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谣言惑众
王城内外，依旧是老样子，死气沉沉的。
王子默被杀之事，被证实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哪怕周天子被人杀了，也没什么。
大不了再换一个。
很少有人对周室产生归属感，他们更在意的是庄稼收成。
街上游荡的“国人”，一个个不务正业的样子。
他们大部分是有产业的奴隶主，不事生产，靠剥削奴隶为生。
叶默叹口气。
与这里情况非常相似的古希腊文明，于几十年前湮灭在历史的尘封中。
执掌古希腊权力的公民们可曾想到，他们的后代会给马其顿人当牛做马。
这些“国人”的下场何尝不是这样？
叶默已经知道，现在是周赧王四十九年，距离东周覆灭，还有整整十年时间。
十年，能做什么？叶默什么也不想做。
那个家伙送自己来考古，只给了一张单程票，压根儿没提返程票的茬儿。
怎么回去呢？
叶默似乎抓到了一丝线索，只是缺少一个引子。
路旁，一个老汉正在烧水煮茶，陶瓮中的水正在沸腾。
九鼎！
叶默兴奋了。
他记得自己最后是坠入九鼎中，穿越时空涟漪，来到了这里。
只要找到九鼎，就可以回去了。
按照史书上记载，九鼎应该就在王城内。
叶默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去王宫看看。
能据为己有最好。
若事不济，至少不能离九鼎太远。
真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就跳进九鼎，风紧扯呼。
叶默摸了摸口袋，出门的时候竟然带着圜钱了。
这种圆形圆孔的古币，叶默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因为茶肆带来了回家的灵感，叶默很高兴。
于是，他索性进了店，打算喝上一口。
“大爷，坐这里。”
店家很热情，将叶默引到一处靠窗的座位。
这里位置不错，可以欣赏王城的风光。
店家摆上陶碟，上面放着一些碎茶。
叶默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直接拿这些碎茶放进嘴里，当零食吃。
他便有学有样，也抓起一粒，扔进嘴里。
别说，这么吃还真就别有一番风味。
不大一会儿，店家送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叶默走了许久，也是口渴得紧。
吹了吹上面漂浮的杂叶，稍稍冷却了一下，叶默直接就灌上一口。
风不吹了，叶子不摇了。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下。
只见叶默的嘴巴突然鼓起，眼睛四处扫了一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还是没忍住。
叶默把头伸出窗外，飞流直下。
“哇……”
胃都吐得有些痉挛了，才勉强恢复正常。
“这是茶水？喂猪的泔水都比这好喝吧！”
叶默很恼火。
他没有想到，古代的茶水会这么难喝。
好在店家和客人们都没注意他这里，少了些误会。
叶默也发现了，茶肆中来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山羊胡”坐在那里，两眼微眯。
手掌轻拍桌面，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上一次，说到王子默将赵家姐妹掠到内庭，正要行不轨之事。突然间，有一黑衣刺客闯了进来，几个回合，就将王子默打翻在地，救走了赵家姐妹。王子默当时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叶默手一抖，一碗茶水便翻了。
有客人就问：“老人家，你可知道这位英雄的来历吗？”
“山羊胡”微微沉吟。
“可惜恶人未死，我在这里说出他的名字，恐怕会传到王子默的耳中，那样岂不是害了这位英雄？”
“那人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快活呢，老人家但说无妨，谁若是敢向王子默通风报信，我们绝不绕他！”
“对，对！”
众人纷纷附和。
“好吧，这位英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刺杀韩傀的大侠聂政的遗腹子，聂风！”
叶默直接趴在桌子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山羊胡”见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便清了清嗓子，打算继续爆料。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叶默分开围观的众人，冷笑着，打量着老者。
“你方才说是聂政的遗腹子聂风从王子默手中救走了赵家姐妹，是也不是？”
“没错！”
“山羊胡”一脸傲然地说道。
“韩傀被刺杀是在威烈王五年，距今一百三十一年。姑且保守算来，哪怕聂政杀韩傀的前晚洒下的种，生了儿子，他的儿子今年也该有一百三十岁了。一个一百三十岁的老人家，将一个十多岁的青壮打翻在地，背着两个妹子飞檐走壁……”
叶默不说了，死死地看着“山羊胡”。
“山羊胡”眼珠转了转。
“我记错了，应该是聂政的玄孙……没错！就是聂政的玄孙聂风。你又是何人？为什么替那恶人开脱？”
叶默森然一笑。
“我是谁？我是步惊云。哼，你这老儿在此造谣生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一脚将这老汉踹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
叶默也不含糊，直接抽出宝剑。长剑出鞘，犹如一泓秋水，闪耀着寒光。
“谁敢过来？”
见这人竟然拔剑了，其他人纷纷闪开。
毕竟大伙儿来这里是听故事喝茶解闷的，不是来动刀子玩命的。
叶默冷哼一声，打算抓住老者，盘问是何人在背后指使，混淆视听。
突然，叶默只觉得头顶一沉。
“啪！”
一声陶瓮碎裂的声音。
叶默拄着剑，回头一看，只见那店家惊恐地看着他。
“竟然被人偷袭了。”
叶默咧嘴笑了，鲜血从头顶慢慢流下，整个人显得格外狰狞。
“老伯，为什么打我？”
店家哭泣道：“那恶人当年在街上看到我女儿，便生出歹意，我女儿不从，最后撞墙而死。你替大恶人说话，你也不是好人！”
叶默歪着头，想了想。
没错，当年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些死鬼侍从后来每个人都交代了十件事，算起来这些年做的恶也差不多盘点清楚了。
叶默叹了口气，也没心思再去审问“山羊胡”了。
他扯掉左臂的衣袖，按在头上，慢慢走出了茶肆。
这老汉没认出仇人来，可也算报仇了。
往回走着，叶默只觉得有些迷糊。
他用手一摸，手上满是血。
“呵呵，我这脑袋是怎么了？”
叶默自嘲地笑了笑。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走到一个路口，叶默停了下来。
前面的路被人堵上了。
他转过身，发现后面也有人。
“山羊胡”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
“竖子，方才你踢我一脚，现在，我要你留下一只脚。”
叶默苦笑一声。
“看来，今天不是头破了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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