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时空，造化的本质
第一次初见时，动辄喊打喊杀，差点就没命，岂能谈得上喜欢？
“你的性子，倒是一直如此。”
吴渊笑道：“不过，当年还是要感谢你，若没你帮助，我今天还到不了时空道界。”
这是实话。
或许卓海月出自利用心理，但没有对方帮助和指点，自己进不了龙星仙宗，也就不会遇到东阳师尊。
即使会成长起来，但修炼速度，大概率要比现在慢些。
这份情，吴渊一直记在心中。
“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还是靠得自己，我帮的微不足道。”卓海月笑着摇头：“最强天才，是教不出来的。”
“当年的约定，可还做数？”卓海月又看着吴渊。
“做数。”吴渊点点头：“我承诺过的事，自然做数。”
当年。
卓海月前往神庭总部前，双方曾有过约定，若将来她有所需，吴渊要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助其一臂之力。
“嗯，你有这句话，便有心了。”
卓海月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没有太多防备的笑容，举起茶杯，笑道：“来到时空道界，能遇到一个朋友，算是幸运。”
“同样。”吴渊点头，举杯。
饮过茶。
呼！
卓海月站起身：“鸣剑，放心吧，你隐藏身份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不会泄露任何有关你之前身份的消息。”
“多谢。”吴渊道。
“成道路上，一起努力。”卓海月微笑道：“听说你已拜在北幽仙君一脉，以你的天赋，再修炼数十万年，或许有望直接成为空间君主。”
“你亦是如此。”吴渊笑道：“最强天才之路，艰难无比，青陵大界诞生至今，可还从未有人真正走通过，我们都只是在路上。”
双方都丝毫没掩饰自身野心。
也不必掩饰。
七星塔一百层，才是最强天才的最强标杆。
在此前的任何一座星塔一百层，都只能说达到了相对应年龄的标准。
唯有悟透一条上位法则，闯过七星塔一百层，才是真正意义上，能在无尽时空长河历史上留名的最强天才。
而无论是吴渊。
还是卓海月，都有志于此。
“对了。”
“你是道主级印记，积分足够，别急着接时空任务，先将法力修炼到地仙九重。”卓海月道：“另外，你的积分，足够接二十次时空传承，但不要那么匆忙……每两次传承，我建议你至少间隔上百年。”
“多谢。”吴渊道。
卓海月轻轻点头，她明白，吴渊同样有师承有背景，且直接得到道主印记，肯定有相应情报，稍微提醒一二，示个好即可。
多说，徒惹人厌。
“我先走一步。”卓海月微笑道：“若以后时空任务，要多人联手，或许还会邀请你。”
“好。”
……
“有趣。”吴渊目送卓海月离去，心中无太大波动，只是有些好奇。
“相隔数百年，再遇故人，还蜕变到如此地步，人生啊，当真奇妙莫测。”
吴渊又轻轻品了一口茶。
旋即，他的这道身影消散，念头已直接离开时空仙境。
……
时空岛，颇为靠近岛屿东部的一座广阔神宫，这里皆是君主印记者的居所。
其中一座宫殿内。
“不讨人喜？”
盘膝而坐的银甲女子呢喃自语：“经历过地狱和噩梦，谈什么欢喜？”
卓海月很清楚怎么做讨人喜，只是，她不屑于罢了。
在神庭总部修炼时，除少数几人，其余的人，她待人都是冷冰冰的，这是她的天性。
须知。
吴渊炼体本尊闯金丹血炼之战，是被迫。
而卓海月，仙洲王族出身，在数十岁时，就敢主动申请去闯金丹血炼之战，性情如何，可见一斑。
“先接受传承。”
“传说，这时空道界的‘时空传承’，乃是参悟空间、时间两大上位法则排名前三的传承，希望，别让我失望。”卓海月轻轻闭上眼。
一股无形力量笼罩了她。
许久过去。
“时空传承，果然名不虚传。”卓海月眼眸微亮，旋即一股细微波动闪烁。
“小月，你总算是把我放出来了。”稚嫩声音再度响起：“接受了时空传承？”
“嗯。”卓海月淡淡回应。
“我可得再次提醒你，时空传承虽好，但你参悟雷霆法则，才是正途……”稚嫩声音道。
“行，别废话了。”卓海月微微皱眉。
“行吧。”
“按之前的修炼计划，等你消化完第一次时空传承，就该去接时空任务了，我建议你第一次先接精英级任务，再接几次君主级任务，先适应一下。”稚嫩声音道：“等突破为上仙，最后再尝试接道主级任务。”
