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宿主…”系统弱弱出声喊她。
距离那日已经过了俩天，宿主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好像没怎么受到影响，倒是它非常着急，距离下线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已经在表明实验过程即将进入结尾，但是宿主
宿主她却好像没什么任何的改变，除了军训那夜的波动值比较大，除此之外，仍旧不急不躁，随意着过去一天又一天。
它有点发愁。
校园内的谣言愈传愈烈，于此同时，俞景仍旧时不时的来乱晃，程泱啐他：“你不去忙你的事，干嘛天天来这里。”
打卡也不必要这么勤奋吧，再说，他的任务怎么都算完成大半了，现在这个情形俞景也没有办法去余茵面前晃，来学校这里，倒显得没有什么必要性。
“来看你。”俞景带了不正经的笑意。
“不必要，你看不到身边经过的人的眼神吗。”
“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
“在意什么。”他的笑意没有变化，“别人连你交个朋友的权力都要干涉？难道，是你心里有鬼？”
风过，旁边树梢的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程泱看着叶子晃动，深呼一口气，“你不要乱说。”
“我是不想乱说，没有名分阿这不是。程泱，”俞景喊她的名字，神情认真问她：“你给吗。”
眼里是明晃晃的笑。
只是这笑意没维持几秒。
程泱移回视线，白了他一眼：“别发疯了。”
俞景终于收起他浅薄的笑意。
半天没有得到一个好脸色，真当他是来受脸色的？
俞景注视着她的脸色，发现之前的天真好骗，现下只剩冷淡。她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
系统瑟瑟发抖，欲言又止。
强烈请求道：宿主，别摆烂阿。
程泱叹了口气，眼睫低垂，又恢复了柔弱娇软，仿佛刚才的冷傲只是强撑。转过头，像是自我厌弃般别过脸：“对不起，我，我心情不好。”
“没关系，我理解你，谁都不容易。”他拍了拍程泱的肩旁，发现白皙的脸上滑落滴滴泪珠，顿了顿，揽着人转过来，轻声哄慰着。
刚把人转过来，想着该怎么去进一步攻击她的心房，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沉稳有力。
起先他没在意，以为不过是有人经过，走近的下一瞬，就听见来人的声音。
“你们在干嘛。”
仿佛是寻常的问话，从他口中问出来，除开那几分幽深，嗓音如玉击，好听的紧。
听到问话的下一秒，俞景就感到手下轻拍的肩旁有一瞬间僵硬,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先喊了她一句。
“程泱？”
还没有听到回答，俞景手下一空，揽着的人被夺取，转瞬抬头，原本的不爽在看到来人以后，忽然变作挑衅的笑。
宗嘉。
泪珠还挂在程泱眼睑，几分柔弱，梨花带雨。程泱愣愣喊他：“宗嘉？”
宗嘉手下把人圈进自己怀里，看见她的小脸哭的怪凄惨，上手轻柔擦干，手下力气有意识放轻。
哄完人，宗嘉才有空看旁边站着的。
a市的圈子内，人脉关系都是透彻，该认识的不该认识的，宗嘉没什么忌讳，脑子里囫囵转一圈，也大概知道了这人是谁。
更别说前头齐家办的私人宴会，刚好碰过，这人往那花团锦簇里一站，引了不少的惹眼。
“俞家的？”
“是，自我介绍一下，俞景，”说着往他怀里看那被箍住腰身的人，示意到：“泱泱的邻居。”
宗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征得他的询问：“邻居？”
她点点头，说话间还带了一点未消的鼻音：“以前的邻居…”
宗嘉笑意未达眼底：“说笑了，哪门子的邻居，这么亲近，她有名有姓，别叫岔了。”
“不好吗？”俞景倒是不计较，“现在不亲近，不代表以后不亲近，我很期待，到底会有多亲近呢，泱泱阿，你说是不是。”
说完，他就发现宗嘉收了笑，眼光如冰看着他。
“站稳。”他放开程泱。
宗嘉的眼神一寸寸扫视过来，俞景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晃，左脸被挨了一拳。
他笑：“宗家的人，个个都这么牛吗。”
说归说，等俞景反应过来，手下也没收劲，照着那张俊脸狠狠来了一拳。
宗嘉舌头压过后槽牙，铁锈的血气蔓延在口腔。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喃喃的话语不留神说了出来。
赫然发现俩个人抽空看了她一眼，娇软的嗓音细细软软的，声音太小，俩人没有听清，俞景还在火上加油：“是替我担心吗泱泱？”
宗嘉听完的反应，是又给了他一拳，也没忘记嘱咐一句程泱。
“别怕。”
程泱没脸看，这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还忒讲究公平，你给我一下，我再给你一下。
这个点没什么人，程泱问系统：“你觉得谁能赢。”
系统：“…宿主，你做个人吧。”
不多时附近教学楼上的人发现这儿出事，栏杆旁聚集了一小拨人。
程泱适时展现出惊吓后的回神。
“别打了！”
娇娇的人拦在俩人之间，似乎慌乱极了，只身在中间，拦停俩人的攻势。
时间寂然一瞬。
她眼底是祈求的意味，宗嘉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眼泪，手上带了一点红迹，反而在白皙的脸上遗落了一点红意。
白皙的脸，被染上一点猩红。
诱惑，又怪诞。
程泱以为今天的戏份到这就算结束了，沉默的跟着人的步伐往前走，黑色的背影挡住了身后的一切。
下一瞬间，另一只手腕被捉住，被人用力往回扯，放大的脸显现在眼前，是俞景不怀好意的笑。
俞景盯着她火红的唇瓣，只是还没吻上，又被人掀翻。
“你找死吗。”
重重一拳，俞景感觉手骨已经被重创，痛意让他开始留冷汗，仍旧看着程泱，还是那句话。
“程泱，看你了，给个名分吗？”
她看着宗嘉的侧脸，俊秀的脸上此刻冷气压沉着。她开始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一个送上门来的，轻而易举的，替她甩掉宗嘉女朋友这个身份的机会。
“…宗嘉。”
女生的声音柔而轻，仿佛是在一个平常的日子，在和他说着亲密私语，但下一句话，就被打破。
