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装疯卖傻难(二)
一番商讨后。梨子是很支持她这么做的。而梅子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但事关她的终生幸福,最后梅子一咬牙也是决定支持她这么做,并且千万担保自己不会出纰漏。
至于她院里的葡萄和榴莲,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两个人她还不能尽信。
然后她觉得这事情还是也让梁生知道为好。
午后,梁生没来,她也让梨子去叫了他来。听说了她的计划,梁生一开始是反对的。原因是一旦东窗事发,这可是罪犯欺君。不只是他们这些知情的人会惹祸上身,就是将军府上下都逃脱不了干系。太冒险了。但是……
梁生沉默不语了许久,最后抬起头来灼灼地盯着她,问道:“比起嫁给他,风风光光地做皇子妃,你是否宁愿食糠咽菜?”
她想也不想地点头,道:“他要娶我分明只是为了拉拢我爹。他不但不爱我,看看我的长相,他可厌弃我了!而且你知道吗?他居然和陈娇儿那丫头情投意合。保不准到时他就连同我和那丫头一起娶了。嫁给他我跟做尼姑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做尼姑还惨。你觉得陈娇儿那丫头能让我安生地吃斋念佛?同样是食糠咽菜,当然是自由自在的好。”
梁生笑了,目光突然温柔,絮絮道:“那便委屈你三月,等事情过后,不用你食糠咽菜,我带你去游山玩水。”
她愣了一下,很快想通,诧异道:“皇上还会秋后算账不成?”
梁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你以为呢。前脚皇上刚因为你痴傻而无奈解除了你跟四皇子的婚约,后脚你突然又不傻了。你是当皇上是傻的?明眼人都不用合计,就知道你是故意装疯卖傻。结局还是你罪犯欺君。”
她犹豫了,有些期待地看着梁生。
梁生摇了摇头,道:“你不要以为皇上和大将军交好,会好到可以包容一切。一日为君,就是皇上私心里顾念与大将军的交情,可以体谅你的不愿意,面子上皇上也是不可能不发落于你。不然往后皇上在一班臣子面前还有何威严。皇上能做到的顶多是不迁怒将军府上下。但你想想看,若是皇上发落了你,往后皇上和大将军之间又要如何相处?你站在他们的立场想想……”
“你不要说了。”她打断了梁生,头疼不已。
确实。这方法好处只有一点,成功了就不用嫁给四皇子,她开心得昏了头脑。但仔细想想,这方法实施起来却太容易出纰漏了。不说这一装傻就要装三个多月。到时那头皇上刚撤消了那婚约她就不装了是一定不行的,就是再过上三年五年她不装了,皇上都要怀疑她当初是不是装的。就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她爹在朝中不可能没有敌人,人家只要提上一提,皇上也是不得不彻查一番。那就是说,只要她爹还在朝一日,她都要一直装下去。她是要装疯,总不能装一辈子。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但你也可以不用介怀。你要用装疯骗过这场婚姻,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皇上撤消了婚约之后,我就带你远远离开这里。避上个三年五载,然后我再带你回来。到时若再有人提出你为何突然就好了,质疑你当初是不是故意装疯。我们大可以说是我带你在外游历的时候遍访隐世名医,是他们把你医好的。而你也不过二十年纪,若是有了合适的人选,大可以再谈婚论嫁,也为时不晚。”说到最后梁生的眼里暗了暗。
不是她不顾及梁生的感受,但既然梁生说了让她不必介怀,可以躲过这场婚姻的诱惑实在太大,她觉得梁生也不会骗她。她认真地看着梁生,道:“那到时就麻烦梁哥哥了。”
一声哥哥,她叫得顺口,也已成习惯。
梁生一愣,收起了眼里的暗淡,宠溺笑道:“不麻烦,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麻烦。”
她们情同兄妹,这份情谊,是她和他都万分珍惜的。有些暧昧,她和他也都心知肚明。只要不强求结果,努力维持前者,对她和他来说都是最好的。
商议至此,原本知情的人越少越好,但梁生提议还是也支会一下张大夫。她想了想,便让梨子去请了张大夫来。
与张大夫说了她的计划,张大夫沉默不语。
她补充道:“如果张爷爷能帮衬着些自是最好的。但若果张爷爷不想参与进来,我相信张爷爷也不会抖落出去。您只要当做今日我什么都没跟您说过,回去该如何就照常如何生活便是。”
“丫头,”张大夫皱眉盯住了她,“你可都想清楚了?”
她用力地点头,道:“想清楚了。我不愿意嫁给那四皇子,做那表面风光的四皇子妃,没感情的,就是给我皇后做我都不愿意。”
“嗟!话不要乱说。”房门早已让梨子和梅子关好,张大夫冲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这才又转头对梁生道:“这事情大将军可知晓?”
梁生诚实地摇头,答道:“自大将军去了,还没有给府中来过信。我暂时联络不上他。不瞒您说,这主意也是我们今日才想出的,怕是等不及大将军回府了。不过您放心,之前大将军也是有意撤了珍儿这婚约的。订下这婚约的时候珍儿还小,大将军一时高兴,也没有细想过。如今想来,皇宫那地方,大将军也是不愿意让珍儿掺和进去的。”
“唉。罢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帮你们一把吧。若是我不帮你们,外头花钱找来的医生毕竟不可靠。这事情若是出了纰漏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是不想参与的,但谁让我又放心不下你们呢,到底是我看到大的。”张大夫答应是答应了,但这话里头透着浓浓的不情愿,脑袋也是不住地摇晃着。
“谢谢你!张爷爷。”她灿烂地笑道。多余的奉承话都不必说了,她选择用这最简单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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