“不必这么麻烦。”
“接一次君主级任务，就去完成道主级任务。”卓海月平静道：“任务难度随时间推移，会逐渐提升，没必要刻意拖延。”
“有点太快了吧，我还是觉得，等你跨入上仙境……”稚嫩声音依旧道。
“就这样定了。”卓海月回应：“等任务详情出来，我会告诉你，你再根据任务，总结出我所需的各类宝物，现在，我还要潜修，你先回去……”
“啊！别啊，小月……”稚嫩声音想欲说什么，声音就消失了。
卓海月脑海中彻底安静下来。
“一直不愿我接触其他道，一直想让我早点跨入劫宙境，元神彻底融合印记……”卓海月心中默念，眼眸中透着一丝冰冷：“圣者印记……天地间，哪有那么多好事……”
“是缘，亦是劫。”
“你想借我躯……若失败，功成之日，不知我是否还是我？”
“只是。”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卓海月轻轻闭上眼。
踏上这条路。
她从没有后悔过。
或者说，命运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她能做的，就是挣扎，不断拼命去挣扎……湮灭，或者功成。
……
时空岛。
吴渊炼气本尊的个人宫殿，静修室玉台上，他盘膝而坐。
“倒是有人脸大。”
“我刚来第一天，就邀请我去执行时空任务？”吴渊微微摇头。
这么明显的算计，吴渊直接无视掉了。
自消息传播开，在时空仙境中，要加吴渊‘道友’的申请数不胜数。
成千上万。
绝大部分是太源神庭一脉的修仙者，少数是其他势力的。
旋即，吴渊直接隔绝了时空仙境的大部分印记者传讯，仅留下卓海月、南宫梦、聂震、裴实他们等极少数人的接受传讯功能。
顿时，安静了下来。
“整个时空岛的情况，基本弄清楚了。”吴渊默默思索着：“即使时空任务，难度随时间推移会提升，可我的实力还远未达到巅峰。”
“虽说法身战斗，一般也不会携带本命飞剑，但至少得将修为提升到地仙九重。”吴渊暗道。
有神晶源液，法力提升到当前大境巅峰，还要七年。
对已达地仙层次的吴渊而言，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一边修炼法力，孕养法身。”
“一边悟道。”吴渊轻轻闭上眼，他的神识已和整个宫殿契合。
唤醒了沉睡于宫殿中一股无形力量。
这无数宫殿，实则都连同着时空岛所蕴含的无尽雄浑力量！
嗡~
一股无形力量笼罩了吴渊，冷漠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道主印记者鸣剑，是否开启时空传承？”
“是。”吴渊回应。
“扣除一千时空积分，剩余一万九千时空积分，传承开启。”冷漠声音再道。
不待吴渊做出任何回应。
“轰！”
一股雄浑无尽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吴渊，即使吴渊元神媲美上仙、道心意志都近乎天仙，面对这股力量却无法挣扎丝毫。
完全沦陷了。
紧跟着，吴渊只觉自己的‘视角’被无限拉长，就仿佛回到了遥遥无尽的天地开辟之前。
那鸿蒙未判的时代。
他‘见’到了。
那是无边无垠的幽暗，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就在那一瞬。
这一瞬，可以视为过去了亿万年，亦可视为刚刚过去一瞬，因为，从这一瞬开始，才是开端。
才有了‘时间’的概念。
“轰！”一道光芒划破了无尽幽暗，划出了空间，更划拉出了时间。
这一道光芒，不知来自何处，不知去往何方。
就仿佛最源初最浩瀚的一股力量。
“轰隆隆！”光芒闪过，天地开辟，无数汹涌澎湃的力量开始诞生……煌煌天地开始形成。
“空间。”
吴渊完全沉浸于其中，他从那一道光芒中，感受到了那一股非凡的力量，感受到了‘空间奥妙’，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而空间，就是那个‘一’！
正因有了空间的存在，才有了后面的二三和万物，它代表着诸道万物的开端。
“轰隆隆！”天地扩张、极速繁衍，无数生命诞生，一种种道法运转，整个天地进入了繁盛时代。
一缕缕奇异波动，如滚滚洪流，从整个世界的各个维度、区域渗透而过。
这些波动，无处不在。
