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极具煽动力的话，听得明春兰热血沸腾，赶忙又问：
“你要开族学？那咱家的孩子是不是都能上？”
明月华点头。
“族里以及亲友家的孩子想来都可以，但费用不会全免，会收个半价吧，也是对孩子们的一种激励。”
“学堂里会设置奖学金助学金，还会提供助学贷款以及勤工俭学的岗位，只要孩子好好上学，说不定还能往家挣钱。”
明春兰听得稀罕，最后颇有自知之明地摇摇头。
“我家那小子不像是个能读出来的，还是别占名额了。”
明月华对这位识大体的大姐印象更好，主动相邀。
“没事，就叫孩子来长长见识，识俩字，结交点小伙伴也是好的。”
“我还打算开技艺班，教授各项手艺，像是做面点、记账算账、绣花织布等等。来了就不白学，学得好了直接分配到沈家的作坊里头做工，月月挣工钱。”
明春兰眼睛一亮！
“这个好这个好！四妹夫到底是有本事的人，做的都是造福乡里的大事。大姐觍着脸跟你求个情，这个手艺班，给我家二柱留个名额，学费我出，全出也行！”
明月华哪里有不答应的，看看一旁眼神活泛起来的富昌媳妇，意有所指地强调。
“一家人哪用说两家话，大姐客气了。实不相瞒，这个手艺班我打算连女学生也收的。”
她干脆也沿用了明春兰的叫法，通俗易懂，更容易被老百姓接受。
富昌嫂子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用力睁大，满含希望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女子也能去学手艺？还能贷款上学？学好了以后直接包去作坊里做工挣钱？
这么说，她跟闺女们有活路了？
明春兰也吃惊不已，急忙问道：
“真的？丫头也收？”
她家大丫手可不拙，学点本事多攒点嫁妆，以后去了夫家也多条养家的路子，腰杆儿也挺得直！
明月华见俩人反应热烈，肯定点头。
“收！便是有心想学的大人，甭管多大年纪，想学就收！收费不高，学得好了安排工作，实在学不会的退钱。”
明春兰倒抽口气，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好事！
“妹夫，你这样，不会亏钱么？”
明月华对这位在诱惑面前保持清醒，还顾念着她的利益的大姐更满意了。
“不会。我缺的是人才，人才无价。”
她又转头望向精气神恢复大半的富昌媳妇，欣慰地微微点头。
“你三个女儿可以去上学，学得一技之长，将来也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你也可以安心做事。”
“我这学堂一开，各个铺子也开上，你说村子里人会不会抢着来上工？”
明月华看着她逐渐又挺直的要背，像是一株风雪压不垮的瘦松，眼底欣慰更浓。
这世道不公，女子活着不易，才更要自强！
“周围全是眼睛盯着，有人想使坏都得掂量掂量，别人巴不得抓住谁的小辫子，好找我换银钱挣好处呢。”
“被逮到的人就惨了，直接送衙门按盗窃罪判刑，谁说情都没用。我在衙门有人，这你应该听说过。”
富昌媳妇抹一把脸，咧开一个不算多好看的笑，明月华却看得顺眼无比。
“我懂了，跟着您干什么都不用怕！”
她窘迫地整整仪容，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平时不这样，我不邋遢，不会给您丢脸的。”
明月华笑笑，干脆将她的事情一口气解决掉。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如今我给你提供了新的思路，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
“来我这里做工没问题。你也看见了，我这里人手缺得厉害，你来的话，我给你开每月半两银子的月钱。”
“食宿全包，一年四季最少八身衣裳，年节有红包发节礼，孩子也可以住在这，跟你一起吃饭。”
“我愿意！”富昌媳妇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却是为了认主！
这么丰厚的待遇，一年下来最少能攒下六两银子！干上几年，三个丫头的嫁妆也都攒起了！
这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你先起来。”
明月华摆摆手，略有些头疼地看她。
“我这里不兴动不动下跪，跪坏了腿还怎么做事？真要犯了错，跪破大天去也不管用，一切按章程来。”
富昌媳妇麻溜地起身，连声应是。
明月华笑叹口气摇头，还是决定把丑话说在头里。
“你还是再想想吧。我开的价钱高，自然要求也高，你想拿这份银子，必须签下十年的长契，这期间若有违约背主……”
富昌媳妇抢先开口，赌咒发誓！
“要是我有二心，便叫天打五雷轰，投进畜生道去！牢底坐穿千刀万剐游街示众，随您处置！”
“不用这样。”明月华当真有些无奈。
这员工积极性太高，她有点不适应。
“就按契约说的，付十倍违约金，赶出沈家，通报全县就可以了。到时候怕是没人敢再用你们了，这点影响力我还是有的。”
富昌媳妇神情激动！
“您太仁慈了！背主的就该乱棍打死，杀鸡儆猴！”
“好了好了。”明月华看她这满满的主人公精神，也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来做工了，可有些话不得不说。
“你先听我说。如今你有了出路，三个孩子也不再是拖累，等挣上钱了，在家里地位肯定要升一升的。”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要不要再想想？孩子们跟你过，还是怎样。”
“我也可以给你提供短契，跟其他人差不多的那种，只不过工钱待遇要打折扣。”
明春兰听着频频点头，这是老成的话。
别看四妹夫年纪不大，做事挺有章程，方方面面都顾虑到了，不给人落下话柄，挺好。
富昌媳妇沉默片刻，倏地笑笑，叹口气道：
“我早都看开了。什么夫妻情分，比不过人家想生儿子传宗接代的心。”
“可女人生在这世上便是错吗？”
她神情逐渐激动，眼泪不知不觉滑落。
“那是没遇上沈公子！”
“要是遇上沈公子这样的大善人，我们女人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养活儿女，谁也不用依靠！”
“沈公子，我想好了，我跟你干，就签最长的契约，这辈子卖给你我也乐意！”
“您比我亲爹娘对我都好！我这辈子报答不完您的恩情，叫我家闺女接着报恩，还有外孙子外孙女！”
“我不想再回赵家了。您帮我把仨孩子弄出来吧，我养活她们。”
“就叫赵福昌清净省心地再娶个好女人，给他生儿子过日子。人家也没做错什么，要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不至于卖闺女给他家做小。”
“我跟闺女给他们挪位子。女人不易，我何苦为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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