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早餐时宗嘉坐在了程泱对面，餐桌不大，俩人面对面坐着，程泱低头吃着，不理会对面人的视线，宗嘉看她羞恼着，也没有太步步紧逼。
程泱夹了俩个小笼包，就见桌上的一笼小笼包被换到眼前，再夹了俩个，就见最后一个被夹走。
“这么好吃？”
顺着抬眼看，猝不及防就看见宗嘉侧头间，脖颈上有道长条的红色印子，不知道怎么挠出来。
见程泱的眼光直直看过来，宗嘉指了指脖子上的抓痕，无辜询问，“眼熟吗？不知道谁挂在我身上挠的。”
程泱：
您是故意展现的吗。
程泱问他，“怎么忽然过来了，也没有见你提一声？”
修长指尖捏着杯沿，他把温热的牛奶放到程泱旁边，接话道，“还敢说，昨天几个电话都没接，放不下心过来看看。”
行车一小时之间，他什么也没有想，夜路之中，只有车速在不断加快。平时手机不离手的人，不论什么消息或是电话都找不到，俩人微信聊天页面只剩他的信息。
下车的那刻，虽见院子里灯火通明，但是寂静无声，直到真正看到那个人，终于才放下心。
早餐吃的不快，等停下筷，窗台边的阳光已经蔓延进来。收拾餐桌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扔了俩份浓缩的咖啡液包装。
程泱收拾的动作一顿，似乎随意问了一句。
“最近这么忙，怎么还赶过来？”
“恩？”
宗嘉没理解她的意思，直到看到她指了指方向。白玉的指尖，指甲修的圆润，宗嘉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刚好有点事没做完，借家里的水泡了杯咖啡，难道女朋友要计较这点水费？”
程泱顺手抄过一个玩偶扔过去，宗嘉长臂一揽，伸手接住，小小粉嫩的一个玩偶娃娃，在他的掌心显得绵软，指腹捻着绒毛，闲闲一下一下揉搓成团，他面上不显神态，懒懒一笑间，漠然的眉眼柔和了三分。
“停停停手，你再揉它就不成样儿了。”
“那不是还有一排么。”宗嘉朝后示意。
沙发上整齐排着列小玩偶，程泱逛街买的，慢慢几次凑多了起来，整整齐齐码了一排，分着深浅色系，衬得室内也更俏皮的几分。
宗嘉抬手看了看腕间得表，“再坐十分钟，我得出发了。”
“回a市吗？”
他点了点头，见程泱有点欲言又止，手下拍了拍沙发旁边。
“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距离沙发三俩步前，宗嘉一伸手，牢牢把人拽进身侧，伸手递过手里那只玩偶给她，沙发背后已经摆不下，程泱把它放到了俩个玩偶夹角上面，突兀的立着。
腰间横过来一只手，提着她靠过去，额头伏在她肩上。
“十分钟之后叫我。”
近距离间，能看到他眼底有淡淡乌青。
“你你待会别疲劳驾驶呀。”
宗嘉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里映入她的脸，看了俩秒，复又懒懒合上，半边脸枕在她肩膀上，室外的光照充足，照进房间内，光亮逼得他侧了侧脸，把头埋进程泱白皙的颈间。
温热的呼吸在她肩颈边，带起了痒意。程泱忍不住往后偷偷缩了缩，挪动间，宗嘉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别动，泱泱。”手下把人禁锢着，顿了顿，又想起她刚刚的话，回答道，“等会车是助理开。”
宗氏的安排下，宗嘉慢慢开始接触项目，最近拿下的正好在试水，合作的是齐家，而那头对接的组里有齐凌薇。宗嘉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对方主要负责人对接清晰，而这项项目不属于公司的重要级别，最后审批也去不了他哥那。
整体都很顺利，只是操作的事宜多，难免忙碌了些,吃完早餐他还得赶回a市。
离开的时候电话过来了，他坐进车内低头看了一瞬接起，一双骄矜的眼慵懒看向院子方向。
齐凌薇。
接了电话，淡声问。
“喂？”
“宗嘉？上次的投资接洽完成的很好，接下去我们这边的重点放在产品上，设计部我会再跟进，对了最新合作的策划推广我稍后发给你，调研还需要”
宗嘉看着外面，漫不经心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应和的随意，说到要点，需要再进行审查，简单说明交代了几件事，忽然看到旁边的阳台上出来了一个人，昭然对视着，对方没有顾及，坦然把视线移向程泱的小院里。
齐凌薇察觉到宗嘉的语气在一瞬间淡漠下来。
“好，事情稍后会立刻安排下去”事情安排完，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
挂完电话的一瞬，宗嘉并没有马上驶离，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随着仪表盘往上，看见车内摆件的装饰品。
一尊陶瓷小佛像，形是坐莲如来，粉荷之上是尊如来小像。走的是可爱卡通风，车内的唯一一个摆件，每当宗嘉上车，第一眼总能够看见。
神佛低眉，莲瓣舒展。
他想起程泱送的时候眨着眼，显得万分真挚，说特意挑来的，他摸出手机装模做样忍了又忍，眼底清晰的笑藏不住，程泱显然知道了他在笑什么，宗嘉问她——
“你就没发现视频的时候，我能看到你梳妆台的半边？”
“半边？”程泱重复了一遍，顷刻了然，台上半边放着的正是这尊小佛像，之前和室友逛的时候买回来的，随手放在了台面上没有再管。