没有它们无法渗透的，又或者，因这些奇异波动，才有了天地煌煌大势的运转。
“时间！是时间波动，是时间束！”吴渊他虽感应的很模糊，却仍感知到了。
“是极境元神的缘故。”吴渊心有所悟。
正常而言，即便是上仙都很难真实感知到时间的存在，时间波动从不外显，它本就是天地运转的一部分。
但是。
极境元神，却是打破天地运转规则的部分极限，就如极境元神更容易感悟空间一样，同样让吴渊在经历时空传承时，更为清晰感知到了时间波动的存在。
空间，是基石！
时间，是支柱！
有了时间，才有了万物运转的过程，又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万物运转的过程所体现。
“时间，从来不单独存在。”
“但它，又始终存在。”吴渊若有所思，他已被这震撼人心的时空奥妙所折服。
沉浸其中。
轰隆隆！
空间所包容的天地运转，时间洪流滚滚，最终这一方煌煌天地走向寂灭，一切归墟，空间开始坍塌，而那一缕缕流于万物中的时间洪流亦迅速收束、归一！
轰！
传承到此为止。
而吴渊依旧盘膝坐在玉台上，即使传承力量褪去，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刚才所见的玄奇景象。
空间、时间！
这是吴渊第一次如此清晰强烈的感知到两大法则的玄妙，亦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时间法则。
论效果，比道之圣殿中单纯的空间法则传承，要好上十倍百倍。
甚至于。
吴渊的周身，甚至出现了一缕缕玄妙波动，这些波动，令他的身影都隐隐变得模糊起来，就仿佛时间流速都在产生着些许变化。
他沉浸其中。
感悟着。
这一幕，亦让站在原地的星月看的目瞪口呆。
“妈呀！”
“时间波动？我没看错吧。”星月暗自嘀咕，她瞪大了大眼睛：“我服侍了近百万任主人。”
“这是第一次，有初次感悟，就引动时间波动的吧……不愧是道主印记者。”
“嗯，肯定是我感动了上苍，终于降下一位绝世天才。”
“呜呜！鸣剑主人肯定能晋升传承印记的……我终于快脱离苦海了。”
……
当吴渊炼气本尊开始第一次感悟时空传承，并沉浸其中修炼时。
在神秘莫测，相隔无尽时刻的不朽之地。
造化神殿内。
三百六十五幅巨大的本源图环绕四方，一座青色塔楼高居上空。
吴渊炼体本尊，正静静参悟着。
“这些本源图。”
“不同图录的玄妙，我都能参悟出一些，那一股股神韵意境，我都已模仿了七八成……但我总感觉，差一点。”吴渊炼体本尊苦苦思索着。
在此地参悟近百年。
一开始进步极快，仅十年就闯过了造化塔第七层，但那是生命法则积累深厚的缘故。
越往后就越慢，乃至于陷入瓶颈，对此吴渊亦觉得正常，本源大道太难参悟。
忽然。
仿佛冥冥中福如心至，一缕缕玄妙波动涌上心头，这是他从未感触到的道之波动。
这一刻！
“嗯？”吴渊的目光再度望向那一幅幅造化本源图，只觉那本源图上，原本无数就鲜活的‘雷兽’，真正给了他一种活过来的错觉。
“出生、朦胧中接触这个世界……”
“睡着、躺着、自由自在的走在荒原上……”
“察觉猎物、潜伏、突袭、享受食物……
“交配、孕育、繁衍后代……衰老、死亡。”吴渊炼体本尊完全沉浸其中。
过去，他虽一幅幅本源图参悟，虽察觉到这些本源图隐隐为一体。
但察觉，和真正明白，纯粹是两个概念。
悟道悟道。
悟出的，才是掌控的道。
直到刚刚，那一闪即逝的灵光，那涌上心头所感知的道之波动，当他苦苦参悟百年，重新观看三百六十五幅本源图……吴渊才真正悟了。
“时间！”
“我悟出了一丝时间奥妙？不，不是炼体本尊，恐怕是炼气本尊悟出了一丝时间奥妙。”吴渊炼体本尊瞬间明白。
三百六十五幅本源图。
最早时，在雷泽世界的内域，就划分为五块。
当时吴渊不懂，可现在他突然察觉到了，这本就是雷兽生命的五个阶段。
当五个阶段合一。
才是完整的雷兽一生。
“单独某一幅雷兽图，再灵动，再鲜活，它依旧不是真实生命……唯有赋予它们时间。”
“生命法则。”
“融入时间，给生命以岁月，才是真正的造化本源。”吴渊已然洞察了造化本源的本质。
生命法则是基石，再融入部分时间法则、雷之法则、火之法则，才是完整的造化本源。
又或者。
“雷之法则、火之法则，都未必需要，只是辅助。”吴渊心有所悟：“是时间，时间才是本质。”
“没有本质，何以谈造化生命？”
朝闻道，夕可死矣。
