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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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武宜君刚出府没多久,就被青岩拦了下来。
“武小姐,我家公子让小的给您传个口信, 说今日午他在汇丰楼请您吃饭。”
武宜君脸上漾起笑意, 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一定如约而至。”
姚征兰和李逾一上午都在码头找船, 时隔一年之久, 虽然罗慧娘记得当时那艘船的一些特征,一时之间倒也没那么好找。
眼看快晌午了,李逾肚子饿得咕咕叫, 忍不住对姚征兰道:“姚兄,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 吃完饭再继续找吧。”
姚征兰已经找昏头了, 被他一提醒才记起自己还约了武宜君, 当即牵过马匹一边上马一边道:“郡王你自己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人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逾磨牙:爷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
当下就一骑绝尘地跟上去了。
姚征兰急匆匆来到汇丰楼前, 武宜君已经在二楼临街的雅间窗口朝她挥手了。
把马给了侍者,姚征兰来到二楼雅间,一气喝了三杯茶,才有余力开口道:“对不住啊,我来晚了。”
武宜君一边递帕子给她擦脸一边问:“大理寺离这儿也不远吧,你怎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上午在城外码头上办案,从那儿赶过来的。”姚征兰缓了口气, 问正在给她续杯的武宜君:“我问你啊, 你知道你家找媒婆去我家替你和我哥说媒的事吗?”
武宜君:“知道啊。”
姚征兰:“……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武宜君放下茶壶, 好笑地看着她道:“你以为我是那随便父母许配人的闺阁小姐啊?我娘要是敢给我乱点鸳鸯谱,我能把房顶都掀咯。”
“那那……”姚征兰没想过她居然知道,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想说,你哥哥现在还没醒,有可能以后也不会醒,我跟他订婚是误了我的终身?”武宜君看她那样,自动给她接上话。
姚征兰连连点头。
“他不醒我就嫁给你咯,正好看那些臭男人不顺眼。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你爹和后娘给你胡乱许配人家了,岂不两全其美?”武宜君笑眯眯道。
姚征兰:“……”
“两全其什么美?她是我的人!”随着这一声突兀的插话,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房里两人吓了一跳。
姚征兰抬眸看是李逾,稍稍松了口气,武宜君却是暴跳如雷,指着李逾道:“你这臭男人哪来的?还不给我出去!”
姚征兰忙去扯她袖子道:“这是南阳王。”
武宜君闻言,眯眼将李逾从上打量到下,道:“哦,仔细看来,似乎是在哪里见过面。”
李逾哼一声,用脚将门踢上,过来坐在两人间,伸手端过姚征兰面前的茶就喝。
武宜君见他这做派,问姚征兰:“他和你什么关系?他刚才说你是他的人?”
姚征兰连忙澄清:“没这回事。”
“哦,原来是一厢情愿啊。姚大哥,那只杯子脏了,你用这只。”武宜君故意拖长了调子鄙视地斜睨了李逾一眼,重新给姚征兰拿了只茶杯。
“我警告你说话注意一点,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打你。”李逾放下茶杯不悦道。
“嚯哟,原来你还会打女人呀,真是了不起!”武宜君朝李逾竖了个大拇指,转头就对姚征兰道:“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千万不能嫁,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能嫁。听见没?”
姚征兰点点头。
“你——”
“怎么地?想打我?你来啊!”武宜君伸长脖子。
李逾僵了半晌,切了一声,扭过脸不看她,口道:“好男不跟女斗。”
“呸!你要真是好男女子又怎会跟你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武宜君坐回座位上。
姚征兰再次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太过分了。
“我说你要真为你哥哥考虑,就千万别答应这桩婚事。你看看她,有半点女子的模样吗?哪个男人会眼瞎喜欢她?这可是终身大事,现在一念之差,可是会误了你哥终身的。”李逾苦口婆心地劝姚征兰。
“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若是姚家大哥醒来,只要他说一句不喜,我立马退婚,绝不让他落半点不是。哪像你,害了人家哥哥还想来祸祸人家妹妹,臭不要脸!”武宜君好像对李逾成见很大。
“她哥哥不是我推下楼的!”
“你不出现的话她哥哥会摔下楼吗?还不是与你有关!”
“你这女子怎么蛮不讲理?”
“到底是谁蛮不讲理?”