这下被一下揭露了，原来是在这儿暴露了，被他早看见了，娇软的小脸一下愣住，白皙的耳垂被他捏了捏，他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接收了，以后换我好好存着。”
当时一存就放在了车内，直到现在。
修长的手指抚着莲瓣，试过半圈莲座，没有留下任何印记。座位上男人看着瓣瓣莲花，敛下目光，眼底沉郁了俩分。
窗外被轻叩俩下，回神转头，发现是助理已经来了。
“上车。”
一墙之隔，俞景看着黑色宾利慢慢驶远。
————
下午休息完，透过窗台之外，俞景发现隔壁的小邻居又在扑哧扑哧勉力耕耘，翻完花坛又移植进来俩颗小树苗，翻土浇水，干得好不乐乎。
来来回回几趟，在最后一点光亮消散之前，才看到她拍了拍手，宣告种植结束。
几颗小树种的均匀，间距控制的很到位，是那种一丝不苟的到位，俞景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拿卷尺量着种的，怎么会把握到如此严苛。
俞景第二天起的早，隔壁没有声音，提了一句才知道管家刚好看见了她出门，想了想，招手人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出门在外的程泱刚打完电话，就见几条微信新消息跳出来。
俞景：【小邻居，你的树种的是不是太不稳了点。】
俞景:【图片】
点开图片，经过一夜，小树苗歪歪扭扭的立着，颇有点坚强屹立的意味。
程泱冷笑，并不想理会他。
她能不知道吗，自己种的几颗苗苗有多深，今天出门不过一小会儿，就成这个样儿了，骗鬼呢嘛。
程泱：【是不是你把它们□□的，昨天种的时候还好好的。】
程泱：【图片】
程泱：【请你自觉，不要以为栏杆低就乱窜，还有，给我把树种回去！！】
房屋样式还是几年前的，一直没有修改，俩家只隔着一道矮栏杆，也因着一直没有在这住，这条栏杆也没有被整改过，没想到今天会被成为被跨越的小阻碍。
“呵？我种？”俞景笑了。
“怎么了？”
这头的人面面相觑，大早上的小少爷面色不愉，这才多久，就看了眼手机的功夫，心情慢慢在变化。
而拔树助长的俞景看了眼消息，表示气果然更舒展了。
程泱显然已经预估了场面，早有预料，回来的时候特意提早了时间。望着院里一排树颗颗都像是昏昏欲睡，歪着枝桠身形，横七竖八毫不齐整。
象征性再发了俩条微信。
隔壁的俞景开着电脑，感觉到手机震动，过了俩分钟才看。
程泱：【？】
程泱：【种、不、种？】
种什么？
他手机一扔，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她的意思。
屋内的程泱咬着西瓜，擦拭干净手后，看见俞景十分钟之前嚣张的回复。
俞景：【种什么，不种。】
……
“你完了。”
室外几颗小树苗颤颤巍巍斜着，枝桠朝向各不相同，枝干底下裸露着半截还沾着土碎。
程泱冲着屋外利落拍了俩张照片。
等俞景再翻开微信，奇怪怎么没有回音，正准备瞄瞄隔壁是不是自己去重新种了，翻看朋友圈就看到最新的消息。
前俩条朋友圈是同届的同学发的，再往下就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程泱？
八百年不发朋友圈，加上之后就没见她发过，虽然他不常翻，但这个是私人号码，无事时也会翻翻。
程泱：【神经病邻居。】【图片】【图片】
？？？
看着底下图片上歪七扭八摇曳的几颗树，俞景一瞬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哭诉哭到朋友圈来了，千年不发圈，发圈就为骂人？
点进头像发了信息给她。
俞景：【图片】
俞景：【删掉。】
半晌没有回应。震动声响起，才得到她的回应。
程泱：【凭什么？不删。】
俞景：【好意思吗，这点事就发朋友圈？】
发完就看见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程泱：【什么问题阿？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发。】
这点事就发朋友圈？
当然不是，重点不在于树，重点在于——
边角出现的房子，以及阳台上招牌的个人物品，何况能见那张摇椅上赫然挂着的外套。
如果没记错，陪着上课那次，俞景就是穿着这件外套。
俞景：【删掉】
程泱：【不删，也没人这么熟悉你，这么着急？】
程泱：【那就把树种好。】
着急？是挺着急的。
昨天刚刚趁乱表白的俞景简直有苦难言。
俞景：【删！掉！】
程泱还没回，就见对方速度又发来一条。
俞景：【开门，让人过来了。】
看着程泱回了四个字，俞景简直气笑了。
程泱：【过来干嘛。】
俞景：【种树（微笑）。】
指挥着人去做事，透过窗台看见几个人进了隔壁院子，把树苗进行立好栽种，再看着人撤出隔壁院子，底下院子里程泱摇摇冲着他挥挥手。
确认之后刚回座位，就给程泱发了信息。
俞景：【现在删掉。】
刚发完就见有一条新消息还没有处理。
余茵：【图片】
余茵：【好眼熟，旁边是你之前上学市区那幢房子？】
俞景：……
……简直翻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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