对，这是竹叶青！”
“你看错了。我老家是农村的，两种蛇我都见过。相信我，不会认错的。”刘丁言之凿凿，再想到这是虚拟世界，他更加不害怕。
一路上他们都输关瑶一筹，现在正是反超关瑶，博得面试官好感的时候。
他直接冲过去，关瑶拦都拦不住，张乙和李丙也跟了过去。
只有王甲对关瑶比较信服，征询道：“关瑶，我们不跟上去吗？”
不等关瑶开口，一声尖叫先传了过来。
原来三人跑过去的时候，那条蛇直接从树上扑下来，咬住了张乙的手臂。
张乙使劲把蛇甩掉，但人物模型的手臂上还是多了两颗蛇牙，不过实际人没有感觉。
正当他以为没事时，盛晞庭冰冷的声音响起，“该蛇为竹叶青，剧毒。”
“啊？”张乙顿时懵住，不知该怎么办。
“原地别动！你们快叫救护车！”关瑶立即跑过去，拔掉那两颗牙齿，用绳子绑住他的伤口上方的手臂，拿出打火石点火灼烧伤口。
“好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前后不到三十秒。
另外三人不免感到庆幸，还是关瑶细心，一路上捡了许多东西，这时就派上用场了。
盛晞庭：“伤口暂时得到控制，请等待救护车到来。”
王甲李丙和刘丁心里同时嘀咕起来，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前进。
很明显这是一场考验，如果留下来等救护车，意味着无法抵达目的地。
如果不留下来，又会显得冷漠，不顾念同学请。
关瑶主动打破僵局，“你们都走吧，我留下来陪他就行。”
刘丁多少还有良心，“是我判断错误导致张乙受伤的，我才应该留下来。”
关瑶：“那就我们两个留下，王甲和李丙继续往上走。”
“可是……”王甲的李丙很心动，但又不好意思。
“别磨蹭了，总要有人登顶的。”关瑶冷静地说：“别忘记我们是一个团队，你们抵达也代表我们抵达了。”
“其实谁去谁留都一样，本次考核也并非要登顶，而是考验我们遇到问题时的应变能力。”她抬头望向天空，嫣然一笑，“尊敬的社长，我说得对吗？”
“没错。”盛晞庭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关瑶着实令他刮目相看。他弯起唇角，愉悦地说：“面试结束，都脱下设备吧。”
关瑶摘下头盔，正好和盛晞庭四目相对，捕捉到了他眼里对她流露出的欣赏。
咦？他居然对我笑了！！！
他是不是被我今天优异的表现折服了？
这是盛晞庭头一次给自己好脸色，关瑶恨不得高声歌唱，脸上洋溢着笑容，忍不住向他抛个飞眼。
盛晞庭这回没有反感她的wink，反而觉得几分俏皮灵动，情不自禁地笑了声。
随后他稳住心神，面容凝肃地说：“你们的表现如何，自己心中应该有数，回去等通知吧。”
“学长再见。”五个人一起向面试官鞠躬，离开教室。
等人走后，面试官们更加大声讨论，对关瑶重点关注，赞不绝口。
不只是他们，这短短十分钟，盛晞庭对关瑶有了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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