……
姚征兰无可奈何地伸手捂住额头。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吃完饭,李逾先一步下楼去了,姚征兰对武宜君道:“你怎的那般与他说话,也不怕他生气。”
“生气又如何?我父兄如今奉命开赴边关保卫国家,他敢为了一两句口角就跟我过不去吗?到时候到了朝上,我那些戎马出身的叔叔伯伯,可比我能骂多了。”她挽住姚征兰的胳膊,道:“你别担心,我只是看他今天不仅尾随而至,还破门而入,想必以往仗着身份也没少干这等不尊重人的事,就想为你出口气罢了。以后不会次次见面次次都这般损他的。”
姚征兰笑着点头。
“我与你哥的婚事你别操心,待你哥醒来若他说不喜欢我,我会想办法以不伤两家颜面的方式退婚的,绝不强逼他娶我。”武宜君道。
“你是不是傻?这天下哪有不伤双方颜面的退亲之法?”姚征兰戳她额头。
“哎呀你就当帮帮忙嘛,你不知道我娘整天都给我寻摸的什么人?要么弱得像鸡,说人家学问好,要么胖得像猪,说人家心肠好,烦不胜烦。只要你家来提亲,至少在你哥哥醒来之前,我不必再面对这种烦恼了。”武宜君闷闷不乐道。
姚征兰想起自己的婚事,颇有几分感同身受的心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哈,你同意了,可不准反悔。”武宜君立马捉住她道。
姚征兰叹气道:“我原本也没有置喙这桩亲事的资格,今日来寻你,不过想把厉害与你说清楚,毕竟你若不愿,我相信武夫人是不会强迫你的。谁知你……”
“谁知我十分情愿。”武宜君笑嘻嘻道。
姚征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过几天我可能要去外地办案,你若有空,便替我去家里看看我哥哥。”
“去外地?哪里?”武宜君问。
“现在还不好说,我现在在找船,找到了船才能知晓要去哪里。”
“找船?找船你怎么不找我呢?我表叔掌管都水监,只要让他签个手令,不管去哪个官私码头,你想看什么资料对方都得乖乖拿出来给你看。”武宜君道。
姚征兰高兴道:“那可省太多事了。”
两人当即下了楼,叫上李逾直奔都水监而去。
见了武宜君的表叔,姚征兰等人表明来意,表叔也很给面子,直接派了都水丞协同他们一道去找船。
朝有人果然好办事,通过码头的运粮账册记载,姚征兰很快锁定三艘疑似船只。这三艘船两艘在附近码头一艘去了外地,乆拾光所幸通过特征判断,他们要找的那艘船就是两艘其一艘。
这是一艘私船,官家的船不够用时,便会征用民间的船来帮忙运输。
船老大夫妇俩都在船上,姚征兰一问,两人便都想了起来。
“我记得那女子。当时我们运粮去北边,返程时停靠在延州境内的延水县码头时,那女子不知怎么就摸上了船,躲在装粮的木桶里,被我婆娘发现。那女子称她乃大户人家妾室,刚生下一子,主母要留子去母将她投井,她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求我们夫妻救她一命。我婆娘心善,就带她上路了。因她没有身份牒,到了都城也进不了城,我们就在前头的清水县码头让她下了船,还给了她一些铜钱和衣物。”船老大道。
姚征兰与李逾互视一眼,这下全对上了。
回到大理寺,姚征兰找出舆图铺在桌上,找到延水县后,惊奇地发现,这个延水县竟然离兵器被劫的会燕山很近。
她将这一发现告诉顾璟,问道:“顾大人,你看,这两桩案子,有没有可能是同一拨人做下的?”
顾璟蹙眉,道:“从眼下现有的线索来看,很难将这两个案子串联到一块儿。毕竟,这个延水县离真定府并不近,很难解释如果元凶就在延州的话,他为何要去真定府掳人。”
“如果不苦是真定府人,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毕竟人们都相信,一个地域的女子,有一个地域女子的特征,这个特征是区别于其它地方的。比如说,真定府的女子,拥有和不苦师太一样的乡音。”李逾道。
“有道理。说起这个真定府,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我拿范氏的银锁给廉默看过,他说那是他父亲做的,他父亲就是真定府人,一辈子都在真定府做银匠,所以我推测这个范氏应当也是真定府人。范氏这个女子从明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被掳的理由,唯一的可能是,用她去要挟她的亲生父母。顾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查到如今在职的籍贯是真定府的官员有哪些?”姚征兰问顾璟。
顾璟颔首:“官员的官甲一般都收藏在甲库之,我们大理寺因办案所需可以去甲库查阅资料,不过需得拿到刘大人的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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