百年参悟积累，当感知到时间波动的刹那，让吴渊得以顿悟。
“炼气本尊，是要时空兼修？”
“也不知道，若我真正踏上造化本源大道，空间、时间的结合，能否帮助到炼气本尊参悟？”吴渊炼体本尊若有所思，旋即就完全沉浸于其中。
顿悟只是开端。
时间如线，想要真正串联三百六十幅造化本源图，依旧是遥遥无期的过程。
但至少。
吴渊炼体本尊，已然见到了通过‘造化塔第九层’的希望。
“还剩三百年。”
……
炼体本尊的顿悟变化，远在时空岛中的炼气本尊并不清楚。
毕竟，造化本源的参悟，非一夕之功，所谓顿悟，亦非质变。
吴渊炼气本尊神殿内。
许久。
“真是玄妙。”
吴渊睁开了眼，眼眸中满是震撼：“难怪，各方势力无数绝世天才，不辞辛苦赶来时空道界，就为接受时空传承。”
这次感悟。
让吴渊感觉，胜过自己参悟空间法则百年，过往的无数困惑都被解开了。
“空间域境七重，不，再我一段时间，恐怕能迅速达到第八重乃至第九重。”吴渊暗自惊叹。
当然。
时常接受‘道之圣殿’传承的吴渊更清楚，之所以效果如此好，也是因自己过去数百年苦修缘故。
就仿佛老师讲解题目。
一听就会、一做就错、一考就蒙！
“传承，就是老师讲题。”
“唯有将基础打牢，先将诸多道之感悟的困惑反复思考、琢磨，进无可进，再接受传承，效果自然最好。”吴渊暗道：“就像卓海月所言，两次传承，最好是至少间隔百年以上。”
吴渊不着急。
在时空岛，注定会修炼极长一段时间，自己已有二十次传承机会，慢慢来。
“不过。”
“这次时空传承，最重要的，竟是让我感知到了一缕时间法则波动。”吴渊轻轻闭上眼。
已然感受到周身事物中，尽皆存在的一缕缕奇妙波动，正常来说根本察觉不到。
而感悟到一丝，又是极境元神，让吴渊得以洞察。
这波动，又如琴弦。
若力量不够大，难以触动，若力量够大则能拨动……力量，可以源于自身。
亦可是道之感悟。
“就像实力强大者，可以力破法，踏入高维度空间；强大如星君、君主，即使没有感悟时间法则，亦能察觉到时间波动的存在，乃至是干涉？”吴渊若有所思：“减缓、加速，或是令时间波动停止？”
“而若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程度，能否，令时间波动倒流呢？”
时间倒流，这是任何一位参悟时间法则存在，都本能会思考的问题……
……
年复一年。
初临时空岛的这一批太源神庭强者，大多在初次感悟时空传承后，就开始陆陆续续接受时空任务。
有成功的。
也有大量失败的。
而吴渊不疾不徐，一直在潜修中。
偶尔，他会和神庭一脉的其他强者在仙境中交流一二，也和卓海月碰面了一次。
得知对方已完成了一次君主级任务，正在进行第二次任务。
“连续进行君主级任务？别太疯狂。”吴渊劝说道：“法身陨落虽不致命，但偶尔也会沾染大麻烦。”
“我明白。”
“不过，若我不疯狂点，我才君主印记，哪里能赶得上你？”卓海月笑道。
吴渊摇头失笑，也就不再劝了。
……转眼，过去了近百年。
时空岛，宫殿内。
“嗡~”
一缕缕宏大的道之波动，完全笼罩了盘膝坐在玉台上的吴渊，他的气息缥缈，神行莫测。
隐约间，就仿佛不处于这方空间了。
“空间真意？”
站在远处的星月愈发震惊：“我这主人，天赋到底有多高，他刚来时，才空间域境六重还是七重来着……”
短短百年。
就打破诸多瓶颈，掌控空间真意？这种修炼速度，她简直闻所未闻。
呼！待宫殿内的波动恢复平静，一切如常。
“这么久，终于掌控了空间真意。”吴渊眼眸中有着一丝喜色。
听起来，似乎空间法则的进步速度，要比生命法则慢了许多。
实则已堪称恐怖。
“掌控空间真意，这样一来，即使不动用生命法则，我亦有足够强大实力了。”吴渊暗道。
这百年，无论是法力修炼，或是法身修炼，还是法术修炼，早就达到了巅峰。
为何一直不去执行时空任务？
就是因吴渊一直记得师尊的嘱托，炼气本尊行走于外，要尽量避免施展生命法则。
如此，才能更好的隐匿身份。
“星月。”吴渊忽然开口。
“主人。”星月化为一道流光飞来。
“帮我申请时空任务。”
“什么级别？”星月问道。
“君主级。”
——
ps：六千字，二合一，加更16/39、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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