“我们分手吧。”
宗嘉缓慢转过身看着她，眼底不可置信，周身气压冷然。
“你认真的？”
她抿着唇，眼底的挣扎不似作伪。
垂头看着俩人交缠的手，大掌捉着白皙的手腕，因为用力，宗嘉的手背上鼓起青筋。
她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坚定的慢慢抽出。
“我是说真的。”
程泱抬头看他，依旧是他偏爱的眉眼，平日抬头看他总是娇娇软软带着爱意，这次却带了不寻常的意味。
“…为什么？”
程泱不退让：“我觉得，我们到这里就好。”
脸侧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舌尖下更多的铁锈味蔓出来，他觉得喉咙像是被糊住了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话。
“不准，我不同意，你想也别想。”
拽着她的手腕不放，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程泱退，他就进，一步步想重新把人带回来。
“宗嘉！”她喊停这个无意义的争斗。
“我喜欢别人了…”
娇软的眉眼在泪水中显得柔弱，却带上了一丝不同往常的艳丽，程泱给这段感情打下句号。
“你走吧。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水性杨花，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我们分开吧。”
——————
校园内的风声传染一大片，打架事件一过，不仅连同系的人，连舍友都开始远离程泱。
风清日丽的一个下午，程泱停学了。
舍友都有课，她瞒着收好东西，只留了一封信给凌瑜。老式的信封，上面盖着印鉴，她轻轻把把东西放到凌瑜的枕头底下，留出半边深色的一角。
走出校门的距离不长，但她拖着一个硕大的箱子，路上总有人对她行注目礼。
挺奇怪的吧，她自嘲。一个人在这个时间拎着个箱子走。
“程泱？”
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转头，看到了余茵。
余茵是碰巧在教务处看到了她的申请，下午那节课是选修课，程泱没出现。她追出来，本来没有抱希望，结果在临近校门口，看见了噗嗤噗嗤缓慢拖着箱子的人。
阳光底下，显得程泱有点娇憨。
余茵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程泱本就惊奇于她的出现，好奇的声音响起，她问：“羡慕什么？”
“有的时候我看不懂你的做法，”余茵说，“但是你虽然娇娇软软的，有时候感觉你挺酷的。”
“挺酷的？”程泱手下立好了行李箱，挤出时间，准备听她说上一说。
“你怎么是这样的？”余茵看着她的动作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好像只对这句话感兴趣。“我一直都是三好学生，一路升上来，之前我届届都是班长…”
“阿余茵你等一下，”程泱有点迷糊，“不是说我酷吗？”
是是是，你当然是个好学生，但是不是要说我嘛，怎么说着说着换了主角？
“在说呢，后面就碰到了你…”余茵顿了顿，在想措辞，但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一件事。
“你为什么对于学校里传的那些事…不解释。”
程泱：……阿？
“我解释了。”她显然有点敷衍，“再说了，事实这样，也没什么好解释。走了，坐的直达车，不能迟到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让余茵满意。
程泱叹了口气，忽然认真看着余茵。
“这不重要。再见了余茵，以后，你自己加油。”
她意有所指，余茵听不明白。
几分钟后，人影已经渐渐远去，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再回来。
余茵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但她本能想起了俩个人。
宗嘉，俞景。
谁也没有来送程泱，她虽然感到奇怪，但尊重程泱的想法。
况且，不管是谁，无论宗嘉还是俞景，都让她知道了所谓规则的限制性。
余茵此前所谓的规则，框不住他们，不同的是——
前者从来不理会她，而俞景，他以前一直慢慢在调整，试着待进她那破规则里。
直到那一天。
传的声势浩大的打架事件之后，她到医院看望俞景，最显眼的，是他半只胳膊打了石膏挂在胸前，人依旧对她态度温和，只是总有一丝不同于往日。
本就不是外人，她问起事件缘由，俞景也毫不吝啬说出，她的话不多，往常俞景总是会接话头，不声不响的照顾已经让她适应，这是这次，她敏感的察觉到他没了兴致。
住的是单人病房，左手边是一扇大窗户，风起，吹过时带了点凉意，吹起他的发。
惊觉招摇的蓝灰发色已经染回了乌黑，余茵赫然发现，对于这个人，她并不是太了解，这么长的时间，她以为的相知知己，不过是对方迁就她而来的。
话罢俞景也没有再留她。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打给我。”
他说了好，余茵没有理由再留，转过身准备走。一步俩步，越靠近门边，她越觉得是在失去什么。
“余茵——”
他出声喊住了她。
步伐停下，她又惊又喜，余茵调整了表情，转过头看他。
“怎么了，俞景？”
想了想，多年朋友，他最后叮嘱。
“程泱分手了”他细致观察着余茵的表情，“你想要的，可以去试一试，我知道你一直很有自己的主意和见解。”
谈到某个人，他沉默着，很多的事情他点到为止。
“不要再难为她。”
无风而来的风言风语，他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作为事件风波里的人，他怎么不会密切关注着。
“那个傻子，总要人护着些。”
听完，她几乎不可抑制的问出。
“那我呢。”
“你？”俞景对她笑着，她也笑，仿佛仍旧是一个淡淡的玩笑，俩人还是之前的亲密无间。
“余茵，我一直觉得你不一样。你很漂亮，以后也要继续漂亮着，希望以后再看到的你不会变。”
余茵唇边的笑意僵住。
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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