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圣赐姻缘2
火烧一般的红霞晕染天际,华灯初放的街市,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已渐渐散去。
“你怎么在这儿?”钱义安内心是欢喜的,但面目上却异常冷静。
“爹爹,我也是刚刚.......”钱南新不知从何说起。
身后传来和年欢的声音,让钱义安不禁抬头看去,却发现人群中,一位白衣男子手拿着斗笠朝着自家女儿方向走来。
那身影不是一同消失数日的和家大公子--和年欢么?
见两人毫发无伤,钱义安心中更是疑惑:难道自家女儿并非被歹人掳走?而是与和家大公子出去肆意玩了一段日子?
这成何体统!
啪!
不期然,钱义安反手给了钱南新一个响亮的耳光,继而愤怒的看着瞪着双眼,震惊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太肆意妄为了!”压抑着火气,钱义安并没有说太多难听的话。
左边脸颊如灼烧的火焰,钱南新竟有些无措反问:“为什么?爹爹!”
原本以为自己会让这个爹爹更为心疼,爹爹应会将自己拥入怀中,宠溺一番。
却不曾想过,最后招来一个耳光。
“伯父?”站在身后的和年欢,也是惊愕,不曾想过钱老爷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伯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谁是你伯父?”钱义安冷着脸回应。
“在下方才失礼了,钱老爷,老爷与令爱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家小女肆意妄为惯了,这些日子让和公子费心了!公子若体谅身为人父盼儿归来的焦急心思,那还望公子不要在外过多逗留,速速回家。”钱义安不想再与和年欢有什么瓜扯。
“在下与令爱并非是老爷想的那样?还望.........”
“和公子,小女早已与你退了婚约,若是公子对此耿耿于怀,还请公子择日再商论,这街市上人来人往,不便多说,钱某人先行告辞!”钱义安打断了和年欢的话语,随而拉着依旧懵懵的钱南新,朝着自家马车停靠的方向行去。
街市人潮退去,临街商铺鳞次栉比,灯火恢宏,着实炫目。
和年欢看着早已远去的身影,心口空空,方才钱老爷那些话极为刺耳,让他顿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现时的他又担忧着钱南溪回去之后的处境。
是他太过大意了,这附着面纱的斗笠本该早早备好,让钱南溪不至于在街市上遭遇那般大的屈辱。
和年欢懊悔,却无能为力!
夜深,钱宅,濯翠院!
宁儿知道自家小姐安全归来时,便丢下手中的活计,马不停蹄的奔向院门迎接。
待看到四角坠着冰丝流苏吊穗的马车在院门前稳稳停住时,便急急跑向了马车。
率先下来的是自家老爷钱义安,见得他面无表情,宁儿便适时垂下头去,知道老爷定是在外受了什么怨气。
“回去给小姐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吃过晚膳便将她带到书房。”钱义安冷言吩咐。
说完也未曾回头将随在身后的钱南新扶下马车,便疾步回了家门。
“小姐?”
宁儿看到随在老爷身后的是自家小姐,便上前伸出双手,欲扶住下马车的钱南新,却被钱南新给生生拒绝了。
以前,小姐不管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不会将情绪表露在脸上,今日为何小姐与老爷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转念一想,自己也只是个小小的奴婢,主家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
濯翠院院门上的匾额,在长灯夜火中若隐若现,钱南新仰面看去,依旧看不出这些字到底是如何写就的。
“宁儿,我读书三年,是不是该认识这些字了?”委屈,委屈,但她不想发泄。
“小姐,宁儿只知道以前的小姐识文断字,琴棋书画皆有接触,之后不知何故又让老爷退了那教学先生,当时的老爷随了小姐的意,便没有再请先生授课。”宁儿只觉得今日的小姐有些异样,故而说话着实小心。
“哦~”应下一声,钱南新提步向着院内走去。
宁儿也随在身后不再言语。
今日在街市上,父亲那般对待自己,确实很意外。
当时的自己只顾着惊诧,未曾反驳。现在细细想来,从来到这里之后,好似没有什么人真正关心过她,除了父亲,便是三娘,再就是宁儿。
宁儿或许是因着主仆关系,对自己很是恭敬,
三娘或许是本性善良,抑或是其他原因才会对她示好,
但这个父亲,却是真正的对自己上心,无论是现在的她亲眼所见,还是从宁儿或者其他家仆那儿听得,这个父亲真正的极其宠爱这个女儿。
躺在舒适的红漆浴桶内,数日的疲乏纾解几分,温水拂过每寸肌肤,皆是爽滑之极,这女子生在这富贵人家着实应当。
钱南新仰面枕着桶沿边享受片刻安宁,屋外宁儿提着温水进来,看到自家小姐闭目养神,便未过多打扰,添加些热水,撒些花瓣,试了下水温,皆是刚刚好,便满意转身准备离去。
“这几日府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回小姐,未曾有大事发生,只是之前裴知县带来了皇上的圣谕,单独接见了老爷。”宁儿如实回答。
“裴知县?”
“裴知县是二夫人的哥哥,也是瑞安县衙的知县大人。”
“二夫人的哥哥?”之前还真没有听说过,二娘还有个哥哥,该是她孤陋寡闻了。
“是,至于那道圣谕讲了什么,老爷未说,奴婢们也不知道。”宁儿只知道老爷自接了那道圣谕以后,便更为急迫的寻找小姐的下落。
“还有吗?”既然宁儿都不知道,钱南新也不再追究下去。
“小姐失踪这些日子里,老爷便无心打理生意,整个心思都再寻小姐的事儿上,这期间和家老爷曾带人闹事,老爷都只是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是奴婢失职,未能照顾好小姐,奴婢甘愿受罚。”说着宁儿便跪下身去,低低啜泣。
这沐浴应是不能好好享用一番了,钱南新坐起身,看着抹着眼泪的宁儿,宽慰道:“不怪你,怪我,怪我没能考虑周全,拉着你受罚了。”
宁儿会说话,钱南新明白,她未说受老爷责罚,而是说了自己甘愿受罚,她是个了不得的侍从。
“小姐,奴婢,奴婢并非是.......”宁儿慌忙解释。
“无碍,本是我的错。”钱南新不想纠结此处,现在她疑惑的是,宁儿口中的那位和家老爷带人闹事的事情。
回忆起方才父亲对子衿哥说的那些话,钱南新心中好似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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